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卷四:心之魔胎)劉霧鬆立場與態度的轉變
劉霧鬆出差回來了,他聽說警方來找過自己便主動打了個電話給傅洪,又約好今天上午十點他在公司等著。
劉霧鬆的態度還是蠻積極配合警方的調查的。
傅洪又叫上了沈沉,兩人帶著黃猛一道去了劉霧鬆的建築設計院。
劉霧鬆正在辦公室裏,手上是一本建築設計的期刊,看得津津有味,見秘書領著沈沉他們來了,他忙從辦公桌後站起身來,迎上了沈沉三人。
“沈大隊長,傅隊,黃警官,坐,快請坐。”劉霧鬆很是客氣地招呼著三人坐下,又讓秘書用他最好的茶葉泡茶,秘書把茶葉端到了桌上才轉身離開,帶上了辦公室的門。
劉霧鬆說道:“我聽說你們前兩天來找過我,不知道是不是青竹的案子又有了新的進展?”劉霧鬆這麽說顯然表示了他並不相信是陶敏殺了葉青竹這件事情。
“今天來呢,是有些情況想和你核實一下。”傅洪說。
劉霧鬆皺起了眉頭,不過他還是又笑道:“你說。”
傅洪問道:“李文靜你知道吧?”
劉霧鬆的臉色微微一變:“李文靜?這個人我好像聽青竹說起過,是個小歌手,和謝常青的關係密切,而且與青竹的關係似乎也很不錯,怎麽了?青竹的死難道和她有什麽關係嗎?”
“那倒不是,隻是她向我們提供了一條線索,她告訴我們說葉青竹還有一個關係很不一般的男性朋友,她與這個男人之間有著超友誼的關係,這個男人是誰你應該知道吧?”
劉霧鬆瞪大了眼睛:“她真是這麽說的?怎麽可能?青竹不是那樣的人,我可是追求了她那麽多年,可是她和我也就保持著普通朋友的關係,你們想想,我這樣的人一直在等著她,她都不為所動,怎麽可能去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傅洪和沈沉對視了一眼,他有些猶豫,要不要把李文靜說劉霧鬆是彎的這件事情和劉霧鬆攤牌,沈沉卻是微微一笑:“劉總,你知道李文靜還說了什麽嗎?”
劉霧鬆搖搖頭。
沈沉很直接地說道:“李文靜說你和葉青竹的關係雖然很好,甚至無話不說,可是你和葉青竹也僅僅就是很要好的閨蜜,你追求葉青竹也隻是一個假象,因為你需要這麽一個女人做你的擋箭牌。”
說到這兒沈沉有意停頓了一下,他認真觀察著劉霧鬆的神情。
劉霧鬆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沈沉知道多半李文靜說的是真的,這個劉霧鬆很可能真不喜歡女人。
沈沉繼續說道:“因為你根本就不喜歡女人,當然,我說的喜歡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並不影響你和葉青竹會成為要好的朋友,李文靜說了,你其實在取向上是有問題的,你喜歡的是男人。”
“胡說!她根本就是在胡說八道!”劉霧鬆再也沒有了三人剛進門時的那份淡定從容,他是真的生氣了,而且氣得不輕。
傅洪看了沈沉一眼,自己剛才都還很猶豫,不知道這事情該不該說破,可沈沉就這麽說出來了。
黃猛坐在一旁,隻是靜靜地看著聽著,不過他偶爾也會看向沈沉,他在暗中分析著沈沉為什麽要這麽做,他一直都認為沈沉的身上有很多值得他學習的東西。
沈沉歎了口氣:“劉總,你也不必發火,其實嘛,這種事情很正常,當然,它與世俗的道德相悖,但隻要你沒有對社會造成破壞,對他人的生命和財產安全造成危害我們是不會管的。”
劉霧鬆點上了一支煙,深吸了一口。
此刻的他就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一樣,那表情很是尷尬與難受。
“你們相信她說的話嗎?”劉霧鬆還是問了一句。
沈沉搖頭,但他卻又說道:“我們相信不相信並不重要,我也說了,這件事情其實對於我們而言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意義,當然,出於職業道德我們也不會把這件事情大肆張揚,我們有義務為你保密,但前提條件是你必須得配合我們的調查。”
劉霧鬆又吸了一大口煙,差點沒把他給嗆著。
劉霧鬆抿了抿嘴:“她說得沒錯,我承認,我在這方麵是存在一些問題,我知道這是心理問題,我也曾去看過心理醫生,但是根本就沒有什麽用處。”
沈沉沒有再說話,傅洪遞過來一支煙,又給黃猛遞去一支。
劉霧鬆這才抬起頭來:“不管怎麽說,我和青竹確實是很要好的朋友,我們之間可以說是無話不談,在這一點上,就連汪沌一都嫉妒我,青竹有什麽事情第一時間就會和我說,無論是分享快樂還是悲傷。就像你們剛才說的那樣,我們是很要好的朋友,閨蜜。”
“那她在外麵的那個男人是誰你應該知道吧?”黃猛開口了。
劉霧鬆歎了口氣:“知道,他叫塗誌春,他可不是什麽好人,就是道上混的,是個放高高的。”
放高高就是放高利貸,這是林城這邊的叫法。
黃猛愣了一下:“這個塗誌春我知道,我還曾經和他打過一次交道。”
沈沉說道:“葉青竹怎麽和這樣的人攪到一起去的?”
