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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卷三:天音挽歌)飯局,王剛與自首

  沈沉來到和馮虎約定的那個山莊時,葉天恒已經等在了門口。


  看到沈沉,他微笑著迎上前:“沈隊!”


  沈沉衝他點了點頭:“還約了誰?”


  葉天恒回答道:“沒有別人,就你和馮虎。”


  沈沉點點頭,看來馮虎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自己說,隻是他不知道到底是什麽事。


  馮虎坐在包間裏,一邊喝著茶,一邊看著手機。


  見葉天恒領著沈沉進來,他衝沈沉笑笑:“坐。”


  沈沉坐下,葉天恒忙給沈沉倒茶,沈沉欠身道了謝目光卻望向了馮虎:“馮叔,今天約我來應該不隻是吃飯那麽簡單吧?”


  “當然不是,其實今天還有一位重要的客人,這個局是他讓我組的。”


  沈沉愣了一下,自己剛才問葉天恒還有誰的時候葉天恒可是說了隻有自己和馮虎,也就是說這個重要且神秘的客人馮虎竟然連葉天恒也沒有告訴。


  馮虎望著沈沉隻是笑:“你猜猜是誰?”


  沈沉隻是略微一想,便回答道:“剛子叔?”


  馮虎有些吃驚,顯然是被沈沉給猜中了。


  馮虎問道:“你是怎麽知道的,這件事情我連天恒都沒說。”


  沈沉歎了口氣:“剛子叔在精神病院出現,而原本一個已經死了的人突然又活了過來,這件事情已經讓我們感到震驚,要不是後來譚局和黃處說起了關於剛子叔的一些事情,我也不會相信死人還能夠複活。”


  馮虎眯起了眼睛:“譚科他們都知道了?”


  沈沉點點頭:“是我告訴他們的,畢竟這件事情太過蹊蹺,這幾天我們都在找剛子叔,想把之前的一些事情給弄明白。”


  馮虎沒有再說什麽,端起了茶杯。


  沈沉又問道:“馮叔,剛子叔去精神病院的事情應該也是你安排的吧,你是想讓剛子叔逼著廖叔把東西交出來,對嗎?”


  馮虎沒有否認,他點頭說道:“沒錯,我確實是這個意思,隻是想想還是欠考慮,那廖遠承連我們的麵子都不給,又怎麽可能給剛子麵子呢?”


  沈沉卻在想另外一件事情,馮虎對於廖遠承手上的那個日記本似乎很重視,始終都想讓廖遠承把它拿出來,他真的隻是為了查清父親的案子嗎?還有,黃新發手裏的那本日記又是誰給拿走的?


  雖然沈沉的心裏有著疑惑,但他卻沒有問馮虎,這話不能問,一問就會讓馮虎覺得自己在懷疑他,現在的情況很複雜,有時候可能會一不小心就會失去一個盟友。當然,也可能這個盟友根本就是敵人。


  但越是這樣的情形下,自己就越要小心謹慎。


  接下來是短暫的沉默。


  馮虎和沈沉都各懷心思地抱著自己的茶杯。


  葉天恒就站在一旁,沈沉和馮虎沒有說話,他自然也不會說話。


  他隻是偶爾給馮虎和沈沉添些茶。


  大約等了十幾分鍾,包間的門被推開了,王剛走了進來。


  沈沉已經站了起來,他的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王剛,王剛停下了腳步,也在看著他。


  “剛子叔!”沈沉輕輕叫了一聲,王剛的臉上露出了微笑,他幾步來到了沈沉的麵前,打量著沈沉:“沉子已經長大了,成熟了,現在都已經是刑警隊長了,要是你父親在這兒他一定會很高興!”


