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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卷四:心之魔胎)夜釣,有人替她善後

  塗誌春說那晚葉青竹是自己離開的,在和他做了那種事之後匆匆忙忙走的,按常理那個時候她應該就在塗誌春那兒睡了的,到底她是和什麽人約在那個時間見麵的呢?

  她最後的通話記錄是打給塗誌春的,也就是說,她和那個人約定這個時間應該是在很早以前,甚至還在她和汪沌一吵架之前!


  這就有些不科學了,假如那晚她不和汪沌一吵這一場,那她又該以什麽借口大半夜地跑出去呢?就算是她和汪沌一真是分床睡的,大半夜離開家汪沌一難道會不知道?又或者汪沌一是知道的,隻是他懶得管,既然葉青竹對於他而言隻是一個花瓶,那隻要在他需要的時候能夠派得上用場就行了,私底下他們根本就各過各的,各玩各的,難道真是這樣嗎?

  這些問題在黃猛的腦海中閃過,傅洪卻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抽著煙。


  他的目光一直望著塗誌春,這讓塗誌春有些心虛:“二位警官,我說的都是實話,對於她的事情我知道得不多,真的。”


  黃猛問道:“以前她有大半夜出來的這種情況嗎?”


  塗誌春愣了愣,然後說道:“有過兩次,我當時還問她,這個時候出來就不怕老家夥發現了剝了她的皮啊?像汪家這樣的背景,肯定是容不得發生什麽醜聞的。可她說老家夥不會知道,而且老家夥也不怎麽管她,老家夥有自己的事情呢,而且她發現老家夥經常大半夜的不在家裏。”


  “哦?還有這樣的事情?”傅洪瞪大了眼睛,這一點他們是怎麽也沒有想到的,原來汪沌一也經常大半夜不在家,他又是去幹嘛了?

  傅洪看了黃猛一眼,黃猛搖搖頭,塗誌春這話倒是很適合剛才自己的推測,隻是汪沌一大半夜的跑哪兒去他也不清楚,看來還得問一問汪沌一本人。隻是這話兒又怎麽問呢?黃猛覺得有些頭大,他肯定不能把塗誌春的事情和汪沌一說的,原本就已經答應了塗誌春,雖說塗誌春隻是個混子,但他們之前就已經答應了塗誌春,不會把他和葉青竹的事情隨便說出來的。


  傅洪出了主意,那意思是讓沈沉或者汪璐去問,相信他們應該有辦法問出些什麽的。


  二人並沒有在塗誌春的公司呆多長時間便離開了,離開的時候黃猛不忘記敲打了塗誌春一下,像塗誌春這樣的人,肯定是警方重點關注的對象,塗誌春自己的心裏也很明白,他賠著笑說自己一定會守法經營。


  黃猛和傅洪信他就怪了,不過隻要他不做出太出格的事情他們也暫時顧不上他的。


  出來後,傅洪便給沈沉去了個電話,把和塗誌春見麵的情況和沈沉說了一遍,自然也就說到了汪沌一的事兒,沈沉聽了之後略一沉思,想到了一件事情,他說道:“這事我好像聽汪沌一提起過,他喜歡釣魚,有時候還會去夜釣,所以他偶爾會大半夜不在家裏也是很正常的。不過具體是不是葉青竹說的那個時間就不得而知了。”


  這確實是的,畢竟葉青竹已經死了,誰知道汪沌一不在家的時間是不是都去釣魚去了。


  “還有她到底去見什麽人,這個確實要好好查一查。”沈沉說。


  傅洪苦笑:“查?怎麽查,她約的是誰,什麽時候約的,都過了這麽久了,查起來不容易的。她手機裏那兩天的通訊記錄我們都查過,應該不是電話約的,可是她那兩天的行蹤現在要追查起來就太難了。”


  “難也要查,還是從她平日裏都接觸些什麽人入手,既然不是電話約的,那應該就是麵對麵約的。”沈沉雖然在電話裏這麽說,可是他的心裏也很清楚,確實不好查,甚至根本就查不出什麽結果,但如果能夠查到一點蛛絲馬跡也是好的。


  掛了電話,沈沉看了一眼坐在對麵的汪璐:“你都聽到了?”


