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人肉記牌器
第二天是周六，金都一中正常上課。
早晨不到五點，天邊剛剛泛起一點青灰色，晨光剛剛犁開一絲夜幕，曼巴就把王桂東喊起來，督促他去操場上練習運球、投籃技術，進行體能、力量訓練。
用曼巴話說，現在王桂東這具身體，發揮不出他千分之一的實力。
練了一早晨，王桂東又困又乏，上午一上課就把身體交給王桂東2號操控，自己休息去了。
王桂東2號勸說不了他，還不能放棄他，隻好忍受著腰酸背痛，替他聽講、做筆記。
曼巴聽了一會辛老師的數學課，如聽天書，完全不懂，直言華夏的高中數學比煤裏撿的大學數學還難。
這句話遭到了王桂東2號的無情嘲笑。
因為曼巴根本沒上過大學，又怎麽會知道大學數學的內容？
一向心高氣傲的曼巴惱了，一上午沒搭理王桂東2號。
中午午休的時候，王桂東精神抖擻，和同宿舍的王梓林、路飛、譚宏博、王傑磊臥談了一中午，攪得邵正宇、宋昊元、吳文棟都沒睡好。
下午和晚上的七節課，王桂東又是呼呼大睡，怎麽勸都不聽，怎麽喊都不醒。
晚上十二點，宿管老師和學生會幹部都休息了，王桂東和王梓林、路飛像壁虎一般偷偷爬到男生廁所頂上溜出校園。
王桂東2號當然知道王桂東要去幹什麽，一直良言相勸，但是不起作用。
曼巴不知道王桂東要幹什麽，反而覺得半夜三更、黑燈瞎火、偷偷摸摸的挺刺激。
像他這樣家教極好，從小在益達裏接受良好教育的乖孩子，從來沒有這樣離經叛道的經曆。
三人在夜色中潛行，來到一中北麵文化區住宅樓的一個小草屋。
八平米的小屋裏煙霧繚繞，一盞40瓦的白熾燈下，擺著一張小方桌，小方桌上鋪著兩張舊報紙，舊報紙上麵有四副嶄新的撲克。
九四.九的張偉、劉義天、趙健已經呈品字形坐在那裏等候。
雙方打過招呼，開始打“勾機”。
王桂東、王梓林、路飛是“聯邦”，張偉、劉義天、趙健是“聯邦”。
王桂東和張偉“對頭”，王梓林和劉義天“對頭”，路飛和趙健“對頭”。
洗牌、抓牌後，曼巴傻眼了：“這是什麽奇奇怪怪的玩法？我都看不懂，怎麽幫忙？”
王桂東道：“你不用管怎麽玩，隻要幫我記牌就好了。”
曼巴道：“怎麽記？”
王桂東道：“你就盯著桌上出的牌，幫我記住出了幾張大王、幾張小王，幾張2。”
曼巴驚訝道：“這能記住？”
王桂東道：“沒問題！大、小王各四張，2共十六張。以前我自己都能記住大小王、2和A出了幾張。有你倆幫忙肯定更容易——2號，2號！2號？”
王桂東2號不情願地道：“嗯……”
王桂東道：“你幫我記A和K。”
王桂東2號無精打采：“我年紀大了，記不住。”
王桂東道：“你要是記不住，咱們這個月的夥食費可就不夠了。你應該知道我為啥這麽做吧？”
王桂東2號沉默了一會兒，道：“我會想辦法解決的。”
王桂東道：“那也得等你想到辦法以後再說！”
王桂東2號無奈：“那好吧。”
由於對方陣營牌好，第一局戰況極其慘烈，在王桂東掩護下，王梓林勉強走了“二科”，路飛走了“四科”。
殘局剩下王桂東對胖子張偉。
王桂東沒有“開點”，即使走了“二拉”，他們夥也要輸一分。
根據曼巴和王桂東2號的統計，王桂東確信張偉為了“開點”，已經把大牌打完了，自己隻要計算好，再采取有效的心理戰術，完全能“悶”他。
張偉看出王桂東的意圖，不再按由小到大的順序出牌，而是打亂了出。
王桂東不為所動，一直不要，因為他自己記住了張偉出的牌，不斷計算：還有6、7、10、J、A沒出……還有7、10、J、A沒出……
張偉分析出王桂東還剩下兩張2，一套不成“勾機”的J，那就是三張，所以把沒有用的兩張J、三張10、兩張A先後都打了出來。
王桂東一直沒要，單等他出7。
於是，張偉手裏隻剩下四張3、五張7。
張偉看了一眼王桂東手裏的牌，考慮要不要用五張7衝一下。
王桂東看出了他的猶豫，把手裏的一摞牌一晃，道：“想衝多‘戶’是吧？”
因為王桂東沒“開點”，張偉知道王桂東手裏不會有五張以上的10、J、Q，但是王桂東的8出了，9卻一直沒動！
張偉猶豫了一下，終於沒有衝動，把牌藏到身後，拿出一張7。
王桂東很果斷：“不要！”
張偉又拿出一張7。
王桂東頓了一下：“不要！”
張偉再拿出一張7！
王桂東思考了一下：“不要！”
張偉拿出第四張7！
王桂東陷入了沉思。
張偉努力作出輕鬆的樣子。
所有人都緊張地看著他倆。
這時候，就是最考驗經驗、計算和大心髒的時刻。
王桂東閉上眼睛。
要，還是不要，這是一個問題。
曼巴一直神神叨叨，不知在想什麽。
王桂東2號道：“讓他出！”
王桂東道：“確定？”
王桂東2號道：“確定！剛才他藏牌之前，我數了一下，他手裏有9張牌。前麵四人已經出了九張3，你手裏有三張3……”
王桂東眼前一亮：“所以他手裏有四張3，五張7！”
王桂東一拍桌子：“再讓你出一張！”
他把手裏剩下的牌全部亮開。
張偉心裏一涼！
看到王桂東手裏的大牌還剩下兩張2、三張J、四張9，張偉不禁喟歎。
如果他剛才直接衝五張7就成功了。
王桂東不僅猜中了他手裏有五張7，還在自己要衝7時用心理戰壓製了他！
由於王桂東讓張偉隻剩下3，成功“悶”了他，所以與“點貢”相抵。
另外王桂東“二拉”丟一分，張偉“大拉”丟兩分；王梓林“二科”掙一分，趙健“頭科”掙兩分。
所以第一局，在牌麵實力明顯劣勢的情況下，王桂東、王梓林、路飛成功逼平對手。
曼巴忽然喜不自勝：“黑布柔，IseeandIcansee！”
王桂東訝然：“這麽快？才打了一局！”
曼巴傲然：“不要用平凡人的標準衡量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