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卷三:天音挽歌)劉霧鬆的癡情
霧鬆建築設計有限公司在永樂路中段,公司很大,永樂大廈整個十五樓都被劉霧鬆給租了下來。
劉霧鬆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裏,正在審核著一份建築圖紙,坐在他麵前的兩個設計師心裏都十分的忐忑,他們知道自己的這個老板不是一個能夠隨便糊弄的主。
“嗯,有那麽一點意思,但是之前我不是和你們說過嗎?我們的設計不能是應付差使,得有設計理念,理念明白嗎?”劉霧鬆放下了圖紙,望著眼前的二人說。
那兩個設計師忙不迭地點了點頭:“明白。”
劉霧鬆說道:“建築並不是死物,它是有靈魂的,隻有有靈魂的建築它才會鮮活,才會有生命力。可是從你們的設計上我看不到它的靈魂,不可否認,你們的設計中規中矩,並沒有什麽大的問題,可是這樣的設計不是我們霧鬆公司的水平。老祁啊,之前青雲商業街的設計你也是參與了的,那個設計中我就說過,青雲商業街是有定位的,它需要吸引的是那些有一定消費能力的年輕人,所以我們走的是輕奢的路線,在設計上我們也本著這個理念突出年輕、時尚以及輕奢的元素。”
那個叫老祁的“嗯”了一聲。
劉霧鬆又道:“你們這個建築的定位是什麽你們的心裏有點數嗎?”
二人都不說話了。
劉霧鬆把圖紙遞還給老祁:“去,把功課給補足了,以後記住了,在沒有認真做功課的前提下千萬別著急動手,你們自己看看,花了這麽多的時間和精力就做出這麽一個玩意來,你們覺得這真是你們的真實水平嗎?”
老祁接過圖紙:“對不起,劉總,我們回去一定好好做功課,爭取做出讓您滿意的設計來。”
劉霧鬆皺眉:“老祁,你這話就不對了,你要做出來的設計不是讓我滿意,也不是讓客戶滿意,而是你們自己要先滿意,你們想想,如果你們做出來的設計連你們自己都不覺得滿意,客戶會滿意嗎?我還是那句話,你們一定要賦予建築以靈魂,讓它如同鮮活的生命一般,隻有這樣的建築才能夠讓人們所記住,為人們所接受。行了,你們去吧。”
他揮揮手,老祁和另一個設計師這才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電話響了,他拿起了麵前的座機電話。
“劉總,有兩個警察說要見你。”是前台用內線打過來的。
劉霧鬆並沒有感到意外,他對前台那女孩說道:“請他們過來吧。”
沈沉和傅洪被前台的文員領進了劉霧鬆的辦公室,那文員又給他倆泡了茶。
在沙發上坐下,劉霧鬆沒等傅洪他們開口便問道:“你們是為了青竹的事情來的吧?”
沈沉和傅洪對視了一眼,看來劉霧鬆的心裏明鏡似的。
傅洪問道:“劉總好像知道我們會來找你?”
“嗯,早就知道你們會來的,不過比我想象的來得晚了些。”
“哦?這我就有些不明白了,至少到現在為止,葉青竹的死都像是一個意外,既然是意外,劉總又怎麽會覺得我們要來找你呢?”
“因為我並不相信這是一個意外。”
“為什麽?”傅洪越發覺得這個劉霧鬆有點意思。
劉霧鬆說道:“其實青竹臨死前和我見過。”
傅洪看了沈沉一眼,這個情況他們還真是不知道。
“或許我早該去找你們的,但有些事情我也沒想明白,所以一直在猶豫。”劉霧鬆擺手拒絕了沈沉遞過來的煙,他說他不會吸煙。
他這麽一說沈沉和傅洪也不好意思了,不過他讓沈沉他們自便,雖然他不吸煙,但公司裏吸煙的人不在少數,他也沒在公司裏禁止吸煙。他知道很多搞設計的都好這一口,就像那些寫小說的一樣,吸煙對於他們來說很可能會刺激他們創作的靈感。
“你說你有些事情想不明白,是什麽事?”
