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襄王納侍妾,好一番周折
龔言在劉素娥的幫助下,在汴京城的一個巷子裏,租了一家鋪子,經營銀飾品買賣,店鋪還是叫“阿言銀飾店”。
看著店裏的陳設,龔言心裏美滋滋的,同先前華陽城銀飾店相比,在京城裏開的這家銀飾店,要比華陽城那家大且氣派多了。
盡管店鋪是租來的,但京城這個地方寸土寸金的,租個店鋪又談何容易的,不是有銀子,就能夠租到鋪子的。
多少要有人幫著打點才行,這家店鋪是義妹劉素娥,耗了很大的力氣,才幫他整到手的,據說跟皇庭裏頭還扯上了關係呢!
幾個月矜矜業業的,龔言變得能言善辯起來,憑著三寸不爛的舌頭,和出色的手藝,在汴京城裏結交了不少朋友。
這朋友一多起來,店裏的生意,也開始蒸蒸日上,兜裏自然鼓起來。
這天,用完午膳,龔言打算躺在藤椅上小憩片刻,這眼睛剛合起來,耳朵就被人用手整個“提了”起來,還好是過了冬,不然……
“嗨!不帶這麽捉弄人的。”龔言看清來人後,皺著眉頭,抱怨了起來。
“哈哈!”張羈沒心沒肺地笑著。
“張大人好雅興呀!有空跑來我這寒店拜茶?”張羈留給龔言的印象是:來無影,去無蹤的那種。
這會兒,出現在他店裏,倒是讓龔言覺得有些意外。按理說,春節期間張羈作為襄王身邊的紅人,宮宴什麽的,他應該陪同皇子參席,哪裏走的開呢!
可張羈倒好,三兩日就出現在他店裏,除了拿些圖樣,找各種由頭,讓他打造飾品外,就閑著無聊,來趁他茶水喝。
“龔師傅,還真夠小氣的呀!不就喝了你幾盞茶水嗎?至於臉拉的跟毛驢似的!”張羈撇撇嘴道,他心裏知道龔言不是心疼茶水,而是好奇他老光顧銀飾店的原因。
主子交代的事情,他沒可能告訴龔言的,也不想過多地解釋。
“說本店主小氣是不?那就結算下茶水錢唄!讓本店主先來核算核算……”龔言拿起算盤,敲的叮當響,似乎真要張羈結算茶水錢似的。
“老兄,別裝了!知道你店裏一波賬目沒核完,本官也不白喝老兄鋪子裏的茶水。來,本官教你一種,最新的記賬方式……”張羈嘴裏說著,直接從龔言手中“奪”走賬冊,開始教龔言如何記賬……
龔言打小父母雙亡,沒有上過學堂,隻是跟師傅學習手藝的時候,習了幾個粗字,方便記賬。
在華陽城習幾個粗字,倒派得上用處,可到了京城,他肚裏沒墨,僅憑那幾個粗字,在汴京城這個帝京,就顯得有些“鳳毛麟角”了。
張羈在公務閑暇之餘,肯交他習字、記賬,那是他上輩子燒來的高香,求之不得呢!
“就龔兄弟一人經營這麽一家偌大的銀飾鋪,難不成龔兄弟尚未婚配?”張羈幾次來龔言銀飾鋪,都沒有看到劉素娥的影子,心裏有些納悶。
那日同王爺出來逛街,王爺同那小娘子玩燈謎的時候,龔言明明就在她身邊,可這多日來,那小娘子憑空消失了似得,盡然多日不見。
跟龔言相識才一段時間,他也不好意思明著問,隻好旁敲側擊,碰碰運氣。
“哎!此事說來話長……”張羈這段時間教他習字、記賬,他倒不把張羈當成外人,把自己跟劉素娥成親不成,兄妹相稱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張羈。
張羈嘴裏同情龔言,心裏樂開了花。他努力了這麽長時間,終於有了回報。
“其實,龔兄弟無需難過,天涯何處無芳草,既然劉小娘子不願意同龔兄弟結為伉儷。龔兄弟這終身大事,應另做打算才是……”張羈很是善解人意的寬慰道。
“我同妹妹來京城謀生,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我同妹妹相互照應,哪裏有妹妹未出閣,兄長先成親的道理。”龔言不卑不亢的回道,此時,他對劉素娥心裏還存有一絲絲念想。
同時開始懷疑張羈跟他交好,目的似乎有些不純,眼前這位張大人年紀同自己想仿,倘若他對妹妹有意思,那他……
看著龔言臉上陰晴不定,臉色瞬間難看下來,張羈意識到龔言已經猜到了什麽,便不在隱瞞,同他實話實說。
龔言聽完張羈的一番話後,倒開始釋然了。但是,宮牆內的生活,哪有宮牆外的自由呀!他又開始犯愁了!
