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悲喜並不相通
“姑娘不是本意，都讓這麽多人死於非命，若你是故意為之，隻怕我天曜這長安城都得血流成河吧！”
洛傾月一時沒忍住，開口諷刺了兩句。
而那個女人聽到這番話，苦笑連連。
也將自己的來意透露了一二。
“我此番前來，雖然喬裝打扮，但的確是為了給這長安城中的某位大人物傳遞一封信，可是在來的路上，被玄月閣殺手襲擊，有人說我叛國，玄月閣死侍傾巢出動，我沒到長安城之前，被他們重傷，腳筋險些斷了。”
洛傾月緩緩的將視線落在了這個女人的腳上。
在係統掃描之後，這女人的跟腱的確受損，撕裂情況非常嚴重。
“傷成這個樣子，居然還有力氣跑到這山上來？姑娘當真是女中豪傑呀。”
“來久安山，我是受人之約，王妃若是不信，但可以讓人對我刑訊逼供。”
那女人倒是沒有隱瞞，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心跳甚至都沒點變化，也許是因為洛傾月半路出手相助，也許是她到底還是不忍心，讓這麽多無辜之人，因為她死在這深山老林裏。
“而且在我來之前特意有人穿信與我說，夜王殿下和王妃來到了久安山，讓我尋個機會，對夜王殿下試探一二。”
洛傾月聽到這話的時候，臉都綠了。
可楚瀾夜像是一早就猜到了這個女人的墓地，她雙手交疊在胸前，坐在那個隻剩下兩個軲轆的輪椅上，臉上的表情硬是沒有太多驚喜和意外。
洛傾月掃了他一眼，隻覺得心中的怒氣不斷翻騰。
“看來本王妃看人的眼神還真是準呀，早在一開始就知道姑娘你不是個省油的燈，隻是沒想到本王妃還是低估了你。”
話說到這裏，洛傾月凝視著麵前的這個女人。
“姑娘，你可知這間諜之罪，可是要剝皮抽筋，遊街示眾的。你就這麽坦誠相告，不怕我們把你捆了扔到刑部大牢裏去嗎？”
誰想到這個女人在聽了這番話之後，非但不覺得害怕，甚至還好整以暇的笑了。
那笑容帶著一股真情實感。
“若是真能如此，倒也是一件好事了。總比整天提心吊膽的被人追殺來的強，我想著，貴國的刑部大牢應該不是什麽人都能混進去吧？”
“此事，回到京城中，自然會有人料理，不過本王在其位，謀其政，定然不能放你離開。”
楚瀾夜緩緩開了口，同時伸手拉住了洛傾月的胳膊，示意他不要衝。
隻聽這男人問道。“那人給你傳信，讓你來久安山之前，你還見過誰？”
“天曜宰府，白恩成！”
天曜國，一朝雙丞相。
之前那個文丞相因為子侄不爭氣，連累的被貶官外放，最後告老還鄉，回去沒多久，更是直接被氣的臥病在床，沒兩個月就駕鶴西歸了。
也正因為如此，右丞相之位一直空懸著。
而這位白恩成，正是白雲薇的親爹！
天曜國左丞相！
一想到是這種人跟別人裏應外合，試探楚瀾夜，洛傾月真的是恨不得一把火把丞相府給點了。
“那姓白的老東西還真是不安好心，我之前就說過那老東西絕對有問題！”
“王妃！”
洛傾月話都還沒說完，就聽著身旁的男人猛地一聲斷河津，跟著橫了一眼，隨後她也意識到了自己這番話有些不妥。
要知道，在場這些人還有一條命活著的，大多都是這長安城裏頭的名門之後。
誰知道哪個是那位白大人的心腹？
今天這話要是真的傳到了那位白大人的耳朵裏，保不齊會鬧出什麽樣的結果來。
可洛傾月雖然明白這一點，但他還是覺得心裏頭像是堵了一塊大石頭，不管怎麽著都不舒服。
眼看著天色已經大亮，她幹脆獨自一人坐在一旁生悶氣去了。
*
外麵的大雨一刻都沒停過。
這都說一場秋雨，一場涼。
雨下著，洛傾月即使身上披了外袍，還是覺得身上冷絲絲的。
她靠在一個柱子旁，看著春桃學著自己的樣子，正在給那些人處理傷口，心上湧出了一陣暖意。
春桃是跟著自己從將軍府出來的。
也是在將軍府出事之後，一直不離不棄，跟著自己的。
比起那些看不起自己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的兩麵派，她一直都是真心實意為了自己的。
也正因為這樣，洛傾月這段時間硬著脾氣，教了春桃一些尋常的招式。
原本隻是想讓這丫頭強身健體，卻沒想到今天還派上用場。
她靠在牆邊，隻覺得一陣困意襲來。
等她再次回神的時候，這避暑山莊的外麵已經被長安城裏的將士裏裏外外的圍了好幾圈。
京兆府衙的大人更是忙的腳不沾地兒，刑部戶部的人也都到場了。
久安山上的事情，已經傳到了長安城……
但凡是有家眷在這山上閑遊的人家，都來了不少人。
活著的個個喜極而泣。
沒能僥幸保住一條命的早已經哭的痛徹心扉。
洛傾月直了直身子，看著已經重新換上一台輪椅的楚瀾夜，她低聲一笑。
“王爺，你瞧見了嗎？人類的悲喜也許並不相通。”
楚瀾夜抬眼，修長的手指再次按到了洛傾月的腦瓜頂上。
“有本王護著你，怕什麽？”
此時的兩人都知道，這次回到京城之後，免不了要被朝廷上的人進行盤問。
說的好聽點，是為了問清昨天晚上的整個事情經過。
說的難聽點，就是審訊。
隨著兩人乘坐的馬車到了京城，一個三品官攔在了他們的馬車前。
“王爺，下官奉刑部尚書大人之命，前來接夜王妃候審。勞煩夜王妃上另一輛車。”
楚瀾夜怎麽可能放人走？
“夜王妃累了，尚書大人若是有什麽事，就讓他到王府來親自過問吧！”
說話間，淩風掄起鞭子，直接抽在了馬腿上。
馬超的車輪緩緩向前，而這位三品官居然壯著膽子攔在了馬車前頭。
“王爺，這不合規矩！更何況我們隻是例行詢問，並不會對王妃用刑的！還請王爺通融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