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醋海生波
裴儀痛苦又快樂地暗搓搓感慨道:老天爺啊!為什麽要讓她一天之中接連遭到這等簡單粗暴的美色暴擊啊?!她真的頂不住啊!
她背轉過身去,但又忍不住很快轉了回來正視著赫連臨玉,貌似正氣凜然地命令道:“去把衣裳穿上!”
赫連臨玉莫名挨了訓,又懵又委屈地點頭道:“哦。”
裴儀就親眼看著這個魁梧的英俊男人跑回了營帳中。
然後,她就發現,即便白日裏營帳中沒有燭火,可就這樣站在外麵也能清晰地看見裏麵的人投在帳篷上的影子。
她就親眼見證了赫連臨玉一件一件地穿衣裳——雖然沒有走進帳篷裏盯著看,可就看著影子也跟看完全過程沒區別了。
裴儀現在曲折地體會到了男人看美女穿衣服是個啥心情了。
老實說,她現在看美男穿衣服也是很快樂呀……
“三郎。”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招呼聲。
裴儀正聚精會神地看人家穿衣服的影子呢,不由得嚇了好大一跳。
她自個兒先心虛了起來,紅著臉扭過頭尷尬地笑道:“七殺,你來了呀。”
七殺木著一張臉瞟了眼不遠處的那頂帳篷,冷冰冰地嘲諷道:“這帳篷遮了和沒遮一樣。”
裴儀心說:那可不是嗎?你人在裏麵做什麽,那身影全都在帳篷上映著的,真是叫外麵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但這樣的話她哪裏好說呀?
七殺明顯是在嘲諷她好色好嗎?
裴儀倍覺羞恥。
但轉念一想,自己不就看了個美男子嘛,又沒幹什麽殺人放火的壞事兒,七殺憑什麽就嘲諷她呢?
再說了,眼睛長在人身上就是為了發現美的。
看美好的人那是眼睛的天賦權利,她有什麽好心虛的呢?
裴儀挺直了腰板,肅著一張臉義正言辭地懟道:“就算帳篷遮蔽效果不好,那也比直接露天強。”
七殺噎了一下。
他心裏頭酸不拉幾的,悶悶地站了一會兒,很是氣不過地懟了一句:“三郎就不覺得自己很猥瑣嗎?”
裴儀莫名其妙,又氣又驚地問道:“你說我什麽?”
七殺被自家心上人的怒氣嚇了一跳。
他咽了下唾沫,鼓起勇氣硬著頭皮道:“三郎就這樣站在外麵偷看杜子賬換衣服,難道不猥瑣嗎?”
裴儀又羞又氣,一張臉瞬間燒得慌。
她怒氣衝天地懟道:“我光明正大地站在這裏,怎麽就成偷看了?那帳篷本就可以把裏麵的東西映得清清楚楚,那不擺明了是讓人看的嗎?”
“再說了,我就看杜子賬穿衣服又怎麽了?他又不是赤身裸體的,我又不是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我就看他一眼又怎麽了?”
“杜子賬自己也沒叮囑我不要看呀,人家杜子賬本人都沒覺得我看了他有什麽問題,你在這兒說什麽猥瑣啊?你就道德水平這麽高?那你昨晚怎麽不穿著衣服睡覺?!”
七殺被懟得啞口無言。
尤其是他家三郎氣勢這麽足,那小嘴嘟嘟嘟的就跟在放鞭炮一樣,他都被唬得一愣一愣的,腦子好像都被轟得一片空白了。
他回過神來好好回想了一下三郎的話,卻發覺好像每句都挺有道理的,根本就沒法反駁。
不過,說不過是一回事兒,心裏不服氣又是另一會兒事啊。
七殺沉默了片刻,委屈巴巴又氣鼓鼓地道:“三郎,你這都是歪理。”
裴儀氣不打一處來。
她活到如今這年歲,還是頭一次被人說“猥瑣”。
說一個姑娘家猥瑣啊,而且還是一個男人說你猥瑣,這多叫人難以接受啊!
偏偏這個狗男人還一點都意識不到錯誤,還試圖跟她理論狡辯。
嗬!
豈不可笑?!
裴儀冷笑道:“說不過我就拿一句‘歪理’來搪塞。我說,裴無咎兄弟,最近你有點囂張啊——你還當我是你的主子嗎?”
七殺見自家三郎是真的動了怒,整個人一下子就慫了。
他挪動腳步往心上人麵前靠了靠,低垂下腦袋小聲小氣地道:“我沒文化亂用詞,三郎你別生氣。”
裴儀看小侍衛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心裏頭就突然氣不起來了——果然美色誘惑要不得,一個男人明明把你氣得死去活來,可就因為他長得好看,你竟然就看一眼他的臉就消氣了。哎喲,這也太沒骨氣了。
裴儀想到此處,強撐著裝作硬起了心腸來,故意板著臉不答話。
七殺手足無措的,絞盡腦汁想了想,小聲小氣地接著服軟道歉:“三郎,我錯了……”
不遠處。
小侍衛竹風端著一盆水進了帳篷,打趣道:“裴三爺那裏真是熱鬧哦,一大清早起來就有人爭寵,衣服也不好好穿,真是一點羞恥心都不要了。”
蕭君臨想起昨晚裴儀還想勾搭他一度良宵,心裏就大為膈應,哂笑道:“後院人太多,爭寵難以避免。”
他接過小侍衛絞幹的帕子擦臉,暗搓搓地想:裴儀後院真這麽亂也好,方便他安插暗樁。
也是他昨晚犯蠢了,竟然親自去試探裴儀究竟是男是女,結果差點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若是他直接送個美男子給裴儀,到時候春宵一度,裴儀究竟是不是女人不就一目了然了嘛。
另一頭。
赫連臨玉穿好了衣裳,屁顛顛地跑過來,咧嘴笑道:“主人。”
裴儀剛和小侍衛吵了架,心裏正不爽著呢。
她瞅著這個英武高大的男人,問道:“你剛剛為什麽光著膀子?以往也不見你這樣。”
赫連臨玉老實巴交地交代道:“主人,我在練功呢。我很熱,就把衣服脫了。”
裴儀審慎地打量著麵前的男人,謹慎地問道:“你想起自己以前用的功夫了?”
“沒有。”赫連臨玉滿臉崇拜地道,“我都是跟著瘦子學的。”
裴儀很是驚訝,但又忽而想起昨晚七殺確實有提到教赫連臨玉習武。真是沒想到啊,這兩個大佬竟然相處得如此融洽嗎?
七殺尷尬得很,但他又不好說自己壓根兒就沒教過杜子賬習武,隻好解釋道:“三郎,我其實沒教杜子賬什麽功夫。昨晚,我在練功,杜子賬就在一旁自個兒學著玩。我也沒刻意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