張羈本以為,他同龔言實話實說,難免會引來一頓臭罵,甚至……
卻不曾想龔言倒是通情,隻是一味的唉聲歎氣。
“龔兄弟!事在人為,目前王爺府中僅有一位侍妾,但不得王爺的心,且王爺尚未婚配,府中尚無女主。
若劉小娘子肯入宮陪伴王爺,將來有一兒半女,也有所倚仗是不?王爺說了,這事但憑劉小娘子拿主意……”張羈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堆,龔言聽得頭都快炸了。
“兄長!”說話間,一位窈窕、傾國傾城的小娘子走入店中。
龔言看著她,嘴張了下,竟不知道如何開口同她說話。
“想必這位就是劉小娘子吧?果然一見如故,人如其名!”張羈情不自禁的讚美道,這回他總算明白了,王爺當初僅同她一麵之緣,至今念念不忘的緣故了。
其實,他現在仔細端詳了劉素娥一番,內心深處也是激起千層大浪,隻是王爺意中人,他可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劉娥對張羈不熟,隻是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眼前這位年輕的官人,她似乎哪裏見過。劉素娥出於禮貌,對張羈笑了下,繼續在腦海裏回憶著,思考著哪個時候見過眼前這位官人。
龔言本以為劉素娥會跟張羈打個招呼,說幾句話,卻不曾想,她這會兒倒一聲不吭,場麵似乎有些尷尬。
“正是舍妹!張大人的眼神就是毒呀!”劉素娥沒有同張羈說話,龔言覺得有些失禮,又不好責備她。
“經商之道,貴在圓滑!”走南闖北幾十載,他總算唔透了這個道理。
欲想生意做大,生意場上,盡量笑臉相陪,不要隨便得罪人。在帝京,他拿什麽資本跟人家傲呢?京城的達官顯貴多了去了,他目前也隻是在夾縫中生存。
張羈同他交好,雖然目的不純,但是在生意場上,卻幫了他不少,給他帶來很多好處。
眼下劉素娥卻是對他除了兄妹情誼外,沒有別,張羈說的也沒錯,他確實該清醒了。
“哪裏!哪裏!本公子是見過她的。”張羈挑了下眉毛,得意地說道。
“你、我真見過麵?”劉素娥狐疑地問道,她還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人,不敢貿然相認。
“嗯!小娘子可曾記得,那日晚上猜燈謎的事?”張羈強忍著笑聲說道。
趙宗鈺自詡才高八鬥,無人能及,卻被一個小娘子給戲耍了,他心裏那個氣呀!憋著,難受死了,一連好幾天呆在書房裏。
當時趙宗鈺氣急敗壞的樣子,張羈想想就覺得好笑。
“那,另外一個公子?”經張羈這麽一提醒,劉素娥總算想起來了。那天晚上猜燈謎,她就是看不慣趙宗鈺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才出題戲耍他。
卻不曾想,就這麽件微小的事情,她居然被趙宗鈺給纏住了。
“實不相瞞,同小娘子猜燈謎的那一位是襄王爺。”既然見到了劉素娥,他就實話實說,不需要遮遮掩掩的,遮遮掩掩地反而辦不了事。
“襄王口才了得,隻是似乎心浮氣躁了些。”劉素娥不冷不熱的說道,此時,襄王不在場,她才敢這麽說,否則又是一番口舌。
“這……襄王有意請小娘子入宮賜教一番。”張羈不冷不熱的說道,他心裏暗道:襄王喜怒不行於色,除了他,也就劉小娘子敢在他跟前關公耍大刀了。這會兒,王爺若是在場的話,又是哪一番情形呢?
“你!”劉素娥的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縱然張羈沒有明說,她也明白了怎麽回事。
說好聽點是賜教,直白點就是入宮給襄王當侍妾唄!她同襄王僅有一麵之緣,憑什麽要給他當侍妾呢?
難不成他是王爺,她就應該理所當然地給他當侍妾嗎?
“小娘子!請別誤會,本公子沒有輕浮的意思。襄王看起來一副不苟言笑,實乃重情重義之人。府中僅張氏一位侍妾和奶媽秦國夫人,尚無其他女眷。
那張氏眼巴巴的往王爺跟前靠,王爺連看都沒看哩。王爺托本公子穿針引線,安排小娘子入府陪伴王爺,實乃真心實意,愛慕小娘子,大有相見恨往,一見傾心……”張羈又滔滔不絕地說了一通,很有當媒人的潛質,趙宗鈺派他來當說客,牽線搭橋算是安排對了人。
“……”劉素娥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她心裏暗道:恐怕是襄王小肚雞腸,讓她進王府,好找她算賬吧?
“妹妹!張大人說的也是有幾分道理,你可仔細推敲一二。”龔言好言相勸道,一開始他覺得讓劉素娥入王府,就是把她往火坑推。
可經張羈這麽一說,讓她進王府陪伴王爺,似乎也不是什麽壞事。倘若她肚子爭氣,能夠誕下一兒半女,當今未立儲,襄王又是王後所出……
“兄長!你胡說什麽呢!”龔言不幫她,也就算了,這會兒反而勸她,她有些招架不住了。
“劉小娘子,還真夠膽小的,膽小如鼠吧!”此時,趙宗鈺突然出現在他們跟前。
“誰膽小如鼠了?某位王爺就是輸不起!”聽到那人的聲音後,劉素娥反辱相譏道。
“那因何不敢同本王進王府呢?”趙宗鈺開始玩世不恭起來,這次,讓他碰上了,他無論如何也要把劉素娥“拐”進王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