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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趙誌演武殿舞劍,潘雲賣主求榮

  金明池演武這日,蔚藍色的天空,金色的陽光印在金明池裏,微波蕩漾,泛著金色的光。延岸楊柳樹的枝條,蘸著池水,堤壩上枯黃的草皮,好似黃金腰帶。


  趙舛帶領宗室長老同近臣泛舟金明池,四周亭台樓閣,瓊樓玉宇,畫閣飛岩,頗具皇家威嚴,趙舛心情舒暢,躊躇滿誌的望著前方。


  此時,舟中樂伎奏著柔美的樂曲,池中戰船船頭曹玉身著戎裝,手舉一麵旌旗,從容的揮舞著,周圍兩列戰船迅速的擺成方陣。


  隨後,曹玉手中的旌旗向前一揮,所有的戰船迅速的朝“九龍遊船”駛去,爾後在遊船前會聚,戰船上的士兵們紛紛站起,山呼萬歲!


  各位宗室及大臣們見狀,慌忙跪拜,連呼“唔皇萬歲!萬萬歲!”


  “眾卿平身!”趙舛心中大喜。


  趙誌心不在焉的隨眾人跪拜,頻繁的環顧周圍。曹玉演習完水軍,便率軍告退,戰船駛入港灣。


  待戰船消失後,一縷笛聲徐徐飄來,舟邊波瀾起伏,一片片“荷葉”似乎被笛聲喚醒,從水下伸出,漸漸展開來……


  “荷葉”隨著笛聲變幻莫測,“蓓蕾”則隨著笛音變幻無窮,觀者嘖嘖稱讚,趙舛亦鼓掌喝彩。


  ……


  演武殿。


  趙誌同趙宗寶二人轉身相對,分別退至兩丈開外的距離,相互行禮後,撥劍各自抖出劍花,開始對陣。


  殿內劍風嗖嗖,二人身形若遊龍,時而閃躲,時而掠起。趙誌抓住最後一個破綻,劍光一閃,逼趙宗寶至趙舛跟前,趙誌殺氣騰騰,不禁加重了手中的力道,淩空一躍,避開趙宗寶,直朝趙舛刺去。


  “哐啷!”一聲,趙誌手中的劍,被人擊掉,趙舛向一旁閃去,驚魂未定。


  “父皇!”趙宗鈺手握寶劍,一臉擔憂的看著趙舛。


  趙舛緩過神來,看了一眼方才的位置,一隻金色酒盞被劈成兩半,落在地上,不遠處躺著趙誌的配劍。


  趙誌跪在不遠處,向趙舛請罪:“臣罪該萬死!驚擾聖駕,請陛下責罰!”


  良久,趙舛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後,道:“魏王身體不適,且回府歇息去吧!”


  趙誌叩首謝恩後,轉身離開。


  崔永進悄然離席,往望著趙誌離開的背影,歎了口氣。


  待趙誌的身影消失後,潘雲突然出列跪下,隨身取出一封密函,雙手捧著密函舉過頭頂,呈給趙舛。


  趙舛接過潘雲手中的密函,取出信箋,閱覽起來,隨後,拽著信箋朝案上,猛的一拍,厲聲喝道:“曹玉聽令!”


  曹玉迅速出列領命。


  “立即調皇庭禁軍,包圍秦王府!”趙舛冷聲道。


  曹玉領命後,迅速離開,帶著皇庭禁軍,包圍魏王府去了。


  大臣們見狀,頓覺脖子微涼,他們跟魏王都有所接觸,萬一皇上追究起來,那他們可不是腦袋搬家的事情,皇帝震怒起來,抄九族也是有可能的!

  瞬間,人人自危起來,已經無心繼續在演武殿,繼續看舞劍了。一個個老老實實的列在那,卻不敢找借口告退。


  趙宗寶貌似沒分清楚狀況,心裏隻念著趙誌的好,這會兒見父皇命人包圍魏王府,立馬跪在趙舛跟前,替趙誌求情道:“阿爹息怒!此事有待查證,萬一是奸人陷害四叔,挑拔四叔同阿爹的關係,那不是遂了奸人的心願了?”


