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特約編審
晏超然早上醒來，發現自己是脫光了睡的。他回想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他們喝完酒之後，應該是甄川送他回來的。後來的事情，他就想不起來了。
衣服是誰脫的？是甄川？不可能啊，她還是一個姑娘。就是真要幫我脫衣服睡覺，也不能脫的一絲不掛啊。除了甄川，就沒有別人了，不是甄川脫的，那就是我自己脫的。
我就沒有裸睡的習慣，昨天竟然自己脫光了睡覺，看來真是喝的太多了。不知道我在脫衣服的時候，甄川有沒有看到。應該沒有吧？
晏超然又想起，昨天晚上好像是做了一個夢，夢到妻子呂曉紅回來了，兩個人還做了那件事。這回明白了，肯定就是夢見呂曉紅，要和她親熱，才自己脫光了衣服。對，肯定是這麽回事。
甄川什麽時候走的呢？完全記不起來了，還是到上班時問問她吧。希望我昨天晚上沒在她麵前做什麽出格的事情。
到了單位之後，晏超然問甄川昨天晚上的事情。甄川說，她把晏超然送回家之後就也回家了。
晏超然發現，甄川的臉色似乎比平時更紅潤了一些，看起來也更加輕鬆，就問她發生了什麽開心的事情，是不是找到男朋友了。甄川隻是笑笑說：“哪有人肯要我啊？我嫁不出去了。”
晏超然明白，甄川是在開玩笑，但又不是玩笑，她的婚姻確實是個老大難的問題。安慰的話不知已經說過多少遍，這次他決定換一種說法，就半開玩笑說：“不結婚也有不結婚的好處，真結了婚，才知道還是單身好。”
甄川微微一笑，沒有再說下去。
這一天，汪大艱並沒有提前來，而是遲到了十幾分鍾。當然，人們並不知道他是不是提前來了，正躲在哪個角落裏偷聽或者偷窺，隻有見到他本人的時候，才能確定他究竟在哪兒。
汪大艱一到編輯部，就把晏超然叫了過去，問他特約編審的事情。
《瑋城春秋》特約編審定額三個人，每人每月的補助是兩千塊錢。陳思忠被抓，王副局長去世之後，特約編審隻剩下宋達仁一個人。人雖然少了兩個，但是財政局在撥付經費時，還是按照三個人撥的。
工作本來也是宋達仁一個人做的，聘不聘新的特約編審，沒什麽關係。尚雪峰也就做主，編輯部不再聘請新的特約編審，多出來的四千塊錢就用來聚餐和給職工發福利。
聽完晏超然的話，汪大艱皺了皺眉頭，說：“這可不行啊，違反規定了。真要查起來，我得負責任。那個宋達仁，我倒是也聽說過，是一個能人。不過我聽說他從博物館辭職了，還能當特約編審嗎？”
汪大奸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是打算換特約編審，用他自己的人換掉宋達仁？宋達仁現在離開了博物館，工作還沒有穩定下來，他很需要特約編審這份兼職。
更重要的是，宋達仁在特約編審的崗位上兢兢業業，從來沒有出現過問題。要找一個比他更好的特約編審，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不管從工作還是私人的角度，晏超然都應該幫宋達仁說好話。
“當然可以，當初他一邊送外賣，一邊自考，也沒耽誤審稿，現在更沒有問題了。說實在的，咱們這個雜誌，宋達仁出的力比任何一個編輯都多。而且，他還經常投稿，是優秀作者。”晏超然說。
汪大艱沉吟片刻，說：“是這樣啊，留著他有用。不過，特約編審批的是三個人，錢也是按三個人撥的，隻有一個人，還是不行，得再找兩個。”