劉霧鬆說道:“怎麽說呢,那天她離開家是因為和汪淳一吵了一架的緣故,我問她為什麽和汪淳一吵架,她說隻是一點小事,但我感覺並不是什麽小事,因為她看上去很沮喪。”
傅洪說道:“她有沒有說她到底和汪淳一為什麽吵架,吵架的時候都說了些什麽?”
沈沉看了傅洪一眼,這傅洪也太著急了些,劉霧鬆應該還沒有說完呢。
劉霧鬆接著說道:“我當然問了,一開始她還不怎麽願意說,在我一直追問下她終於說她和汪淳一已經過不下去了,她要離婚。”
離婚?
這一下沈沉和傅洪對視了一眼,葉青竹與汪淳一吵架的事情汪淳一說過,汪淳一說是因為吵了幾句葉青竹賭氣離開家的,可是他卻沒有提到葉青竹說要離婚的事情。要麽是劉霧鬆在說謊,要麽就是汪淳一有意隱瞞了這一點。當然,或許汪淳一隱瞞這一點也是出於他的麵子考慮的。
“鬧離婚她還說是小事?”傅洪忍不住又問道。
劉霧鬆笑了:“或許對於她而言還真的隻是小事,這兩年他們沒少吵架,而且離婚她也不是被一次說了,她對汪淳一心裏是有氣的,她覺得汪淳一根本就沒有真正當她是妻子。”
“為什麽?”傅洪問道。
劉霧鬆說:“她早就已經知道了汪沌一就是黔大實業那個神秘的股東,可是汪沌一從來就沒和她提起過。雖然汪沌一也舍得讓她花錢,但那點錢對她來說也就是零花錢,她是一個有野心也有能力的女人,她也想自己做點事情,幹一番事業。可是現在要做點事情並不容易,那是得要錢的,這年頭,人找錢累死個人,錢找錢就不一樣了。”
沈沉眯起眼睛,原來葉青竹早就知道汪淳一是黔大的股東,那麽她插手謝常青他們工作室那應該不隻是想要入股分一點利益那麽簡單了,她應該是在用自己的方式逼著汪淳一拿錢出來給她做她想做的事情。
可是汪淳一卻說葉青竹並不知道自己是黔大股東,看來葉青竹還是蠻有心機的。
“你和她似乎是無話不談嘛。”
聽傅洪這麽說,劉霧鬆說道:“我們的關係向來都很好,你想想,我們可是大學的同學,而且在大學的時候就很投緣了。”
“我聽說大學的時候你就追求過葉青竹?”
劉霧鬆有些尷尬的笑笑:“那個時候還很懵懂,情竇初開嘛,誰沒有個喜歡的人呢?”
沈沉卻開口問道:“你是說葉青竹早就知道汪淳一是黔大的那個神秘股東了,那她有沒有問過汪淳一呢?”
“沒有,畢竟汪淳一一直對外都沒承認過這件事情,其實這不是捏著鼻子哄眼睛的事情嗎?他和黔大的關係擺在那兒,黔大的股權分配就算是猜也猜得出來了,他承認不承認有意義嗎?所謂的神秘股東也隻是騙騙那些不相幹的人。青竹就想聽他親自說這事兒,青竹在他麵前沒少談及想要自己做點事情,可他卻每次都隨意地應付兩句。後來青竹想幹脆就刺激他一下,便說要投資到謝常青的工作室去,他居然也同意了,還給了青竹投資工作室的錢。”
劉霧鬆說到這,一臉的嫌棄:“老實說,這老頭挺摳的,或許他覺得青竹之所以願意跟著他就是覬覦他在黔大的那些股份。”
傅洪笑道:“其實任何人都會這麽想,老夫少妻,你總得圖一樣吧,我可不認為葉青竹是圖他的才,要說才情的話,你劉總的才情也不差啊,甚至你的成就還要比他高一些吧?”
話題又扯回到了劉霧鬆的身上,劉霧鬆皺眉:“傅隊這話我聽著怎麽那麽別扭呢?青竹怎麽會是那樣的人?她沒有那麽膚淺。”
“好了,你也別不高興,今天來呢就是想弄明白一個問題,我們查過你和葉青竹的通話記錄,我發現一個很奇怪的事情,那就是雖然平時你們也通電話,但時間都並不確定,可以說是隨機的,可是有一個時間點,你們是必須要通電話的,可以說是雷打不動。”
沈沉一直看著劉霧鬆,他發現傅洪說到這兒的時候劉霧鬆的神情有細微的變化,不過很快就恢複了正常。
劉霧鬆說道:“是不是每周四下午四點?”
