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前路凶險
赫連臨玉默默在一旁看了一會兒,隻覺得心潮澎湃,轉身去漆黑一片的小樹林裏摸黑找了一根樹枝,然後站在不遠處學著七殺的動作練了起來。
不過,他笨手笨腳的,完全跟不上七殺的動作,而且幾乎沒一個手勢是對的,完全就是一個人在那兒進行獨創性的“手舞足蹈”。
另一頭。
裴儀一回到營帳便把燈火熄滅了。
但如此一來,屋裏黑漆漆的,她反倒因害怕而睡不著了。
若是在自己府邸的廂房裏,她有一定的安全感,熄了燈也能入睡。
可要是在外麵,尤其在這種荒郊野嶺——燈一滅,四處都黑得伸手不見五指,裴儀就嚇得睡不著。
她隻得又慫裏慫氣地把燭火給點上了。
但即便有了光亮,裴儀還是睡不著。
她想起方才蕭君臨試探她的情形,暗道這位龍傲天實在是太敏銳了,自己得慎之又慎。
心裏裝著一堆的事兒,裴儀默默琢磨起自己到萬壽縣後要做的事情。
第一件事當然是要熟悉萬壽縣的官場,自己頭一次涉足政壇,得多聽多看多學。
另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請嶽神醫給赫連臨玉看病。
昨日,探子來消息說已經找到嶽神醫了,想來等自己抵達萬壽縣那日,探子就已經把嶽神醫請來了。
除此以外,最緊要的一件事情就是查探五皇子是否真的在萬壽縣私養重兵,若是養了,究竟這些兵在何處。
這件事情極其凶險。
倘若真的落實了五皇子私養重兵,那五皇子的政治生涯也走到頭了,此生直接與皇位絕緣了。
裴儀想到這些不免心情凝重,暗想玩政治就是肮髒,幾乎每一個在位的大人物手上都是沾過血的。自己如今要查五皇子,從某種角度上來說,與置五皇子於死地無異,還不是一樣的手沾鮮血。
“宿主,奪嫡之路本就是你死我活。就這麽個零和遊戲,你有啥好傷春悲秋的?”係統安慰道。
係統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就叫裴儀想起件事兒來。
她哂笑道:“書裏根本就沒寫霍淵是怎麽登上皇位的,他一出場就已經是個暴君。你說我手握這種劇本,跟沒有劇本有什麽區別?”
係統心虛地安撫道:“宿主,咱腳踏實地地好好幹,不要整天光想著開外掛。現在已經不流行外掛流啦,自己強才是真的強。”
裴儀戲謔地道:“我說你這想的也太美了吧?你是想空手套白狼吧?外掛一個不給我,就讓我自己去幹。到頭來,事兒都讓我幹了,積分卻讓你拿了,這像話嗎?”
係統拿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擬汗水,討好地笑道:“宿主,瞧你這話說的。能給的外掛,我一定給。最近新出台了三項規定:第一,係統不得隨意給宿主開掛,以免宿主成為小世界bug,破壞世界平衡。”
“第二,係統不得漫天要價,不得隨意向宿主征收積分。我本就是良統,做不來這種事兒。宿主剛剛說什麽‘你辦事,我收分’這種話,完全是沒有根據的。”
“第三,係統不得糾纏宿主。一旦任務完成,係統必須及時脫離宿主,不得再以任何名目向宿主索要積分。”
“宿主,你看,在這種高壓政策下,我哪裏敢坑你呢?”
裴儀嗤笑道:“能背得下規定的人通常都是犯規的人。”
係統噎了一瞬,羞惱地道:“宿主你這話就沒意思了哦!我下線啦!”
裴儀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暗道這小係統一心虛就拿下線說事兒,到目前為止除了給她升級了一個科考能力和魅力值等級,好像就沒什麽用。
不過話說回來了,不管是科考還是魅力等級都是挺重要的事情,係統也算是在關鍵事情上沒掉鏈子。
裴儀正這般感慨著,突然感到帳篷的門簾被人從外掀開了。
帳內昏暗的燭光照在來人身上,拉出一條又斜又長的影子。
這人頭發披散著,帶著濕漉漉的水汽。
身上也有潮氣,隻隨意穿了件薄薄的白色裏衣,胸膛都露出來一大片。
中衣和外套則是掛在臂彎上,顯然是剛洗完澡回來。
裴儀有點遭不住這等美色攻擊,臉上禁不住發燙,錯愕地喊道:“七殺。”
七殺也很錯愕,問道:“三郎還沒睡麽?”難道是專門為他留了一盞燈等他回來?
裴儀莫名有幾分局促,紅著臉坐起身來道:“快睡了。你進帳來做什麽呀?”
七殺微微一愣,那表情好像在說:三郎你怎麽問了如此顯而易見的問題?
他理所當然地道:“睡覺。”
裴儀驚愕不已。
她看了看四周,也沒什麽多餘的地鋪,詫異地問道:“你要睡哪兒啊?”
七殺從一旁的包裹中拿出一條毯子往裴儀旁邊一鋪,很自然地道:“就睡這兒。”
裴儀驚到了。
她臉頰莫名紅得厲害,羞赧地道:“你怎麽能睡我旁邊呢?你自己去杜子賬那裏睡。”
七殺已經坐了下來。
他凝視著自己麵前的心上人,隻覺得他家三郎在這等朦朧燭光中愈發誘人漂亮了。
他強壓著心中的悸動,一本正經地道:“我是三郎的死士,必須隨侍你左右。若去杜子賬帳中,我離你太遠,不好保護你。”
裴儀心頭莫名扭捏。
這般打扮的七殺,她還是頭一次見——就像是已經洗得香噴噴的隨時等候到床上一遊的小妖精。
裴儀紅著臉道:“杜子賬的帳篷就在旁邊,離得也不遠。你功夫那麽好,睡那裏照樣能保護我。”
七殺心裏明白自家三郎說得一點沒錯。
可問題是他就想和三郎睡在一起啊!
七殺思索了一番,貌似十分正直地分析道:“野外很不安全,說不準蛇就爬進了三郎帳中。你若是睡熟了,就算蛇纏住了你,你都沒法察覺。若我與三郎不在同一個帳篷裏,哪裏能及時護住三郎?”
裴儀今晚本就剛受了水蛇驚嚇,如今一聽這話,她頓時瞪大了眼睛,背脊都涼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