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收錢哪會不好意思
顧湘兒將方子拍到桌子上，“反正人等會兒就能醒了，藥你們愛吃不吃，不過診金卻不能少。”
聽聞人就要醒了，錢氏的神情鬆了鬆，卻道：“既如此，便等我兒醒了再說。”
“隨你。”顧湘兒倒不甚在意，不過有件事可拖不得，“出診費九千兩，針灸費一萬兩，方子……算了，就當方子是我贈送了，一共一萬九千兩，夫人是打算怎麽結？”
“一萬九千兩？你也真好意思張口，你……”
“大公子的病隻有我出手才奏效，我為何不好意思？”顧湘兒坦然得很。
寧國侯府好歹也是京城權貴，鍾鳴鼎食之家，給兒子娶媳婦遞出去的聘禮禮單卻是寒酸得人牙疼。
他們這都好意思了，怎麽她治病收點錢就要不好意思了？
就得讓侯府知道，她是個金疙瘩！
錢氏當然拿不出這許多銀兩，此時看到顧湘兒得意的神情，錢氏隻恨不得掐死她了事。
可麵上還要裝作和善，笑道：“府中一時確實拿不出這許多現銀，不若你今兒先拿兩百兩，剩下的改日再來取。”
錢氏倒是打的好主意，先拿兩百兩把人打發了，至於其他的索性不認賬就是。
顧湘兒真是把她摸得透透的，她可是這本書的創世主，什麽鬼主意能瞞了她去呢？
“你哄三歲小孩兒呢？要麽一次性結清，要麽寫個欠條。”
“你與訣兒的婚期就在不久了，過門以後便都是一家人，又何必分得那麽清呢？竟連這點情分也不念了？”
錢氏沉了臉色，暗暗的警告。
可別忘了她是這侯府的當家主母，往後更是顧湘兒的婆母，若今兒鬧僵了，往後顧湘兒嫁進來可別想好過！
顧湘兒真是巴不得能不跟侯府扯上關係，跟這種人做一家人隻叫人覺得晦氣！
“給你打個折，湊整給一萬兩吧。”顧湘兒歎氣，“若實在拿不出來，明兒大街小巷怕是要多首打油詩了。”
給兒子看病卻不給錢？
那就叫寧國侯府成為茶餘飯後的談資，氣著誰了她可管不著。
話說到這份上，錢氏是知曉這筆錢賴不掉了，心裏隻將顧湘兒罵了好幾遍，才咬牙叫人來去開庫房。
“我這裏確實沒有那麽多現銀，隻不過庫房裏還有一匣子鵝蛋大的夜明珠，顆顆飽滿瑩潤，品相極好，價值可不止一萬兩。”
下人拿了個匣子來，錢氏打開給她看。
裏麵整整齊齊碼放的全是夜明珠，比送去將軍府下聘禮的那些要好多了。
藏著這般好東西，給庶子下聘卻拿那些垃圾充數，錢氏這後娘心真是蛇蠍一般。
顧湘兒拿了一顆藏在手裏，其餘的讓自家侍衛抬走，這才衝錢氏拱了拱手告辭。
從錢氏院子出來，她拐了個彎兒便往另一邊去了。
熟門熟路的來到大魔王的寢院，顧湘兒探頭往裏看去，見上官清玦正坐在院子裏讀書。
春風輕拂，香樟樹的新葉還未完全褪去嫩綠，已經開始迎風起舞，偶爾有幾片舊葉落下，隨風輕輕飄落在書上。
清俊的少年將舊葉拿起，骨節分明的手指似乎也沒怎麽用力，那樹葉便已被捏得支離破碎。
大魔王果然可怕。
顧湘兒打了個擺子，鼓勵了自己幾句，才悄悄往裏走。
還沒走近，上官清玦忽然放下了書，悠然倒茶：“來幹什麽？”
被發現了！
顧湘兒腳步一頓，繼而堆起笑容走到前麵，將夜明珠放到書上麵。
“你看，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夜明珠！”
什麽謬論！
上官清玦借著喝茶的動作，掩去了唇角的笑意，掃了一眼那夜明珠，“拿走，我不需要。”
“我可是看它光澤不錯才拿來給你的。”顧湘兒有些遺憾，“其實放床頭當照明也不錯哎！”
夜明珠放床頭，她也真是想得出來。
上官清玦一閃神，又想到她之前還想油炸蝗蟲的想法，神色幽暗。
大家千金，怎麽會想著吃蝗蟲？
“放著吧！”
“好！”
大魔王接受了她的禮物，四舍五入等於拿她的手短啦！以後真吵起架來，希望看在這顆夜明珠的份上，大魔王不會把她扔去喂狼！
將夜明珠放下，顧湘兒也不久留，一溜煙兒的就跑了。
聒噪不已的小姑娘走了，院子裏又恢複寧靜，晚風送來幾分清涼，一如他眸子裏的溫度。
上官清玦看了那顆夜明珠好一會兒，才拿在了手裏。
鵝蛋大小的夜明珠正好躺滿手心，分明散發著溫潤的光澤，入手卻是冰涼。
薄唇勾起一抹涼薄的弧度，眼裏卻是與半分笑意。
他反手將夜明珠收了，負手往外走去。
隱匿中有幾道氣息隨之而動，就在他身後不遠不近的跟著。
顧湘兒今天賺了一整匣子的夜明珠，心情非常的不錯，回家的腳步都輕快得快跳起來了。
夜明珠就在大廳放著。
“你說是從寧國侯府搬來的？”顧炎問侍衛。
侍衛點頭。
顧炎不由皺眉，“這寧國侯府到底什麽意思？”
無緣無故給什麽夜明珠？難道是錢氏良心發現要追加聘禮了？
正思索著，顧湘兒歡快的跑了進來，“爹！哥哥！正好你們都在，快來看看我今天從侯府夫人那裏訛……賺的夜明珠！”
顧庭懷疑的側目：他剛剛是聽到了一個“訛”字吧？
顧炎已經捧場的湊上前去了，嘀嘀咕咕的問清了來龍去脈，不由衝女兒豎起了大拇指：“做得好！”
“可惜呀，侯夫人扣扣搜搜的，等下回我定叫她狠狠出回血！”顧湘兒惡狠狠的皺了皺小眉頭。
顧庭一聽，忙問：“人手還夠不夠？要不我在撥幾個侍衛給你？”
“要的要的。”顧湘兒連忙答應，跑上去抱住他的胳膊，“哥哥最好啦！明兒我還出去擺攤給人看病，是要些人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