  沈沉的心裏“咯噔”一下,他在想著王剛說的這話兒。


  自己父親死了的事情整個局子裏誰不知道,尤其當時還是王剛對父親的屍體進行的DNA比對,給出的技術結論。可是王剛剛才的話說的是要是自己的父親在這兒一定會很高興。按正常人的說法,應該說要是自己的父親還活著的話一定會很高興。


  雖然隻是細微的差別,但所表達出的意思卻是不相同的,特別是沈沉這種細心而敏感的人,從這樣的隻言片語中就能夠感覺出其中所蘊含的意思。


  難道自己的父親真的還活著?


  “是啊,老沈要活著的話見沉子有這樣的成就不得高興死?”


  這話是馮虎說的,他拉著王剛坐了下來,葉天恒給王剛倒好茶,又退到一邊,馮虎看向他說道:“你老站著做什麽,坐,別整天搞得自己像個小跟班似的,我說了,我們是兄弟。”


  葉天恒有些不好意思,最後還是坐了下來。


  王剛顯然是知道葉天恒的,他衝葉天恒笑笑:“是啊,你就別拿這家夥當老板,他呢,就是個暴發戶,骨子裏還是那種匪氣兒。”


  馮虎聽王剛這麽評價他就不依了,他說道:“什麽叫匪氣啊,我可是一身正氣好不,當初就是看不慣局子裏那幾個官老爺的不作為,我才憤然離開了警隊。”


  王剛搖搖頭:“老馮啊,你這話就不對了,其實就我所知當時局裏的領導並不是不作為,他們也想把沈哥的案子查個水落石出,隻是後來似乎是遇到了什麽阻力,而且……”說到這兒,王剛看了一眼沈沉,沈沉說道:“剛子叔,有什麽話你就直說吧。”


  “而且當時對方真的已經威脅到了沉子母子的安全,是老沈選擇了暫時的妥協,當然,老沈不是一個輕易服輸的人,之所以妥協也不僅僅是為了沉子母子的安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鬥了那麽久,我們根本還是無法掌握對方犯罪的確鑿證據。”王剛一口氣把當時的情況說了一下。


  馮虎皺眉:“誰說沒有證據,老沈不是留下了兩個日記本嗎?隻要把那兩個日記本拿出來,我還真就不信找不到證據了。”


  王剛卻是翻了一個白眼:“你見過那兩個日記本嗎?當年那日記本的事兒你又知道多少?”


  馮虎閉上了嘴,他還真知道得不多。


  沈沉說道:“剛子叔,我爸到底死了沒有?”他總算是找到機會開口詢問了。


  聽他這麽問,馮虎也瞪大了眼睛,他看著沈沉,然後又看向了剛子,王剛的臉色也是微微一變:“你怎麽想到問這樣的問題,你自己父親的葬禮你不是都參與的嗎?”


  沈沉苦笑:“可是現在我開始懷疑,那個被當做我父親火化的遺體到底是不是真是我的父親。”


  王剛點上了一支煙,他抿了抿嘴:“難道當年我的鑒定還會出錯嗎?”


  “我當然相信剛子叔的技術上不會有任何的問題,也不可能真正地出錯,但萬一錯了呢?而且這種錯如果還是有預謀的呢?我想知道的是這樣的可能性存在不存在?”


  沈沉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心裏是充滿了希冀的,他又補了一句:“就像剛子叔的死一樣,大家都認為你死了,可你卻以另外一種身份活著。”


  馮虎不淡定了,因為沈沉說出了一種可能,假如這種可能存在的話,那麽沈如何就還沒有死。


  王剛笑了:“沉子,剛子叔沒想到你居然這麽敢想,沒錯,你剛子叔當時確實沒死,但我這麽做也是有原因的,這是我父親提出來的要求,他希望我能夠像我那個雙胞胎哥哥那樣陪著他,而我母親去世之後一直是我一個人,雖然我知道自己有一個父親,有一個哥哥,可是一直都沒怎麽聯係。直到一天我父親主動聯係我,然後告訴我,我哥哥怕是快不行了,他希望我能夠以哥哥的身份留在他的身邊。”


