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咄咄逼人
之前被崇唯看出臉上的喬裝,張舜便一直心存迷惑。
但當時,他並沒去多想。
可信中,崇唯直接點破他靈魂有損的事實,再次將他的迷惑扯出。
“那女人不是被廢了嗎,怎麽還……”
擰著眉頭,他小聲嘀咕著,不過抓著信紙的手,卻不自禁地緊了緊。
除了靈魂的傷勢,崇唯還告訴了他一個關於魂漿果的消息。
要知道在修煉界,靈魂類丹藥的稀缺,本身就是靈魂類靈草稀少。
而在本就為數不多的靈魂類靈草中,能煉製填補靈魂本源的就更鳳毛麟角了。
偏偏,魂漿果便是其中一種。
對深受靈魂傷情所擾的張舜來說,此情報比一萬句感謝的分量,都要重得多。
唯一讓他有些鬱悶的是,魂漿果生長的地方。
沒錯,那裏正是當初讓崇唯修為盡失的不歸嶺。
饒是張舜剛到涔東,但對那個地方的大名,也早已如雷貫耳。
那可是和淝西歿神穀齊名的大陸五大絕地之一。
從來都是有去無回的存在!
他可沒有崇唯那樣堅實的後盾。
可魂漿果的誘惑,他又無法拒絕,思來想去,他還是決定走一趟。
不過,在那之前,必須得先做些準備。
“罷了,還是再去常暮山一趟吧!”
和霞闌山一樣,常暮山是涔東的幾個常規曆練點之一。
七百萬銀票說起來不少,但對他來說,並不夠用。
所以,還得再賺點外快才行。
別的也就罷了,一些常規的療傷丹藥總得買齊了。
念頭轉過,他也沒再耽擱,身法一展,便直奔東北而去。
他剛離開,無涯門長老便趕到了桐城,與剛回城的崇欽語正麵相遇。
四目交對,兩人同時蹙起了眉頭。
還是崇欽語先開了口:“這不是嚴長老嗎?”
“龍夫人,好久不見了!”
“是挺久沒見了,話說你這個大忙人,怎麽跑到這窮鄉僻壤來了?”
崇欽語淡聲笑道,不過語氣卻談不上多和氣。
“有點小事兒。”嚴張老麵無表情,“倒是你,不在臥龍莊照顧龍莊主,來這幹什麽?”
聞言,崇欽語的臉色立馬一沉,眼中寒意一閃而過。
嚴長老反而勾起了嘴角,隱隱露出了一抹得意。
“哼!”最終崇欽語沒再多言,冷哼一聲,拂袖轉頭。
等他走後,嚴長老才把嘴角一撇,低聲嘟嚷道:“好歹也曾是涔東第一美女,結果卻嫁了個糟老頭子,有什麽好傲的!”
言落,他也才往城中心轉去。
遙遠的汴城,霍馨擰著眉頭,剛推開房門就看到門外守著的人影。
臉色一黑,她跨出的額腳步迅速收了回來,哐當一聲,重新將門關上。
“這些混蛋,到底想做什麽!”
咬了咬牙,她鬱悶而又惱怒地嘟嚷道。
來到霍家後,她就一直被安排在這座小院兒中。
已經好幾天了,涔東霍家的人都隻是把她晾在一邊。
如果隻是沒人搭理也就罷了,但她直接被軟禁了。
千裏迢迢趕來,她顯然不是為了來享受這待遇的。
再想起淝西霍家遭遇的屠殺,她就止不住內心的仇恨和傷感。
這麽下去,想涔東霍家替自己的家人報仇雪恨,隻怕是指望不上了。
兀自想著,突然一陣腳步聲臨近。
她迅速抬頭往門口看去。
並沒有什麽敲門聲,來人直接把門震開,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那是一個男人,年紀不輕,頭染銀霜,一雙眼睛卻炯炯有神。
驟然迎上此人的目光,霍馨下意識地心頭一緊。
“你是……”
“你爺爺,是我堂弟!”
沒等她說完,來人便漠聲解釋道。
聽到這話,霍馨再次把來人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遍。
眼中的不信並沒有掩飾得住。
顯然,比起自家老頭子,此人看上去要年輕了不少。
但這是修煉界,一個人的年紀,從來都不能僅憑外表來判斷。
所以,她很快又露出了一抹釋然。
“他人呢?”
來人並沒有變得親切一點,冷冷道。
霍馨臉色一黯,不自禁地把頭也埋了下去。
好一陣子,才把事情解釋了一遍。
而自始至終,來人連眼皮子都沒有眨一下。
似乎隻是單純在聽一個外人再講一個無關痛癢的故事一般。
等霍馨說完,他才繼續道:“也就是說,你們是失敗了!”
“……”
簡單的一句話,讓霍馨瞬間紅了眼眶,緊緊咬著嘴唇,沒再開口。
“既然如此,你還有臉回來!”
森冷的語調,除了責備之外,沒有任何別的感情。
霍馨的嘴唇被咬得發白,垂在身側的手,也不自禁地捏在了一起。
“和你一起來這兒的那小子,又是什麽人?”來人並沒有消停,繼續追問道。
命令一般的口吻,比審犯人都還要嚴厲。
霍馨狠狠一怔,此時才反應過來:原來這些天,涔東霍家是查自己去了!
一瞬間,她如墜冰潭。
“或許,來這兒根本就是個錯誤!”
這一刻,她忍不住懷疑自己的決定。
可好像,後悔已經有點晚了。
“我在問你話呢!”
看她沉默,來人沒有一掀,聲音再次寒了好幾度。
強打起精神,霍馨低低地道:“我們不熟!”
“不熟?那我怎麽聽說,他是你丈夫呢?”
來人撇嘴冷哼,立刻戳穿了她的謊言。
這次的調查,涔東霍家方麵,已經掌握了不少情報。
“那隻是,隻是……”
“他為何沒和你一起來?說,他在那兒?對霍家的事兒,又知道多少!”
沒等她解釋完,來人便寒聲打斷道。
霍馨的拳頭越捏越緊。
不知道為什麽,麵對此人的咄咄逼人,她竟有些懷念海上的那段時光。
明明張舜才是那個外人,但似乎比這些“親人”對她更好。
諷刺嗎?或許有點。
但此時此刻,她更多的隻是覺得心塞!
“為了躲避追兵,我才不得已請他幫忙,在船上又沒別的熟人,所以和他稍稍走得近了一些。但霍家的事兒,他一無所知,甚至連我叫什麽名字,他也不止清楚!”
深吸口氣,霍馨緊緊盯著來人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
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幾乎下意識地,她就把張舜給摘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