  汪璐點了點頭,沈沉剛才故意摁得免提,就在傅洪說到汪沌一的那一段時,沈沉有意讓汪璐也聽一聽。


  汪璐歎了口氣,她說她根本就不知道原來大伯與葉青竹之間會是這麽一種關係,就連她這個侄女都給騙過了,在她看來大伯似乎對葉青竹很在乎,不管走到哪兒都帶在身邊,而且兩人看上去挺恩愛的,誰知道卻隻是假象,一切都是做給旁人看的。


  “我大伯喜歡釣魚,經常大半夜地跑去釣魚,而且就他一個人,你說,他都這把年紀了,這樣熬夜釣魚有意思嗎?我爸可是對這一點很不滿,我爸怕他有什麽閃失,你知道,大晚上的在外麵,失足落水了怎麽辦?野外被蛇咬了怎麽辦?他就一個人,真出了這樣的事情連個知道的人都沒有,等被人發現的時候還會有人嗎?”


  沈沉點點頭:“這確實是個問題。”


  “可是我們根本就說不通他,不管我們怎麽說,這釣魚的愛好他是不會放棄的,我說那就改白天去唄,他卻說釣魚就是要一種氣氛,他喜歡夜晚的那種寧靜,白天人多嘈雜,哪怕是在野外,白天的感覺也很不好,他都這麽說了,我們還說什麽?便隻能要求他夜釣的時候能不能讓個人陪著,我爸要他去釣魚的時候給我爸去電話,他安排人跟著,保證大伯的安全,可大伯怎麽說?大伯說那樣就失去了樂趣,而且自己釣魚多個陌生人在自己的身旁,那是很不自在的。”


  沈沉苦笑,汪沌一說的也沒錯,就算自己也不願意在做自己最喜歡的事情時有個陌生人跟在一旁,那確實很不自在。


  這也就像一些家庭雖然很有錢,卻不請保姆工人一樣,自己家裏多幾個陌生人一天晃來晃去的,那感覺沈沉自己都不喜歡。


  “我隻是沒想到葉青竹這個女人會這麽賤,她的私生活也太亂了吧?”汪璐這是真的生氣了,她是打心底為自己的大伯不值。大伯怎麽會拿這樣的一個女人當寶,每次自己和這個女人杠上的時候大伯還老替這個女人說話。


  “其實有時候你也別太較真了,你大伯和她之間的事情與你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關係,而且我們也不知道他們之間的事情,都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就像老話說的,我們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而他們每個人或許都有自己的一本難念的經。”


  沈沉這話是在安慰汪璐,汪璐微微點了點頭,對於沈沉說的這些她倒是蠻認同的,至少現在看來大伯與葉青竹之間並非自己想的那樣,自己的大伯也並沒有被那個女人迷得神魂顛倒,而是他與那個女人應該是在對方的身上各取所需,大伯不讓自己和那個女人抬杠,大多是為了維護他自己的麵子,那個女人自然也是他的麵子之一。


  這也許就是知識分子的劣根吧,太要臉麵了。


  “你們懷疑葉青竹的死有問題?”


  沈沉眯縫著眼睛:“嗯,你想過沒有,葉青竹和你大伯吵架離家,然後去了塗誌春的那兒,她從家裏出來隻給塗誌春打過一個電話,之後從塗誌春那兒離開已經是一點多鍾了,可以說這些都是隨機的,對吧?可柳白卻還是能夠知道她的行蹤,你不覺得這事情有些蹊蹺嗎?”


  汪璐聽明白了,沈沉並不懷疑葉青竹是被柳白殺的,畢竟陶敏投案的時候就把殺害葉青竹的細節給說得明明白白,當然,她隻是個頂罪的,真正殺人的人應該是柳白,她從柳白那兒知道了細節也很正常,但卻有一點,柳白到底是怎麽知道當晚葉青竹的行蹤的?