  馮虎卻是說道:“你父親這個要求還真是無理,你哥哥是他的兒子難道你就不是了?為什麽你偏地要以你哥哥的身份陪在他的身邊?你們父子倆完全可以堂堂正正地相認,你完全可以以自己的身份在他的身邊盡孝的。”


  沈沉雖然不說話,但他卻很認同馮虎這話說得有道理。


  王剛的神情卻是有些尷尬,他猶豫了片刻還是說道:“其實吧,這麽做還有另外一個原因,我哥自己創業,開了家公司,而且規模還挺大的,隻是他一直都沒有結婚,他知道身體不好,不敢拖累別人,所以就一直單著,他的精力都投入在工作上。我父親之所以要讓我取代他,就是擔心他死了以後公司會亂,還有,就是關於那些財產,如果我要繼承那些財產的話,那麽必然要繳納一大筆繼承稅,我父親舍不得,所以才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這理由確實讓人有些哭笑不得,但作為子女,有時候明明知道父母親的要求很無理,但最後為了討老人寬心都會妥協接受。所以剛子就真的接受了,他說他的父親已經老了,當年他就沒能夠好好孝順自己的母親,因為工作的緣故,甚至繼續不著家,以至於母親後來患病自己都後知後覺。如果當初自己能夠早一點知道母親生病了,及時帶著母親到醫院去醫治的話,或許母親還能夠多陪著自己幾年的。


  也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最後他遵從了自己父親的意願。


  “這麽說現在的剛子已經是個大老板嘍?”


  “什麽大老板不大老板的,在你們麵前我就是剛子,咱們還是當年的兄弟。”


  聽王剛說完這些,沈沉的心裏也有些唏噓,自己從當警察的第一天起,還真是覺得經常是沒日沒夜的工作,哪怕就是有正常上下班的時候,回到家裏也會一直想著案子的事情,特別是自己的心裏還惦記著父親的事兒,腦子根本就沒有真正的休息過。


  別看經常陪著母親在家裏,可是他卻是自顧想自己的事,做自己的事。對於父親,他的關心還是太少了,他甚至都不知道母親的心裏都在想著什麽。


  不過王剛這麽做於情可以諒解,於法卻是不合。


  “剛子叔,你就沒想過這麽做是犯法的嗎?”沈沉很直接地問道。


  王剛點了點頭:“我當然知道,所以我這次回來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自首。”


  沈沉怎麽也沒有想到王剛居然決定要自首。


  “這樣挺好,其實這些年我自己的心裏也不是滋味,誰不想做自己,而去做別人呢。”王剛自嘲地笑笑。


  馮虎問道:“那你父親那邊……”


  “我父親去年就病故了,現在又隻剩下了我自己。”


  馮虎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確實,這樣也好,至少你不用再背著包袱,而且這種事情雖然你違犯了法律,但卻沒有給任何人造成傷害,加上主動自首,所以法院應該也會酌情考慮,不會有太大的責任。”


  沈沉的心裏也清楚,正如馮虎說的那樣,或許王剛麵臨的就是兩到三年的有期徒刑,而且還很可能是緩期執行。


  所以他們倒也沒有太為王剛擔憂,反倒是沈沉,他真正希望知道的是自己父親的死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會不會也如王剛自己的的死一樣暗渡陳倉,打內心來說,他希望是這樣的。


  他甚至有些懷疑王剛的詐死是不是真如王剛自己說的那麽簡單,又或者他的詐死根本就與自己父親的案子有關係,他在父親屍體的鑒定上做了手腳,然後詐死而掩藏真相。


  太有這樣的可能了。


  隻是自己要怎樣去證實呢?


  “剛子叔,你看過那兩個日記本嗎?”沈沉決定不再追問父親死沒死的事兒,他尋思著或許自己應該迂回一下。


  王剛回答道:“沒見過,那兩個日記本除了你父親和那兩個從他手裏接過日記本的人之外就沒有其他人看到過,不過我想你父親既然留下這樣兩本日記,那它們一定很重要,隻是沒想到黃新發竟然把自己手上的那一本給弄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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