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倆是情敵呀

  霍淵臉色很凝重,沉聲道:“我完全不記得以前的事了。”


  這話當然是假的。


  他隻是假裝失憶而已。


  霍淵醒過來的那一刻便已經想得很清楚。


  五皇子這次派人刺殺他,害他差點死在了這個小縣城裏。


  既然如此,那他何不來個順水推舟?

  他就在這個小縣城裏隱姓埋名多逗留一會兒。


  自己堂堂一個皇子莫名失蹤,京城定然會攪得天翻地覆,到時候也好坐實了五皇子刺殺他的事實罪名。


  而此刻,裴儀的臉色相當微妙。


  真是抱歉了。


  熟知劇情的她一眼就看穿了霍淵心中的小九九。


  誰還不知道你小子是在裝失憶呢?


  裴儀突然惡作劇心起。


  她坐到床頭,故作關切地問道:“郎君,你當真一點兒都想不起來以前的事兒了?”


  霍淵一臉沉重地搖頭道:“想不起來了。”


  “哎——”


  裴儀長歎一聲,一把攬住了男人的肩膀,沉痛地歎息道:“郎君呀,你怎麽把我給忘了呀?”


  霍淵嘴角抽了抽。


  他抬手就要拂開自己肩膀上的那隻鹹豬蹄。


  可是,這死斷袖扒他扒得死緊,竟是推不開。


  霍淵隻能忍著渾身不適,故作淡定地問道:“三郎以前認識我?”


  “當然認識呀!”裴儀蹙著一雙秀眉,痛心疾首地胡說八道。


  “我若不認識你,又怎麽會救你呢?”


  “郎君呀,你難道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我倆是契兄弟呀!”


  所謂契兄弟,便是兩個男人搭夥過日子的意思。


  七殺嘴角抽了抽,心情複雜地看向了自家三爺。


  趁著人家失憶打胡亂說,三爺是不是有點太不要臉了?

  杜衡則是一臉錯愕,僵硬地扭著脖子看向了自家三爺。


  三爺這演技是不是太浮誇了一點?

  他賭一文錢,三爺絕對在撒謊!


  霍淵則是嘴角抽搐,他感到自己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這天殺的裴斷袖竟然敢來占他的便宜!


  “三郎,你不要說笑了!”霍淵強忍著怒火,十分隱忍地道,“我雖然失憶了,但三郎與我這般親密時,我卻本能地十分排斥——我倆絕不可能是契兄弟。”


  裴儀看著男人吃癟,心裏就暗爽。


  哼,狗暴君逼民造反,活該被她氣!


  略略略……


  裴儀心裏樂開了花,臉上也是笑眯眯的:“唉,郎君你可真是厲害呀。”


  “我方才的確是跟你說笑的。”


  霍淵聽到這裏,心裏冷哼了一聲。


  小樣兒,想來坑本王?

  門兒都沒有!


  “其實,我倆是情敵。”裴儀一本正經地繼續胡說八道。


  霍淵那團消下去的氣一下子又被氣得冒了出來。


  這個謊話連篇的裴斷袖!


  真是氣死他了!


  裴儀看著男人那張鐵青的俊臉,心裏就更快樂了。


  她拿著折扇一指杜衡,笑盈盈地胡扯道:“看到這位漂亮郎君了嗎?他叫杜衡。”


  杜衡一聽到自家三爺誇他漂亮,立馬挺起了胸膛,就像一隻開屏求偶的孔雀一樣。


  霍淵蹙起眉頭看著這個花枝招展的少年。


  他勾勾腳趾頭都能猜得出來,這個花美男肯定是裴儀的麵首——之一。


  “你先前多喜歡杜衡呀,難道你把他也給忘了嗎?”


  裴儀一臉認真地瞎瘠薄亂扯道,“我跟你攤牌了吧,你這次之所以受傷昏迷,就是因為你和我為了杜衡而決鬥。”


  “我倆約定誰贏了,杜衡就歸誰。”


  “當時我倆都打紅了眼,手上沒個輕重。”


  “我就一不留神把你給傷成這樣了。”


  非人哉!

  霍淵氣得心裏爆了句粗口。


  這個死斷袖是不把他汙蔑成一個斷袖就不甘心嗎?


  他陰惻惻掃了一眼屋內的人,接著把目光盯在了裴儀身上,獰笑著反問道:“是這樣的嗎?”


  霍淵抬手就指向了屋內那個殺氣騰騰的少年,皮笑肉不笑地道:“我還以為我倆是為了這位郎君大打出手呢。”


  七殺瞬間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地看向了霍淵。


  裴儀也驚住了。


  隻聽得男人繼續道:“這位郎君一看就身手不錯。”


  “為了得到這麽一個人才,我與三郎決鬥也不是不可能。”


  裴儀氣到了。


  我可去你的吧!


  你個死暴君竟然敢來覬覦我的得力暗衛!


  裴儀噎了一瞬,見口頭上已經討不到好,才皮笑肉不笑地半真半假道:“郎君開什麽玩笑呢?”


  “實不相瞞,你就是我在山上撿來的。”


  “那日,我上山遊玩,突然見你滿身是血地暈倒在那兒。”


  “我嚇了好大一跳,連忙把你搬下山來醫治。”


  “這全程都是我一個人忙活,連個幫手都沒有,可真是費了好大的勁兒。”


  七殺一臉不可思議。


  他家三爺是怎麽做到一而再再而三地胡扯八道的?


  這臉皮簡直比城牆拐拐還要厚。


  霍淵簡直都要被氣笑了。


  要不是因為他當日是清醒的,他可真要被裴儀這個不要臉的死斷袖給騙過去了。


  明明那日抬他下山的就是個不要臉的書生和一個愛慕虛榮的女人。


  而且那兩個人力氣不夠,抬他下山的時候,好幾次把他摔在了地上。


  害他磕磕碰碰的,吃了不少苦頭。


  如今這裴斷袖竟然還有臉說是他把他扛下山的。


  這得要多不要臉才能昧著良心說出這種假話?!

  霍淵心裏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不過,自己如今揣著失憶的人設,還要暫時潛伏在裴儀家中,也不便去揭穿對方了。


  霍淵哭笑不得地虛情假意道:“恩公的這份恩情,我必定銘記於心,他日定當湧泉相報。”


  哼!

  你要是當真記得這份恩情,他日就不要過度猜忌裴家。


  裴儀心裏吐槽到飛起,麵上卻正義凜然地道:“郎君這話就見外了。我救你隻是為了多行善事,並不是為了圖回報。”


  是,你不是為了圖回報。


  你是為了氣謝子豪和蘇洛芸吧?

  霍淵心裏在冷笑,麵上卻讚賞地道:“三郎如此古道熱腸,實在是令在下佩服!”


  裴儀笑眯眯地擺手道:“謬讚了,謬讚了。”


  呸!

  你個不要臉的!

  霍淵心裏啐了一口。


  他現在嚴重懷疑自己待在裴府是不是個錯誤的決定。


  要不……自己還是借機離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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