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老師對季涼的卷子印象深刻,因為作文就是她給改的。
作文是《我的暑假》,季涼從早起做飯寫,寫她一個人做了早飯,媽媽才下地回家,頭發上還沾染著晶瑩的露水,發散到媽媽的辛苦。
最後升華是母愛的偉大,和要做烏鴉一樣,長大了反哺媽媽,孝敬媽媽。
整體來說,沒有什麽華麗誇張的辭藻,卻寫得很動人。
不過,四十分的作文,章老師隻給了三十分,就想給寫作文的人一個教訓——這字也太難看了。
季涼從來不覺得自己的字好看,但是也沒覺得難看。能看懂不是?
如今被章老師一說,立刻心疼起自己的八分了。
按照章老師的說法,這作文就算沒有滿分,最起碼也能打個三十八分的,隻要字體端正!
八分啊,夠她背多少課文了。
季涼心都痛了,一邊認真聽章老師說話,一邊盤算著多這八分,她在全班是什麽名次,在全校是什麽名次。
算起來,她在班裏能往上排個五六名,勉強算是進入了中遊水準,學校裏就更不起眼了。
章老師建議季涼好好練字,問清楚她家就在學校附近之後,每天給她增加了練習兩張大字的功課。又給她講解了卷子上不太懂的地方。
講到一半,英語老師回來了,見著季涼雙眼一亮,“季涼這次英語考試成績不錯,看起來暑假的時候沒有拉下。”
季涼笑了下,覺得自己的英語水準也就這樣,想要進步還是得努力學習。
章老師給她課間補了一會兒課,還順帶送了她練鋼筆字的字帖,這才把人送走。
季涼開開心心回去,把字帖收在了語文課本裏,準備好好練起來,按照章老師說的平時寫字也要一筆一劃寫得慢點。
寫得慢了,記筆記就不太夠了。
特別是後麵的數理化幾門課程,她錯題多,記起來就格外吃力。
同桌見她這麽努力,也忍不住跟著把錯題都改了一遍,回頭兩個人湊在一起查漏補缺,倒是把筆記寫得清清楚楚了。
季涼覺得神清氣爽,然後對比同桌的字,深刻意識到自己的字跡確實不太行。
也虧得每次給沈城寫信的時候,都是寫好又謄寫一遍的,不然怕是沈城也要嘲笑她吧?
季涼拿出自己的時間表,看了看早起的背書,晚上的做題目,複習初一、初二功課的安排,硬生生從中午午休的時間裏挪出來半個小時練字,晚上也挪出來半個小時。
一天兩張大字是最少的份額,不過按照章老師說的,最重要的還是平時寫字要注意。
同桌是個入學完的女生叫張紅霞,已經十四歲了。看到季涼的時間表,忍不住湊過去看了一遍,然後驚歎:“季涼,你這也太厲害了。這麽拚,是準備考縣一高嗎?”
縣一高算是他們這邊最好的高中了,不過整個縣城也就兩個高中,雖然一高好點,可也好的有限。
季涼現在的目標是一高,可心裏隱隱還是打過市七中的主意的。
市七中是市區比較好的中學之一,季涼曾經有一年聽人說過,說七中那一年考上了三四個清華的,還有兩個北大的。
最終的是,考上的學生都拿到了學校發的三萬塊錢的獎學金。
也是因為這樣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不過她不敢說,隻笑了笑:“就我現在這成績,能考上二高就算不錯了。”何必把自己的目標說出來,眾所周知呢。
目標隻需要深埋心底,自己清楚記得,不要忘記就足夠了。
張紅霞哦了一聲,說:“那你把你這時間表給我抄一份吧,我也試試看。”這次考試成績,張紅霞排在二十八名,兩個人總成績差不多,但是她的數理化分數都比季涼高些,邁過了及格線。
季涼倒是沒有藏私,把時間表遞給了張紅霞,她抄了一份之後笑眯眯還給她,還給她塞了個大白兔的奶糖。
“你早上那麽早起來背書啊,難怪政史地都考得不錯。”語氣中滿是敬佩。
季涼笑了笑。
她自覺自己不是什麽天縱奇才,上輩子拚盡了全力也不過是勉強活得體麵些。
老天可憐她,給了她重生的機會,她再不把握好,那豈不是傻子了?
笨鳥先飛早入林的道理她還是知道的。
她想要出人頭地,就得比別人更努力才行。
回家季女士也沒有主動問季涼考試成績,倒是午飯的時候季涼順口提了一句,遺憾地表示:“章老師說我字太差了,讓我好好練練,語文說不定下次就能考九十分了。”
季女士聽了高興,一拍大腿決定晚上做排骨犒勞下女兒。
她也不知道季涼是怎麽回事,自從腦袋破了之後做事就一套一套的,也比以前讀書肯下力氣了。
就連吃得口味也有些變化,不喜歡吃大肥肉了,竟然喜歡啃骨頭。
要不是那還是自己的女兒,季女士都懷疑這是換了個人。下午趁著店裏沒人的時候,季女士去買了排骨回來,幸好這東西買的人不多,下午還有。
她買了兩根排骨,又買了半袋子土豆拎回去,剛到門口就看到有人在自家店門口焦急的來回走動。
季女士連忙上前,一看倒是認識,正是店開業的第一個客人。
那婦人見著季女士鬆了一口氣,“你可算是回來了!”
等季女士開了門,她亦步亦趨跟了進去,一進門就把那個紅色的連衣裙給拿了出來,“這裙子,能不能退?”
“退?”季女士一愣,原本以為是主家對哪裏不滿意,這會兒聽著倒不像是,她忍不住問了句:“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婦人臉上閃過些許尷尬和羞赧,然後才道:“我家媳婦兒對這改動不滿意,這裙子被你修壞了,我要……我要退了!”
季女士心中明白了,這是沒事找事呢。
當時說好了的活兒,對方來取衣服的時候也仔仔細細看了沒有問題,如今過了半個多月了,來說要退了。
她也不是什麽軟脾氣的人,不然也不能一個人把季涼拉扯這麽大了。
這時候,她冷冷盯著婦人,輕笑了聲。
“要退是吧,那我把上麵的花拆了,再把手工費給你退了就是了。”
白瞎了她當時熬夜給繡上去的花樣,浪費她家幾毛錢的電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