劉霧鬆想了想:“應該有兩、三年了吧,我記得那晚我們一起去KTV耍,好像是哪個朋友的生日吧,當時青竹喝得有些多了,說是去洗手間,就撞上了兩個社會上的混子,便吵了起來,那兩個混子好像想要對他毛手毛腳的,她那脾氣自然不會慣著,便給了人家兩記耳光,接著人家就不放過她了,我們也圍了出去,可人家人多啊,又都是道上混的,那架勢眼看著我們就要吃虧了,就在這個時候塗誌春出現了,替我們解了圍。”
傅洪冷笑:“說不準這一切都是這個塗誌春給安排的。”
“當初我也是這樣想的,不然哪會這麽巧呢?可是青竹卻不相信,而且看到塗誌春的時候她居然兩眼放光!”
“這個塗誌春雖然是個混混,可是確實長得蠻帥的。”黃猛說。
沈沉看了劉霧鬆一眼,那眼神有些古怪。
劉霧鬆卻是秒懂,劉霧鬆說道:“那種小白臉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他說完又覺得有些尷尬,低下了頭。
“也就是說,後來葉青竹和他就搭上線了?”
劉霧鬆點了點頭:“沒錯,不過那小子好像對葉青竹倒是真的不錯,葉青竹讓他幹嘛就幹嘛,就像隻小奶狗,哪有道上小大佬的樣子。”
沈沉眯起了眼睛,如此看來,這個葉青竹的社會關係還真是有些複雜。
傅洪問道:“他們一直都保持著這樣的關係?”
“是的,你們也知道,汪沌一這樣的糟老頭子那方麵根本就不咋滴,滿足不了青竹,哪像那小奶狗?不過這事情也根本就不敢讓汪沌一知道,別看塗誌春在道上有些名氣,但人家汪沌一的背後可是黔大實業,這些混混欺負一下普通人還好,對上黔大這樣的他們根本就算不了什麽,人家隨便扔點小錢都能夠要了他的命。所以他一直都很小心,謹慎的。青竹自己也不願意讓汪沌一知道,那可是她的金礦。”
沈沉和傅洪他們都不說話。
劉霧鬆又道:“不過我總覺得塗誌春好像動機並不單純,要說青竹人長得漂亮那是沒的說的,可是相比起來她的年齡就要比塗誌春大上一些,別看塗誌春是個小大佬,但漂亮的女人他應該也見過不少的,據說他負責的場子裏就有很多漂亮女人的。”
聽到這兒,傅洪似乎有些明白他要表達的意思,傅洪問他:“你是覺得他有什麽目的?”劉霧鬆點點頭:“是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感覺自從青竹嫁給了汪沌一之後,好像身邊就多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人,或許都想攀上汪家的這條大船吧。”
“葉青竹有沒有往塗誌春的身上貼錢呢?”黃猛問道。
“那肯定是有的,他們在一起花的可都是青竹的錢,而且有一次塗誌春不知道惹了什麽麻煩,把城南老宋給得罪了,老宋揚言要弄死他,最後還是葉青竹花錢給他平的事兒。”
沈沉知道這個城南老宋,也是個狠人,不過老宋嚴格的說不是道上的,他原本是林城老礦的職工,後來老礦關閉了,他便帶了一幫子礦工弄了一個砂石廠,居然還讓他把廠子給做大了,接著便有些社會上的混子打上了他廠子的主意,但他和他那幫礦工兄弟可不是好惹的,要知道他們原本在礦上幹的都是下井的活兒,可以說一隻腳就是踏進了鬼門關的,這幫子人怕窮,但根本就不怕死。