  趙舛怒瞪趙宗寶,氣急道:“誰是奸人?你告訴阿爹,誰是奸人!適才潘國公遞給朕密函,密函裏寫的清清楚楚的!依你的意思,潘國公是奸人?要陷害亂臣賊子?”


  趙舛說完,憤憤的把密函甩在趙宗寶跟前道:“你自己看看!”


  這個兒子,他把他當成儲君來培養,跟隨在趙誌身邊久了,倒是跟趙誌挺親近的。兩人的情誼都超出了父子之情,他這位親爹倒是被遠遠的甩在後頭了。


  趙宗寶不顧身份的替趙誌求情,趙舛心裏頭很失望。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他居然向著趙誌!改天是不是要他這位親爹也把皇位讓出來?

  趙宗寶顫巍巍的撿起跟前的密函,打開信箋,看了幾眼後,不禁額冒冷汗,臉色煞白。


  卻長跪不起,嘴裏懇求道:“此中必有隱情,望阿爹收回成命,且勿輕易定四叔的罪!四叔不會處心積慮的同阿爹爭奪皇位。”


  “來人!把齊王押回宮,禁足!沒有朕的命令,不得踏出宮門半步!”趙舛差點氣暈了,都到這個時候了,他的親兒子,未來大順的儲君,居然還幫著那個反賊求情,完全不顧及他這個親爹。


  方才在演武殿,若不是三皇子趙宗鈺及時出現,用金盞打掉了趙誌手中的劍,他很有可能當場斃命!

  趙宗寶見趙舛側首,便知阿爹已經鐵了心要處置四叔,甚至開始疏遠他這個兒子。因此,未等潘雲帶護衛隊的人,挾持他便漠然起身勁直離開演武殿。


  待趙宗寶離開演武殿,趙舛屏退眾臣,獨留趙良和潘雲在殿中。


  潘雲慌忙跪在趙舛跟前叩首道:“臣護駕來遲,望陛下責罰!”


  趙舛抬頭看了他幾眼,沒有說話。趙良便開口責備他:“你既然知道內情,為何不早說?等著魏王行刺陛下?”


  潘雲嚇得慌忙伏首道:“魏王對臣尚有幾分顧慮,通盤計劃臣全然不知,隻命我帶兵接應。陛下同魏王手足情深,倘若沒有證據,臣提前告訴陛下,陛下定然不信,反覺得臣在搬弄是非,惡意離間陛下和魏王……”


  “行!朕相信你!既然這樣,那麽追查魏王餘孽,就交給你了!日後,朕必不會虧待你!卿可即刻處理此事!”趙舛淡淡的說道,開始心累起來。


  他腦海裏不停的想著,登基前同趙誌相處的點點滴滴。那個時候,他同趙誌很是親厚,趙誌忙完公務,總會來開封府找他玩。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放心讓他照顧趙宗寶,放手讓他帶趙宗寶。卻不曾想,隨著他坐上這九五寶坐,他跟趙誌的關係就越來越微妙,疏了不少!


  他要手刃這個唯一在世的親弟弟嗎?這一切,都是權力惹的禍!若是尋常百姓家,或者他們可以兄友弟恭的好好相處。


  潘雲見趙舛心事重重,便不敢多說什麽,行完禮!直接告退!


  待潘雲的身影消失在演武殿,趙良小聲道:“他這麽一倒戈,倒是撈了不少好處!這隻老狐狸!”


  “用一場富貴,換他向朕投誠,劃的來!否則,今日躺在這演武殿的人,便是朕!”趙舛心有餘悸的說道。


  相似的曆史差點發生在他身上,九五至尊這個寶座,一旦坐上了,就很難從上麵下來。那個位置太有魔力了,坐上的人,會有很多想法……


  “那是!潘雲這人唯利是圖,恐怕……”趙良欲言又止。


  “朕心裏有數!有些富貴要看自己有沒命享受!”趙舛冷聲道。


  此時,他似乎想起了什麽,突然問道:“秦國夫人可曾進宮?”


