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篡權皇後(11)
離年關前隻有五日了,拓跋峯命人把封起來的鳳儀宮打掃的幹幹淨淨,又往裏添置了不少好東西。
後宮眾人見鳳儀宮的動靜,都有些雲裏霧裏,但都敏銳的察覺到後宮又要有大事發生了。
年關前兩日,梁秋月成功從靜妃升為皇後。
拓跋峯把鳳儀宮重新收拾出來,讓她遷回去。
梁秋月拒了。
皇後之位她要,但遷宮就算了,她懶得搬。而且明華宮這裏清淨的很,緊鄰冷宮,一般人都不愛來。
拓跋峯再勸,梁秋月就輕飄飄一句:“哪日你再把我廢了,我也省的再次遷宮了!”
拓跋峯麵帶怒色看她良久,見她依舊我行我素,隻能咬牙放棄。
他真切的認識到,他的發妻和以前真的不一樣了。
她不再怨懟,不再尖刻,但眼中也不是時時刻刻都是他。
他的手正欲覆在她手上,她直接把手拿開。
夜深人靜,整片宮殿群都被白雪覆蓋。
明華宮中,拓跋峯又獨自一人開啟了某項運動。
早在事前,他已打定主意不會再無知無覺的睡去,不想第二日懷中空無一人,一定要把她牢牢禁錮在懷中,一定讓她和他同床共枕。
然而,他的打算終究還是落空了,第二日再醒來時,她依舊睡在偏殿,他甚至不知她是何時回去的。
被廢的顧皇後又被複位,在前朝也引起了很大的動蕩,哪怕年關將近,皇帝已經封筆,還是不能阻攔他們上折子阻攔勸誡的心。
拓跋峯並未瞞著原陳淑妃現罪妃的罪狀,他本想年後再去處置,然而前朝大臣鬧的厲害,他隻能放出風聲。年後再上朝時陳淑妃所在的陳家也會被牽連。
後宮中,太後自然也不同意顧筠被複位,從前她就不喜她,如今隻會更不喜。
然而拓跋峯打定了主意,這次連太後的話也沒聽。
母子倆鬧了一場,最後以在年宴前一天太後派人請拓跋峯一同用膳而結束,太後終究還是示弱了。
她再不聰明也知道她的倚靠倒底是誰。
年宴當晚,梁秋月一襲華麗的鳳炮,與拓跋峯一左一右走在太後身側,步入太極殿。
太後基本上不怎麽搭理梁秋月,梁秋月麵上也淡淡的。倆人都撕破臉了,太後也懶得裝了。
李有福響亮又尖利的唱和聲響徹在大殿中。
眾妃嬪看著一身氣度雍容更盛往昔幾分的顧皇後,心裏不是不複雜的。
三月前,顧皇後被廢,三月後,她又重新坐上皇後之位。
以吳美人為首的與顧筠撕破臉的不少妃嬪心裏都開始忐忑。
每年年宴這天,宮中都會給各勳貴或大臣府邸賞賜,這也代表著帝心。
能來參加年宴的不是從各地回京的藩王就是三品及以上的大臣,還有京中的勳貴人家及皇室宗親。
太極殿很大,殿中還是坐了個滿滿當當。
梁秋月對這種場合不陌生,該說什麽時,她就大大方方端著姿態說。
一輪拍馬屁敬酒後,席間言笑晏晏,一副君臣合樂之象。
隨即一位胖墩墩的宗室王爺起身,先是敬了拓跋峯一杯酒,隨即又獻上一舞女。
梁秋月輕輕瞟了太後一眼,她的麵色已經開始發僵了,還很隱晦的瞪了一眼送舞姬的王爺。
她大概能猜到她此時的心理。
太後這會怕是想攔又不敢攔。她自己是舞姬出身,現在有人給她兒子送舞姬,自然是觸碰到了她那根敏感的神經。
她怕自己開口阻撓,倒是讓朝中大臣們想起她自己的出身。
大冷的天,舞姬夢憐兒麵帶麵紗,隻露出白皙的額頭和深邃的眼眸,身著單薄飄逸的紅色紗裙,腰肢是帶著肉感的纖細,小巧的肚臍眼露在外麵,舞動起來時,皎若驚鴻宛若遊龍,帶著股子宮中妃嬪沒有的野性美。
環視一圈殿中,殿中絕大多數男人都露出了癡迷的神色,看的如癡如醉。
甭說男人了,連女子都被夢憐兒的風姿吸引住了。
清醒的人寥寥可數。
身側的拓跋峯同樣如此,看的目不轉睛。
隻有太後一人,手指緊緊攢著,麵色不怎麽好看的看著夢憐兒在殿中央翩翩起舞。
這讓她想起她當年進宮被獻給先帝時獻的那支舞。
她會同情同類嗎?顯然不會。如今她已不是生死任人宰割的卑微舞姬,而是高高在上的一國太後。同類的出現,隻會提醒她過去的卑微與恥辱。
梁秋月淺酌了一口果酒,目光逡巡間,就與一雙烏黑的眸子對在了一起,這雙眸子的主人劍眉星目,鼻梁窄長英挺,眼尾天然高高挑起,顯得飛揚又淩厲。
全場的注意力都在場中舞姬的身上,而他的目光緊緊定在她身上。
十分具有侵略性。
從顧筠的記憶中得知,這是老鎮南王的嫡長子拓跋州,在京中為質十幾載,被先帝帶在身邊教養,很得先帝喜愛,也是這一代的鎮南王。
不過世人皆說其命中帶煞,母親因生他難產而亡,前後訂了三門親事,未婚妻皆在未過門前都病死了。
要說這鎮南王府,和京城中皇室這一脈已經相距甚遠了。鎮南王府鎮守西南已二百餘年,先祖乃是當朝開國之君的親弟。
然而,二百多年過去了,皇室和鎮南王府還有多少感情,那還真不好說了。
畢竟手握重兵的藩王,沒有皇帝會不忌憚。拓跋峯連助他上位的顧老將軍都弄死了,鎮南王府也鐵定是他的心病。
梁秋月打量他幾秒,麵無表情的把視線移走。
拓跋州看著高坐在上首宛若一座精致雕像卻充滿著雍容貴氣的皇後娘娘,手指無意識的握緊,眸中閃過勢在必得。
一舞結束,夢憐兒渾身野性盡斂,倒透出幾分嬌弱堪憐的氣質。
她對著上首的拓跋峯盈盈一拜,露出纖細修長的頸項。
再抬頭時,臉上的麵紗已經沒了,露出完整的一張臉蛋。
不光在座的男人倒吸一口氣,此刻在座的妃嬪們都瞪圓了一雙眼。
“世間竟有如此美人!”
一男子驚呼出聲,聲音不大卻傳遍了略顯寂靜的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