“對。”
劉霧鬆苦笑了一下:“其實這事情我還真不知道應該怎麽解釋,不過我還是得說兩句,那個時間點通電話並不是我的問題,是青竹的習慣。不知道你們知道不知道汪淳一在巴蜀大學每周五上午會有兩節課?”
傅洪點頭道:“這件事情我們是知道的,所以我們懷疑是不是每次汪淳一離開之後你和她都會偷偷見麵。”
劉霧鬆很誇張地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天哪,你們怎麽會這樣想,我和她要見麵什麽時候不能見啊,雖然她已經嫁人了,可是汪淳一卻是一個很開明的人,她有自己的朋友,想什麽時候見麵都不是問題的。傅隊,我怎麽覺得你把我和青竹純潔的友情給想齷齪了?”
傅洪被他這麽一說整個人都不好了,那感覺好像他自己的思想真的有些齷齪似的。
劉霧鬆歎了口氣:“青竹雖然看起來像個女強人似的,可是她的膽子很小,周四汪淳一會去巴蜀,她呢怕一個人呆在家裏,所以每次送走了汪淳一之後她都會給我打個電話,要麽約我一起吃晚餐,要麽就多約些朋友聚聚,然後她會去她最好的朋友那兒住上一晚,這些情況汪淳一應該都是清楚的啊。”
沈沉問道:“她最好的朋友又是誰?男的女的?”
“當然是女的,她要去一個男人那兒住一晚像什麽話,汪淳一也不答應啊,別說汪沌一,就是我也不會同意的。”
沈沉更關心的是她的那個好朋友到底是誰,因為沈沉似乎已經猜到是誰了。
“她的好朋友該不會是大聖藥業的段長紅吧?”沈沉問了出來。
“咦,你是怎麽知道的,反正隻要汪淳一去巴蜀的那晚她都會去段長紅那兒。她和段長紅的關係確實很鐵,雖然不是親姐妹,但和親姐妹也沒有什麽兩樣。當初她要嫁給汪淳一段長紅就是極力反對的,段長紅說她要人才有人才,要學識有學識,人又長得那麽漂亮,怎麽能嫁給那樣一個糟老頭子呢,沒錯,這老頭子是個有錢的主,而且也有些名望地位,可人品不怎麽樣。”
似乎是怕沈沉和傅洪誤會,他又說道:“這可是段長紅的原話,並不是我說的,對於汪淳一我了解並不多,大多都是聽青竹說的,不過她對汪淳一的評價倒沒那麽不濟,她隻是覺得汪淳一這個人有些虛偽,而且還摳門,對了,戒備心還很強,但除了這些,對她也算是好的,她家裏有什麽事這老家夥也願意幫忙。”
沈沉淡淡地說道:“總之一句話,她嫁給汪淳一的動機也不見得真的很純粹,對吧?”
劉霧鬆搖搖頭:“這個我不好說,真不好說,她有選擇的權利,她願意嫁給誰是她的自由,不是嗎?而且哪個人做事沒有目的性呢?如果我是她,我要選擇自己的另一半也會有所圖的,要麽是圖他對自己好,要麽是圖他的名譽地位,要麽就是圖他有權有錢,如果一點圖的都沒有,那麽反而不正常了,不是嗎?”
傅洪一下子被他說得啞口無言,沒錯,人的任何行為都是有目的性的,老夫少妻真沒所圖的話,那這女人不是瘋子就是傻子。
“你和她之間又是一種什麽樣的感情?真的就隻是單純的同學之情嗎?不見得吧?”傅洪還是想要深挖一下,雖然明知道這個劉霧鬆也不是個簡單的主。
劉霧鬆聳了聳肩膀:“怎麽說呢,我一直喜歡她,哪怕就算是她已經嫁給了汪淳一我也一樣喜歡她的,但喜歡並不是占有,能夠經常看到她我就已經很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