  “奴才方才打聽過,秦國夫人已經來多時了,見陛下忙著,就一直在偏殿候著,唯恐驚擾陛下!”王培恩慌忙跑到趙舛跟前回話。


  趙良是個明白了,此時趙舛問起趙宗鈺奶娘的事,便尋個由頭,立馬告退,離開演武殿。


  “那就叫她過來吧!”趙舛用手揉著太陽穴吩咐道。


  “是!”王培恩應完,連忙去了偏殿請秦國夫人。


  此時,秦國夫人也恰巧在偏殿用完膳,收拾妥當後,立馬來演武殿麵聖。


  “吾皇萬歲!聖躬金安!”秦國夫人向趙舛行禮,跪拜道。


  “秦嬤嬤快快平身!”趙舛忙起身扶起秦國夫人。


  “看座!”


  王培恩搬了一張太師椅放在秦國夫人跟前。


  “謝陛下!”謝完恩,秦國夫人才敢坐在太師椅上。


  “秦嬤嬤!最近安好?”趙舛唅首道。


  “善好!隻是被府中一隻狐狸精惹的心煩意亂的!”一提到劉素娥,她就煩!巴不得早點給她趕出王府。


  她明裏暗裏的整了好幾回,都沒能成功,襄王老是護著她。她啥時候受過這種氣?趙宗鈺為了那個賤人,最近跟自己倒是生疏了不少。平時對她總是畢恭畢敬的,即使鬧了小別扭,哄哄也就好了。如今,見到她,趙宗鈺便遠遠的避開了,跟老鼠見到貓兒似得。


  “哪來的狐狸精?難怪鈺兒最近一陣子消瘦不少,朕先前忙著國事,無暇顧及,倒是甚少過問。”趙舛一臉歉意道。


  “陛下哪能同尋常百姓家相提並論,陛下乃真龍轉世心係天下蒼生。”秦國夫人立馬恭維道。


  “那女子何時進王府的?什麽來曆,家中尚有何人?”趙舛問道。


  “模樣倒是有幾分俊俏!隻是出生卑微,聽其他仆人說,是樂坊中帶進王府來著!”秦國夫人平靜的說道,刻意隱瞞劉通是劉素娥生父的事情。


  一方麵,她不想讓素娥,有任何翻身的機會;另一方麵,王培恩私下裏告訴她魏王趙誌出事了,而劉通先前就是趙誌身邊的一員猛將,為了救趙誌,戰死沙場的。


  倘若這種厲害關係被趙舛知道了,恐怕襄王府也會受到牽連吧?


  如今,大皇子趙宗寶被禁足,能夠繼承大統的皇子,勝算最大的就是趙宗鈺,論能力趙宗鈺不輸給大皇子,隻是他不愛顯擺。


  她看著趙宗鈺長大的,怎麽說也得幫他謀劃下前途吧?若是趙宗鈺能夠繼承大統,她秦嬤嬤臉上有光不說,身份也是水漲船高。


  “那還不快攆出王府!”趙舛怒道。


  “襄王對那狐狸精寶貝的很!老奴哪敢攆她!回頭在襄王跟前哭哭啼啼的,襄王又找老奴吵……”秦國夫人麵露難色道。


  “攆不了,就杖斃!小小狐狸精,還處理不了?”趙舛瞬間大怒。


  “陛下攆那狐狸精離開王府,也僅是權宜之計,襄王已經過了弱冠之年,府中沒有當家主母主事,難保不生其他事端!”秦國夫人進言道。


  “這一點朕倒是疏忽了!依秦嬤嬤之見,哪家小娘子同襄王年紀相仿?”趙舛道。


  “依老奴看,潘家小娘子倒是不錯!”秦國夫人道。


  “朕所見略同!”趙舛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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