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賈女士會是甄川嗎？

  下午，程芳玉正在診所內工作，一位在微信上預約好的女士來到了這裏，尋求她的心理幫助。


  程芳玉會給每個來谘詢的人都起一個代號，一般會以姓加上男士或者女士來命名。有很多人不願意透露自己的姓氏，就會隨意說一個姓或名字。這次來訪的女士自稱姓賈。


  賈姓並不是一個很小的姓，《紅樓夢》中的賈家人口眾多，勢力龐大，瑋城姓賈的人也不少。但程芳玉覺得，麵前的這個賈女士未必姓賈，這並不是因為賈與假同音，而是賈女士在說自己的姓氏時，身體動作很不協調。


  賈女士在網上找到的程芳玉的聯係方式，之後加上了她的“工作號”微信。賈女士一開始並不想與程芳玉見麵，隻想在微信上和她說說自己的心事。


  但是，現在的程芳玉已經不是當初業務量少的時候了，她樓頂救人成為網紅之後，診所就有了名氣，前不久她用催眠療法治愈了孫菲菲，讓她再次成為輿論關注的焦點，來訪者越來越多。


  因為工作太忙，家裏又有很多家務要做，程芳玉已經沒有時間再在微信上傾聽別人的心事。在微信上為別人分析和疏導心理障礙，很費時間，效果也不好，而且也不好收費。


  為幫助孫菲菲還清債務，程芳玉和高士源幾乎傾盡所有，高士源到出版社上班之後，收入也比以前少了很多，他們還有四位老人和一雙兒女需要養活，程芳玉不得不比以前要更多地考慮收入的問題。


  基於這幾重原因，如果有人在微信上尋求心靈幫助，程芳玉就會建議他們到診所見麵。


  不得已，賈女士才來到了診所，與程芳玉見麵。


  來心理谘詢診所的人，大多不想讓人知道，所以會做一些掩飾，比如戴帽子、戴口罩等等。賈女士不僅戴著口罩，還戴了墨鏡。


  張小麗為賈女士做了登記，帶她去見程芳玉。


  麵對麵坐好之後，程芳玉說：“賈女士，你好，你可以摘下墨鏡來嗎？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如果談話的兩個人看不到彼此的眼睛，也就很難走入彼此的心靈。”


  賈女士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摘下了墨鏡。單純看賈女士的眼睛，她似乎不是一個漂亮的女人。


  程芳玉對賈女士說：“現在心靈的窗戶已經打開了，我們可以暢所欲言。賈女士，你遇到了什麽難以解開的煩惱嗎？”


  賈女士沒有馬上回答，程芳玉看出她的內心很矛盾，便鼓勵她說：“賈女士，你既然來了，想必已經做好了準備，要把苦惱告訴我。而且，我這裏是按時間收費的，你不講出來，錢就白花了。”


  賈女士終於開了口：“程醫生，你知道嗎，本來我現在應該在家坐月子的，可是就在幾天前我卻離了婚，我有家不能回，心中的秘密無處訴說，我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


  程芳玉接待過各種各樣的谘詢對象，也就聽過了各式各樣的故事，賈女士的事情也並未讓她感到驚奇。她很平靜地問：“剛生了孩子，為什麽離婚？你心中的秘密又是什麽？”


  “我是剛生了孩子，可是孩子的父親不是我現在的丈夫，不，他已經是前夫了，等離婚冷靜期過去，拿到了離婚證，他就是名正言順的前夫了。”賈女士說。


  聽著賈女士的話，程芳玉忽然想起來一個人。


  昨天，她和臧雪在微信上聊天，臧雪和她說了一件很稀奇的事，《瑋城春秋》編輯部一個臨時工編輯前幾天生了孩子，孩子不是她老公的，老公和她離婚，把她趕出了家門。


  那個臨時工看起來特別傳統，不像是會出軌的女人，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孩子的親生父親到底是誰，她半個字也不肯說。


  臧雪想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想讓程芳玉分析一下，那個女臨時工究竟是怎麽想的。因為不了解情況，程芳玉就隻是簡單地說了幾句。


  麵前的這個賈女士，會不會就是臧雪所說的那個臨時工編輯？程芳玉對賈女士說：“賈女士，能說得詳細點嗎？你在生孩子之前，也不知道孩子的父親不是你丈夫嗎？”


  “我在生孩子之前，並不知道孩子的父親不是他。我從來就沒想過，孩子會不是他的。”賈女士說。


  “為什麽？”程芳玉說。


  “因為我在和他結婚的時候，我還是單身，結婚以後，我也沒有做過對不起他的事情。”賈女士說。


  程芳玉察覺出怪異，問：“你的意思是說，這個孩子是在你結婚之前懷上的，你並不知道，是這樣嗎？”


  “對，孩子是在我結婚之前懷上的。”賈女士說，“我一直都不知道，直到孩子出生，老公因為疑心去做了親子鑒定，我才知道了孩子的父親是誰。”


  “可是，你剛才說，你在結婚前是單身，又怎麽會懷孕呢？”程芳玉說。


  賈女士沉默了一會兒，才說：“當時我的確是單身，但是曾經有過一次，我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了他。”


  程芳玉已經聽出了大概，問賈女士：“你說的他，就是孩子的親生父親嗎？”


  “對，他就是孩子的親生父親。”賈女士說。


  “你和他是什麽關係？既然把第一次給了他，為什麽沒有和他在一起？”程芳玉說。


  “我和他是同事，他已經結婚了，我把第一次給了他，是因為我喜歡他，但是不能和他在一起。那天晚上，他喝多了，我送他回家，就發生了那件事。”賈女士說。


  《瑋城春秋》編輯部裏的人，程芳玉多數都認識，隻有臧雪說的那個臨時工她沒有見過。


  程芳玉回想編輯部裏的幾個男人。


  已經被降職的汪大艱首先被排除，因為他是編輯部裏的公敵。


  周方平是個中年大叔，家中肯定有妻兒老小。


  宋達仁是特約編審，也可以說與其他編輯是同事。他家中不僅有妻子、女兒，還有嶽父，晚上在家中與一個女同事做越軌之事，顯然是不可能的。


  梁斌雖然現在已經辭職，但在十個月之前，他還在編輯部上班。他的身材、學識、人品是有可能引起女同事的暗戀的，但他是與母親住在一起。


  最有可能的人，就是晏超然！因為呂曉紅經常去外地演出，他一個人在家裏，不會有任何障礙。可是，晏超然非常愛呂曉紅，會做對不起她的事嗎？難道是酒後亂性？

  想到這裏，程芳玉問賈女士：“當時他家裏就隻有他一個人嗎？”


  賈女士點點頭，道：“對，他家裏經常隻有他一個人。”


  到這裏，程芳玉已經基本可以斷定，如果賈女士就是臧雪說的那個臨時工編輯，她的孩子就是晏超然的。


  晏超然家中有一個天仙樣的妻子，又怎麽會出軌一個並不漂亮的女同事呢？


  程芳玉問賈女士：“那件事情是怎麽發生的，是他酒後亂性，還是你們在那之前就已經有了曖昧的關係？”


  “並非他酒後亂性，我們在那之前也沒有曖昧的關係。”賈女士停頓一下，繼續說，“事實上，他到今天也不知道那一晚發生的事情，是我在他意識不清的情況下，主動和他發生的關係。我怎麽也沒想到，就那一次，我就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