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地牢

  初夏實在是個再好不過的時節。


  天氣和煦,漫山遍野入目皆是青草的濃綠,山野上花團錦簇,開得正嫩。


  天氣還沒有燥熱起來,空氣中滿是柔和的清風,輕撫人麵,讓人心曠神怡。


  當然, 這一切都同何緲沒有什麽關係。


  眼下的何緲,正被關押在鬼穀的地牢之中。地牢的房間濕冷陰暗,小小的一方房間內,隻有一個更小的窗戶。


  何緲隻需踮起腳尖,就可以透過那一方窗戶,眺望到外麵青山的一抹綠色。


  何緲靠在地牢的牆壁上,腦中閃過方才的事情。


  難道,周逸仙其實是跟吳長老合作了,亦或者就是吳長老指示他的?

  要不然, 吳長老何以會不讓她開口說話,反而直接將她投入大牢。


  早知道,她就不自作聰明了。


  管什麽周逸仙一號還是二號,直接說出來,讓他跟鬼穀的人自相殘殺算了。


  自己操的哪門子的心,人家沒事,她倒是被關押進來了。萬一這吳長老是個心狠的,直接將她滅口,讓她來背鍋都有可能。


  吳長老這種能夠修煉到元嬰期級別的人物,不管是論見識還是心眼,肯定超出一般人。


  她還是太高估自己了。


  不過,何緲也不是全無後招。


  她已經想好了,若是鬼穀的人想要滅口。她就將木簪內徐老頭師父的那具幹屍給放出來。


  千年幹屍給她開路, 她倒要看看,有哪個敢攔她。


  想到此處, 何緲起身, 站在原地, 叉腰衝著外麵,中氣十足地扯著嗓子喊了起來:


  “老頭,老頭,穀主回來了嗎?”


  “噓,我的小姑奶奶,你可消停點吧。”


  看守地牢的,是個矮胖的老頭,眼下正就著酒葫蘆小酌一口,喝酒喝得正美著呢。


  突然聽到何緲嚷嚷了起來,隻覺腦瓜疼。


  當下慢吞吞地起身過來,豎起手指,“噓”了一聲。


  何緲知道,會哭的孩子才有奶吃,待在地牢裏她不怕,她唯一怕的,就是見不到公孫穀主。


  老頭不堪其擾,對何緲道:

  “小丫頭,我已經偷偷打聽過了,公孫穀主明日就回來。等他一回來,我就去幫你稟告。”


  何緲這才滿意, 她隻需再撐過一晚上就好了。


  老頭瞧見何緲的模樣, 問道:“女娃子,你是穀主的人?”


  何緲不明就裏。


  “什麽叫我是穀主的人?”


  老頭見狀,抿了口小酒,這才慢吞吞地道:“我們鬼穀又稱縱橫派,曆來分為縱橫兩派。”


  想到此處,何緲想起了師父神穀老人確實曾說過的,鬼穀的縱橫兩派曆來是勢不兩立的。


  大抵是見何緲聽得認真,


  老頭接著娓娓道來:


  “這曆代的鬼穀子一生隻收兩名真正的入門弟子。一個是縱,一個是橫。兩人之間的勝者就能成為新一任的鬼穀子。咱們穀主就是縱派的。”


  老頭說到此處,不無得意道:


  “曆代鬼穀子雖一人之力,卻強於百萬之師。”


  何緲聽到此處,募地心念一動,笑眯眯地道:

  “老頭,我向你打聽個人,你在鬼穀這麽久,有沒有聽過鬼穀有個叫徐靈子的?”


  老頭正在喝酒的手一頓,神色凝重地瞧了何緲一眼,問道:


  “你見過他?”


  何緲摸不準這老頭態度是敵是友,隻麵色冷靜,矢口否認道:


  “沒有,就是偶爾聽人提起過,似乎有這麽一個人。”


  老頭仰起頭,舉起葫蘆咕嘟咕嘟大口喝起酒來,許久,才低聲道:


  “徐靈子正是當今穀主的師兄。”


  何緲這才真正鬆了口氣,看來自己一直想找穀主,是找對人了。


  既然徐老頭是穀主的師父,那徐老頭的師父,也就是穀主的師父了。


  將那具幹屍丟給公孫穀主,肯定沒錯。


  老頭兩口酒下肚,立馬扯開了話匣子,道:“說起來,自從那件事後,快有幾百年沒見過他了。”


  何緲心下了然,看來鬼穀並不知道徐靈子去世的消息。想不到,莫昊野嘴夠緊的。


  此事也正常,畢竟徐老頭也算是死在了姓錢的手上,莫昊野作為姓錢的徒弟,自然不肯說出此事。


  “哪件事?”


  何緲不失時機地問道。


  老頭不接話,隻伸出手指掐算道:“有三百年了嗎?兩百多年總是有的。”


  老頭接著又灌了口酒,這才道:

  “說來,若不是他出了那事後堅決出走,如今這鬼穀子的位置,本該他來坐。”


  何緲這下猜測,老頭口中的這件事,大抵同徐老頭的師父被姓錢的所殺有關。


  徐老頭為此瘸了一條腿,而姓錢的則雙腿殘疾。


  老頭隨即歎了口氣道:

  “這曆來縱派的人都是這般,為人忠厚又講情誼,而橫派的人個個心狠呀……”


  說到此處,是長歎一聲。


  何緲腦海中,莫昊野充滿乖戾的的表情一閃而過,她覺得,老頭這句話說的極對。


  老頭喝得葫蘆快要見底,又絮絮叨叨講了一些鬼穀的往事。


  比如,常駐鬼穀的長老之中,吳長老也算是橫派的人。那位易衝動的張長老則是縱派的人。


  再比如,莫昊野身為橫派的人,還是公孫穀主破例留下的。


  何緲聽到此處,心頭掠過一絲不妙。


  她怎麽覺得,公孫穀主和張長老的離開,很像是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但願是她多想了。


  老頭酒喝多了,嘴上沒個把門的,連連搖頭道:


  “這橫派的人恨不得將縱派的全部殺掉,縱派的倒是一直在講什麽同門之誼。”


  老頭喝得臉頰通紅,口中喃喃道:


  “日後可別是養虎為患了。”


  何緲右眼皮一跳,她怎麽覺得老頭的話,搞不好會一語成讖。


  “小丫頭,放心,等穀主一回來,我就叫他放你出去,日後你就拜入穀主門下,做我縱派的人。”


  老頭搖了搖葫蘆,發現葫蘆中的酒已經空了。


  “咦,今天的酒喝得好快。”


  老頭說著,又要起身去拿酒,隻身子搖搖晃晃地往外走去。


  何緲好幾次都擔心他會摔倒。


  老頭走了,何緲卻不能離開。鬼穀的地牢看守犯人,當然不是靠一個隻會喝酒的老頭。


  這地牢之中,有個隱秘的陣法,被關押在其中的人,周身靈力被鎖,一舉一動,形同凡人。


  何緲現在覺得,倘若鬼穀內部生變,自己如今被囚禁在地牢之中,遠離禍端,也算是因禍得福。


  募地,地牢一陣陰風吹起,一個人影閃現。


  感謝大家的推薦票和月票~

  今天是個好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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