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傾城之姿
可當她瞧見裴儀那張明豔漂亮的臉蛋時,女人臉上的怒氣就散了個幹淨,目光中還隱有喜色。
裴儀一心要擊退這數名“登徒子”男人,壓根兒就沒注意到女人那異常的神色。
更何況,裴儀是真沒料到這近十名男人竟是全都會功夫的,而且底子還不弱。
這交起手來,她還討不到什麽好。
七殺眸色驟冷,縱身便要上前與自家三爺並肩作戰,誰曾想卻被赫連臨玉直接一手摁住了肩膀。
“你別去。”赫連臨玉好認真地道,“主人在英雄救美,你別打擾他。”
七殺想了想自家三爺那愛嘚瑟的性子,默默收回了邁出去的腳。
三爺正忙著在美人麵前炫技呢,自己就不摻和了。
等三爺實在是敵不過了,自己再出手也不遲。
七殺默默在心裏打定了主意。
赫連臨玉則是目光黏在自家主子身上。
他滿臉激動之色,雙手放到嘴邊,大喊道:“主人打他!”
“那個龜孫兒在你背後!”
“主人小心!”
“主人後擊肘!”
“那個鱉孫兒偷襲你!”
七殺看著自己身旁一直在呐喊助威的傻大個,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也該發聲給三爺助助威。
那個倒在地上的女人抬眸看了眼叫嚷不休的赫連臨玉,目光幽幽地順著赫連臨玉的雙腿往上看,最後在那巍峨之處停留了片刻。
這般靜悄悄地看著,女人的神色中多了一層難言之欲。
但那欲望之色來得快,去得也快,轉瞬便沒了蹤影。
她又瞟了眼七殺,暗道這男人雖是戴著鬥笠看不見長相,可真身材倒是很不錯。
裴儀還在與那數名男子纏鬥,勉強算是占了上風。
其中一名男子滿臉怒容,拔刀就要朝裴儀砍來,卻不期然地瞧見地上的女人給他使了個眼神。
男子愣了一瞬,當即便懂了女人的意思。
他手中的刀立即偏了個方向,隨即且戰且退。
其他男人察覺到同伴的異常之處,很快便心領神會,數招之後便匆匆逃散了。
裴儀打退了一眾“登徒子”,這才得空回頭看向地上的女人。
她關切地問道:“姑娘,你還好吧?”
那女子原本低垂著頭,似乎很是懼怕惶恐。
聽見了裴儀的問話,女子才緩緩抬起頭來。
她的雙眸似是盈著一汪秋水,楚楚動人。
發髻已經有些鬆散,幾綹發絲淩亂地垂在臉邊,卻似纖雲濃霧在側,自有一番嬌弱風情。
臉頰抬起,脖頸自然拉出一條很漂亮的弧度,就像是一隻高傲的仙鶴欲引吭起舞。
纖細的鎖骨從散亂的衣衫處透出一二,更似弱不禁風,惹人垂憐。
那一身白色衣衫,似是要與這一地白雪融為一體,可若是仔細瞧去,又會發現衣裳實在是獨具匠心,玄機頗多,甚是精致漂亮。
裴儀不由得呼吸都微微一滯。
她自問美人見過不少,可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麽漂亮的女人。
饒是自己同為女人,她都禁不住為眼前之人傾倒驚豔。
在短暫的美色衝擊後,裴儀很快就發現這白衣姑娘的一雙腿都還暴露在寒冷的空氣中,衣衫已然淩亂到難以蔽體了。
裴儀趕緊別開了眼去。
同為女人,她自然知道姑娘們在這種情形之下是多麽不想被人窺視。
裴儀快速地將自己身上的披風解下來,輕輕裹到了白衣女子身上。
白衣女子見裴儀竟是轉開眼睛不看她,麵色中閃過些許詫異。
她饒有興致地盯著裴儀,突然開口道:“恩公,我腳扭了。”
裴儀耳尖微動。
老實說,她活到如今這個年歲,還是頭一次聽見這麽好聽的嗓音——雖是嬌媚,但不流於俗,而且有種說不出的貴氣,還帶著一絲利落幹脆。
裴儀暗道,別說是男人了,就她一個女人光是聽這姑娘說句話,她心頭都有點癢了。
這位姑娘既然腳扭了,那便走不得路了。
大周雖是民風比別處開放,但也不見得能讓一個男人抱女人走路。
裴儀心頭無奈,低聲道:“得罪了。”
白衣女子心頭詫異,接著便感到身下一空。
她這是被眼前的漂亮郎君給打橫抱起來了。
白衣女子抿唇輕笑,雙手一抬便摟住了裴儀的脖子,故作嬌怯地把頭往裴儀肩窩處一擱,嬌聲軟氣地道:“多謝恩公。”
裴儀感覺自己耳邊吹來一點熱氣,不由得臉頰微紅。
她將白衣女子抱上了馬車,並不多看人家,低垂著眼眸很是客氣地問道:“不知娘子家住何處?我送你回去。”
白衣女子慵懶地坐在她身旁,狀若驚慌地小聲道:“郎君送我去碎玉樓便可,我家人在那兒。”
碎玉樓乃是京都第一酒樓。
裴儀早就看出這姑娘穿著不簡單,聽聞人家要去這等貴氣酒樓倒也不意外。
赫連臨玉後一步進了馬車。
他瞧著白衣女子那絕世出塵的容顏,登時眼睛都看直了,毫不掩飾地誇讚道:“這位小娘子好生漂亮。”
這話委實過於孟浪了。
裴儀麵有怒色,厲聲嗬斥道:“杜子賬!”
赫連臨玉的目光仍舊黏在白衣女子身上,委屈巴巴地小聲道:“人家本來就瞟亮啊。”
裴儀看不來赫連臨玉這副油膩好色的模樣,沒好氣地道:“若你眼睛不知往哪兒放,就出去跟著忠叔一起駕車。”
這話原本是警告赫連臨玉不要再盯著人家姑娘看了。
誰曾想,赫連臨玉竟是可憐巴巴地看了裴儀一眼,接著就幹淨利落地掀開車門簾出去了。
這等同於說:一個美人就坐我旁邊,你卻不讓我看,我做不到!
裴儀氣不打一處來,心裏破口大罵:個色批!
白衣女子目有興味。
她幽幽開口道:“恩公倒也不必動怒。我看那位郎君為人率直,倒比那些假作正經的偽君子強多了。”
裴儀聽到這話倒也不好說什麽,隻保持了沉默。
七殺規規矩矩坐在一旁,也不曾說話。
白衣女子心中愈發詫異,但也沉得住氣。
可等到馬車都行駛至碎玉樓了,她實在是沒忍住問道:“敢問恩公尊姓大名?”
這漂亮郎君一路上竟是一句話都不與她說,看也不看她一眼,連姓名都不告知一聲,委實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