在老宋的帶領下,他們和那些混子硬剛,那些混子還真在老宋的手裏吃了很多次虧,南城老宋也因此出了名,雖然他自己不承認是道上的,但道上幾乎已經沒有人敢去招惹他們。南城砂廠也成了道上人的一個禁區,偏偏那次塗誌春撈過了界,還把砂廠的人給打傷了,老宋自然要為自己的職工出頭,居然就把塗誌春給逮住了,最後塗誌春賠了二十萬才算了事。
劉霧鬆說的應該就是那件事情。
這麽看來汪沌一平日裏給葉青竹的那些錢根本就不夠這個女人在塗誌春身上的花銷。
沈沉的心裏不禁有些噓唏,若是汪沌一知道了這些的話還不知道作何感想。
不過沈沉自己在見到葉青竹的時候也想不到她會是這樣的一個人,平日裏她呆在汪沌一身邊也是一副知情曉事的樣子,而且總能夠看到她捧著一本書,似乎還是個知性女人,可私底下會這麽亂。
“三位警官,你們想知道的事情我可是都說了,我的事情……”劉霧鬆有些難為情,他這是怕警方把他喜歡男人的事情給捅出去,他在林城也算是成功人士了,真要曝出這樣的醜聞的話那麽他在林城也呆不下去了。
傅洪說道:“放心吧,這事兒我們是不可能往外說的。”
劉霧鬆這才稍稍安心,不過他又想到了李文靜,他在心裏暗罵著這個賤女人,他想著有機會一定要和李文靜好好談談,可千萬不能讓她再把這件事情說出去了。
對於李文靜他有辦法,那就是使錢,別的他劉霧鬆或許沒有,但錢他有的是。
沈沉又問了一句:“對了,葉青竹有沒有欠你的錢?”
“那倒沒有,其實她的花銷雖然不小,但她自己倒是有本事讓姓汪的給找補上,唉,我覺得姓汪的對她也算是不錯的了。”
沈沉幾人交換了一下眼色,就準備離開。
可就在這個時候劉霧鬆又來了這麽一句:“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說吧,什麽事?”黃猛問道。
劉霧鬆說道:“青竹和姓汪的結婚這麽久,兩個人一直都是分床睡的,她說姓汪的一直都沒有碰過她,而她似乎就隻是姓汪的身邊的一隻花瓶,擺設用的。”
沈沉卻說道:“可剛才你還說汪沌一老了,那方麵滿足不了她,這現在說這話是不是有些自相矛盾?”
“反正都是一個意思,我說的這個是她的原話。”劉霧鬆一副愛信不信的樣子。
離開了劉霧鬆的公司,三人上了車。
“猛子,你怎麽看?”沈沉問了一句,傅洪知道沈沉這是有意在考黃猛,所以他也沒有吱聲。
黃猛說道:“照劉霧鬆所說的,那麽塗誌春接近葉青竹應該是有目的的,甚至於汪沌一與葉青竹的婚姻也是有一定的目的,葉青竹應該就是汪沌一的一個擺設,可汪沌一既然並不是出於那方麵的需要,他又為什麽要和葉青竹這樣的一個女人結婚呢?”
沈沉繼續問道:“還有嗎?”
黃猛想了想:“還有說是劉霧鬆從頭到尾幾乎就沒有提到過他自己,無論是說汪沌一還是葉青竹,他都是一個局外人的身份,他也承認了自己是葉青竹的閨蜜,可是他今天在提到葉青竹的時候卻沒有一點的傾向性,完全就站在了一個與自己不相幹的立場,這就有些不合情理了。”
沈沉笑了,最後這一點才是沈沉認為的重點。
也就是劉霧鬆的態度較之之前發生了轉變,之前他話裏話外都有著對葉青竹的維護,可今天的卻很中立很客觀,這種態度的轉變確實有些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