汪大艱說的話確實有道理，隻有一個特約編審，卻領三個人的經費，屬於違規的行為。以前尚雪峰之所以這麽做，是因為他任期不遠了。
晏超然腦中迅速閃出了幾個適合擔任特約編審的人員，有中學老師，也有文化研究者，都是常給《瑋城春秋》雜誌投稿的作者。如果讓他們當特約編審，絕對是一件好事，既有利於降低雜誌錯誤率，也可以分擔宋達仁的審稿壓力。
他剛想把幾個人選說給汪大艱聽，後者卻說道：“我正好有兩個人，可以擔任特約編審。”在紙上寫了兩個名字，交給晏超然，“就是這兩個人，你增加到雜誌上。”
晏超然接過來一看，上麵寫著：汪世成、張莎莎。這兩個人，他都不認識，他們肯定沒有給《瑋城春秋》雜誌投過任何稿件，在瑋城的文史圈子裏也沒有這麽兩個人。
他們是幹什麽的，是文化局的？也沒聽說局裏有這麽兩個人啊。汪大艱從哪兒找了這麽兩個人，能幹得了特約編審嗎？
晏超然問汪大艱：“汪主編，這兩個人是做什麽工作的，能審得了稿嗎？”
汪大艱想都沒想，就說：“我推薦的人，能差得了嗎？肯定不比宋達仁差。宋達仁原來就是個送外賣的，你不是也說幹得挺好？”
聽了汪大艱的話，晏超然就覺得很來氣，說：“宋達仁原來的確是個送外賣的，可是他不是普通的外賣騎手，就是我們這些重點大學畢業的研究生也比不上他。全瑋城市研究地方文史的人，宋達仁的水平數一數二。”
又道，“當初，他進入博物館，也是參加全市的征文大賽，獲得一等獎，當時的張市長慧眼識珠。咱們的雜誌雖然是內部資料，但對特約編審的要求很高。汪世成、張莎莎是哪個單位的？他們能……”
晏超然的話還沒說完，汪大艱就打斷他，說：“行了，宋達仁的水平我已經很清楚了。我推薦的人，水平肯定有，這個你不用懷疑。”
“這就好。汪主編，什麽時候把他們叫來，我們見見麵，說一下審稿的事情。再把宋達仁也叫來，他們做一下分工。”晏超然說。
“見麵就不必了。”汪大艱說。
“不用見見麵嗎？”晏超然看著汪大艱。
“不用見麵，特約編審又不是真正的編輯，不用來上班。而且，那兩個人都在外地的學校裏工作，都是專家，平時很忙，沒有時間過來。”汪大艱說。
“那把他們的電話給我，我回頭給他們打電話說一下。以後分配審稿任務，也肯定要經常聯係。”晏超然說。
“我正要和你說這個事，以後給特約編審分配任務的事，我親自幹。現在是我負責財務，他們的工資補助也由我來發。你把宋達仁電話給我，我給他打個電話，叫他來一趟。”汪大艱說。
汪大艱的話，讓晏超然無言以對。這麽一個奇葩的主編，果然是什麽事情都幹得出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誰叫人家是主編呢！一把手是什麽意思？就是他一出手，別人都得靠邊站，他說什麽就是什麽。
晏超然把宋達仁的電話號碼給了汪大艱，之後就離開了。汪大艱果然就給宋達仁打了電話。見麵之後，汪大艱和他說了增加兩名特約編審的事情，又問他對工作有什麽想法。
宋達仁麵前的汪大艱衣著樸素，說話也很客氣，儼然是一個忠厚長者，並不像晏超然、臧雪他們說的那麽不堪。
他是特約編審，而不是正式的編輯，心中真的有一些想法，也不好直接說。現在見汪大艱如此平易近人，宋達仁就真的提了一個建議：“汪主編，咱們《瑋城春秋》的稿子質量最近下滑很嚴重，是不是搞一個聯誼活動，把優秀的作者叫來一塊兒吃頓飯，也可以出去旅遊一下，增進感情，這樣他們也會多給咱們投稿。”
“這個建議很好，我記下了。”汪大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