  當時陶敏投案自首,傅洪他們卻忽略了這一個環節。


  當然,也不能全怪傅洪他們,至少葉青竹那晚的行蹤他們也是現在才查出來的。


  其實要弄明白這個問題很簡單,直接去問柳白就是了,可是現在他們根本就不能去問柳白,畢竟明麵上陶敏已經把這罪給扛住了,而陶敏自殺,柳白反而掌握了主動權,警方目前並沒有掌握柳白作案的證據,在這種情況下肯定是不能貿然去驚動柳白的。


  這就等於答案就放在那兒,但卻沒辦法獲得。


  “所以我才會讓傅洪他們設法找到那個約了葉青竹的人,隻要找到那個人,那麽就能夠知道到底是誰把葉青竹的行蹤告訴柳白的了。”


  “會不會是塗誌春?”汪璐問。


  “不可能,塗誌春根本就不知道葉青竹要去哪兒,看得出來,塗誌春和葉青竹在一起的時候根本就不占主導地位。當然,也可能是劉霧鬆,因為葉青竹的事兒他知道不少,隻是他與柳白之間似乎又沒有什麽交集,而且他也沒有這麽做的理由。”


  汪璐歎了口氣:“老實說,我大伯最近肯定很窩心,發生這許多事情件件都和他多多少少有些關聯。”


  這話原本沈沉想說的,當然,他不會覺得汪沌一窩心,相反地,他倒是覺得很奇怪,為什麽這些事情樁樁件件都會扯上汪沌一身邊的人呢?他隻不過是一個音樂教授罷了。當然,他還有另一個身份,黔大的大股東,難道對方是針對這一點來的?

  這個時候沈沉已經覺得發生的這幾個案子很可能都與汪沌一有關了。


  “對了,老肖他們那邊怎麽樣了?”汪璐問道。


  “他們正按著你給出的條件在進行排查呢,不過好像結果並不樂觀,他們一直都沒有能夠找到符合你給出的條件的那個女人,至少與三個案子都有交集的女人似乎根本就不存在。”


  汪璐皺眉:“側寫雖然不是很準確,但出入應該也不會太大。不過就連我自己都覺得有些奇怪,三個受害者根本就是風馬牛不相及的,難道凶手真是隨機的即興殺人嗎?”


  沈沉搖搖頭:“不知道。”


  汪璐說道:“不應該的,至少在我看來凶手並不是一個殺人狂魔,她一定是有什麽目的的,隻是目前我們還沒能夠知道她的目的是什麽。”


  沈沉歎息道:“現在我最擔心的會不會還有第四個受害者。”


  汪璐想了想:“前麵三起案子在時間上並沒有什麽規律可言,所以第四個受害者會不會有,什麽時候凶手會再次作案我們根本就沒底。”


  她說的這些沈沉都知道,沈沉點了支煙:“一個女人居然敢割開受害者的喉嚨,這得有多大的仇啊!”


  汪璐說道:“或許不是仇,怎麽說呢,我感覺凶手似乎有些焦慮。”


  “焦慮?”沈沉有些聽不明白了。


  汪璐用力地點了點頭:“沒錯,焦慮,她選擇用裁紙刀割破死者的喉嚨不是因為殘忍,是因為焦慮,怎麽說呢,就像是她自己才是受害者,而她這麽做是因為她必須這樣做,讓受害者徹底死掉她才能夠不再受到傷害。從她割開第一個死者的喉嚨時你可以看出,她不知道割了好幾次。”


  “她明明可以有更簡單的方法要了受害者的命,就比如,她不用安眠藥,而是直接就下了毒不更容易一些嗎?”沈沉提出這樣的問題。


  汪璐搖搖頭:“不一樣,對於對她造成了傷害的人,她需要一種儀式來平衡自己的心理。不過……”


  “不過什麽?”沈沉看向了汪璐。


  汪璐說道:“怎麽說呢,她應該行動不便,可又是怎麽處理屍體的呢?”


  “她有幫手。”沈沉肯定地說。


  汪璐卻不這麽認為:“從作案手法來看,她應該就是一個人作案的。”


  沈沉點了下頭:“作案的時候可能真就她一個人,但她殺完人之後有人幫著她善後。”


  “也就是說,真正的凶手應該是兩個人?”汪璐有些迷糊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她的側寫就有些問題了,從側寫上是看不到幫凶的影子的。


  不過沈沉這麽說自然也有他的道理,她說道:“會不會是這樣,她根本就不知道有人在幫她處理屍體?”


  沈沉也是這麽想的,他並不是懷疑汪璐的心理側寫,而是覺得凶手估計自己都不知道會有人替自己善後。


  沈沉問道:“那麽這能不能說明凶手可能心智不全?”


  汪璐搖頭:“不,她甚至很聰明,假如第一次殺人她不知道會有人替她善後,她會害怕,那麽第二次殺人之前她就已經知道了,隻是她裝做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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