第37章 接親
顧湘兒看著自家哥哥的神情，悄悄伸手拽著他的袖口小聲道：“哥哥，湘兒是願意的，隻是有點.……有點……”
“有點什麽？”
“有點緊張？”
顧庭眼底的光一點點淡下來，似乎是對這個答案有些失望。
“你當真願意嫁給上官清玦？哥哥記得你當初親口說過不嫁。”顧庭心底閃過一抹心疼，他忘不掉當初在冰湖邊，上官清玦看顧湘兒那般冷漠的眼神。
顧湘兒生怕顧庭一時衝動，做出什麽損害主線的事情，她一臉鄭重的說：“哥哥，我是自願的，你相信我。”
顧庭聞言，仍是心有不甘，他惡聲道：“即便是你嫁過去也不要怕，若是上官清玦敢對你不好，我第一個饒不了他！”
“嗯，我聽哥哥的。”顧湘兒也一臉堅決，這才安撫下顧庭。
轉眼就到了接親的日子。
顧湘兒是將軍府的掌上明珠，是顧炎和顧庭的心頭肉，今日的顧湘兒也是她出生以來，最為明豔動人的一天。
頭上戴著嵌著南海明珠的鳳冠，身上的喜服是繡女一針一線用金絲秀成的芙蓉花，腰間是玉石束帶，腕上、頸項上都是相得益彰的名貴珠寶。
別說是外頭的百姓，就是顧湘兒都被將軍府的豪氣給嚇了一大跳，雖說她給將軍府的設定本就是家底殷實，可她自己也沒有想到，這厚實的程度遠超預期。
也難怪將軍府能有這些好東西，畢竟這些東西都是顧家幾代人不知道流了多少血流了多少汗才用軍功戰績換來的。
想到這裏，顧湘兒有些鼻子發酸。顧炎和顧庭是真的愛自己，所以才會傾盡所有來圓自己的夢。
“小姐，姑爺快到了。”芍藥小聲在顧湘兒的耳邊說著。
顧湘兒濃密卷翹的睫毛顫了顫，她輕輕嗯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芍藥一臉喜氣的說道：“小姐心心念念這麽多年，總算是良緣天定，如願以償，奴婢恭喜小姐。”
聽著芍藥的話，顧湘兒的心中更不是滋味，隻有芍藥知道以前的顧湘兒有多麽癡迷上官清玦，隻可惜從前那個顧湘兒已經不在了，現在的顧湘兒一心隻想活命。
隻是這些話都不能說給芍藥聽。
就在顧湘兒正準備說兩句什麽時候，外頭忽然喧鬧起來，喜婆高聲喊道：“新郎來接親咯。”
外麵的人聲一波高過一波，有親戚朋友，也有顧炎和顧庭手下的將士，今日是顧家大小姐出嫁，這排場自然不能少，就連門外的護衛腰間都係著紅繩，以表喜慶。
按理來說，新郎搶親，外頭的人多多少少要為難些，要個紅包圖喜慶什麽的。
可顧家都是將門，搞不得這些彎彎繞繞。顧炎幹脆大手一揮，表示不用為難新郎官，早些拜天地才是正事。所以外麵雖然鬧得火熱，但上官清玦卻是不曾受到什麽磋磨。
唯獨到了新娘子的門外，上官清玦才被攔下來。
顧庭抱著自己的佩劍站在門口，他麵色冷清，多少帶著幾分不高興。
“哥哥。”今日接親，過了門顧湘兒就是上官夫人，上官清玦改口倒也快，隻是他臉上的笑耐人尋味，看得顧庭心煩意亂。
“誒誒，顧庭少折騰點，別耽誤了吉時。”顧炎得知顧庭親自堵門，趕緊過來替上官清玦解圍，他可不想耽誤了自家女兒的好事。
顧庭神色不變，隻是佩劍從臂彎中拿下來，他看著眼前一身喜服的男人，沉聲道：“今日你許給我一諾，日後待湘兒要一心一意，有始有終，絕不能辜負了她。”
上官清玦笑意淺淺，瞧不出情緒，他躬身答話：“哥哥說的是，日後我定會善待湘兒，白首不棄。”
這人分明是說著極鄭重的承諾，可麵色風輕雲淡，看的顧庭一陣惱火，他正要開口責問，就聽見屋中傳來自家妹妹嬌柔的聲音。
“哥哥，你快些，莫要誤了吉時。”
上官清玦眼中閃過一絲促狹，他保持著躬身的姿態偏頭去看顧庭：“我能進去了？”
顧庭咬咬牙，瞧著上官清玦這副帶著幾分炫耀的欠扁模樣，心中一陣惱火。看來今日是奈何不了他了，隻能改日再說。
顧庭想著這才憤憤讓開。
上官清玦推門而入，恰好看見端坐在梳妝前蓋著喜帕的女子。
一襲長裙熱烈似火，襯得腕上的肌膚欺霜賽雪，女子就那樣端莊安靜的坐著，唯有攥著袖口的手指泄露了她此刻的緊張。
上官清玦的神情有一絲恍惚，這就是他要娶的人嗎，從今日起，這個人也會站在他身邊，陪他曆經風雨，伴他生隨他死。
“新娘蓋頭都沒揭開就把新郎官給看呆咯。”
人群中不知是誰吆喝了一聲。
旁人哄堂大笑，上官清玦才慢慢收回思緒，他眼中的迷茫漸漸收斂，隻餘半分冷清。
顧湘兒從門打開就一直按照府中婆子的教法，一直規規矩矩地坐著。
聽見外麵的動靜，顧湘兒還咬咬牙，她心道這是哪個不長眼的在起哄，要是惹惱了上官清玦，遭殃的可是自己！
就在這時，顧湘兒透過喜帕的邊緣看見一隻修長白皙，骨節分明的手伸到了自己的麵前。
顧湘兒一愣，忽然意識到這是上官清玦的手，她才小心翼翼地伸出自己的手，搭在那隻手的邊緣上。
“接上新娘回府咯。”
又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旁邊的喜婆也催促起來：“新娘子，該起身了，小心腳下。”
顧湘兒不想丟了將軍府的臉麵，她牢記婆子教過的話，起身要緩，抬步要輕，走路要慢。
這話說得容易做的難，想要做的姿態優雅就更難。
顧湘兒滿腦子都在念訣竅，視線又被喜帕遮住了，自然沒有留神自己的裙角。
她剛剛抬起腿，牽著自己手的人就退了一步，她想要往前就直接踩住了自己的裙角。
身子一晃，頭上的鳳冠就叮當作響。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