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主動請纓

  吳坤之一下子懂了自家小主子的意思。


  他問道:“三爺是說,我們去查馮太守的賬本?”


  “沒錯。”裴儀促狹地笑道。


  若是旁人去查馮太守的賬本,那自然不太好辦。可她阿爹派來的這位吳坤之乃是暗閣副首領,最擅長的就是殺人和打探消息。


  裴儀相信,以吳坤之的本事,潛入馮太守府中查看賬本應該算不得什麽特別難辦的事情。


  “那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動身。”吳坤之很嚴肅地道。


  裴儀十分體貼地道:“雖然事出緊急,但出發之前,你也可以去和張大夫說一聲,讓他心裏也好有個底。”


  吳坤之心說我找那個文弱大夫幹啥?

  但瞧著三爺那滿滿關切之意,吳坤之心裏這話就說不出口了,隻能硬著頭皮應道:“好。”


  哎,自己種下的苦果隻能自己默默地吃,默默地扛啊。


  吳坤之在心底默默流淚,然後抱拳行禮退出。


  這下子,屋裏就隻剩下裴儀和這三位郎君了。


  裴儀突然就感覺腦殼痛。


  她那隻原本扶著腰杆的手收回來揉了揉有些發漲的太陽穴,無比心累地道:“你們三個找我又有什麽事兒啊?”


  生怕這三個又吵起來,裴儀先發製人地補充道:“就從你們進屋的順序開始說,一個個的來,誰都別搶。濟安,你先說。”


  霍淵聽到裴斷袖喊他“濟安”,心說這斷袖好歹還有點眼力見,知道不能在外人麵前暴露了他的皇子身份。


  他乜了裴斷袖一眼,很是謹慎地道:“我是有話要與你說,但現在不合適。”


  裴儀剛想反問說怎麽不合適啊,可瞧瞧屋裏的其他兩位郎君,她頓時懂了。


  好吧,這狗暴君是想和她單獨聊聊呢。


  畢竟自己竟然一不留神暴露了知曉狗暴君身份,這事兒怎麽也得給狗暴君一個解釋才行。


  裴儀想到此處也不再追問霍淵,轉而看向杜衡道:“阿衡,你找我有什麽事兒?”


  杜衡很是嫌棄地看了霍淵一眼,很不服氣地道:“我也有悄悄話給三爺說,這裏人多口雜,我很難為情,不方便說。”


  裴儀哭笑不得,隻好看向七殺道:“七殺,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七殺倒是沒有藏著掖著,大大方方地道:“外麵來找三爺申訴的人實在是太多,我覺得有必要查證一下申訴內容的真偽。不然,到時候李縣令反咬一口,說三爺故意花錢請人汙蔑他,那我們可就被動了。”


  裴儀暗道不愧是未來的敵國皇帝啊,這想問題就是全麵。


  她點點頭道:“這事兒的確要著手去做,你看府上現在能分得出人手嗎?”


  七殺早就對府上的人手調動做了記錄,很審慎地道:“如今府上能用的人手有些緊張,但也勉強夠了。前些日子,分了部分人去盯著蘇洛芸,剩下的人還可挑選一部分負責此次的消息查證。”


  裴儀很滿意地點點頭,心說七殺辦事兒就是靠譜。


  不過……


  “李縣令與那馮太守都是一丘之貉,必定也有自己的貪汙賬本。”裴儀微微蹙眉道,“除了老百姓的口頭控訴,若是有李縣令的貪汙賬本,那事情可就好辦得多了。”


  沒辦法,在當權者的眼裏,有時候老百姓再苦都比不過一個貪汙賬本。


  一個位高權重的人聽到底下的百姓受官員欺壓,或許會憤怒,也或許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尤其是像如今的老皇帝,垂垂老矣,毫無鬥誌,一天天的隻想著酒池肉林,那就更不會去徹查幾個老百姓受欺負的事情了。


  可若是官員貪汙,那就是另一碼事兒了。


  任何一個當權者都不能容忍手底下的官員貪汙——小打小鬧或許就當做不知道了,可若是手腳太過不幹淨,沒有哪個上位者能夠容忍。


  裴儀很篤定,就以李縣令那狂妄無邊的作風,平日裏一定沒有少魚肉百姓,手頭上的貪汙賬本絕對十分可觀。


  “三爺,屬下願意去查找李縣令的賬本。”七殺上前一步,垂手抱拳,主動請纓。


  裴儀越發覺得,這才是一個大佬的樣子嘛。


  想想當時看書的時候,多少人為了楚臨澤意不平啊。


  這人若不是英年早逝,指不定還要與男主惡鬥一番,誰最後稱霸中原還說不準呢。


  想到這兒,裴儀心中一凜。


  當時看書還不覺得有什麽,如今倒回來一想,楚臨澤英年早逝恐怕就是因為早年間在裴府做暗衛服了太多的毒藥——最後積重難返,被毒藥熬垮了身子,所以才早早走了吧?

  裴儀暗暗唏噓,心道自己一定督促人盡快研製出解藥才行。


  撇開其他因素不說,就單說七殺一直在她身旁幫扶她,她就不能眼睜睜地看這人受毒藥折磨。


  裴儀思路有些拉遠了,一時半會兒沒有答話。


  屋裏靜悄悄的。


  七殺默默等著主子的回話。


  原本他是十拿九穩的,可主子不說話,他就漸漸自我懷疑起來。


  不過,好在他思維繼續發散之前,裴儀及時開口道:“行,賬本一事就交給你來處理。”


  吳副首領去查馮太守的貪汙證據,七殺查李縣令的貪汙證據,兩人都是暗閣的一把好手,裴儀對結果很有信心。


  “你與杜衡先退下吧。”裴儀輕聲道。


  七殺恭敬地領命告退。


  杜衡則是很不服氣地抿了嘴唇,他暗搓搓地剜了濟安狐狸精一眼,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行了一禮,跟在七殺後麵走出了屋子。


  這下子,屋裏就隻剩下霍淵與裴儀兩人了。


  “說吧,你找我有什麽事兒?”裴儀似笑非笑地問道。


  霍淵心頭突然就鬼火冒。


  明明他有一肚子的問題要質問裴斷袖,結果這人還先質問上他了,真是惡人先告狀。


  “我問你,你究竟是什麽時候知道我身份的?是在山上看見我的時候就知道了,還是……其他時候?”


  雖然霍淵心頭已經有了猜測,可還是不死心地想要再確認一下。


  不知道為什麽,他私心裏總覺得裴斷袖應該沒有那麽……惡劣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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