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早上空氣好
老鴇被訓斥的麵紅耳赤，緊跟著一滴淚順著眼眶流了下來。
“公子所言，我又豈能不知？隻不過我們都是些可憐女子，在這人世間無依無靠，流落至此，縱使不委曲求全，有哪有安穩的日子可過？”
老鴇像是被戳中了心事，她走到洛傾月麵前。
恭恭敬敬的行了個大禮。
“能有公子這般英年才俊為我們這些人出頭爭氣，我等感激莫名，日後，王公子就是我們春陽樓的貴客，所有姑娘任您差遣。”
洛傾月人傻了。
她剛才隻是覺得這些古代女子不太爭氣。
這才沒遮沒攔的，說出了那樣一番話。
這怎麽還？
還撿了個便宜？
洛傾月連忙扶住了老鴇，在懷裏掏了掏，摸出了一瓶傷藥。
“這些是一些治外傷的藥，媽媽若是不嫌棄，就先收著吧，至於旁的，都是後話。若是媽媽願意讓紫曦姑娘再奏一曲，本公子也就是得償所願了。”
有了剛才的經曆，洛傾月總覺得這個女人在盯著自己。
她的視線似有似無的落在自己身上，感覺有幾分怪異。
可是洛傾月能夠斷定這個女人的雙眼早已經失去了視物的能力。
到底是哪不對呢？
紫曦這是微微抬了抬手，一道悠揚的旋律，從箜篌當中徐徐傳出，餘音嫋嫋，悠聲繞梁。
這首曲子，和剛才那首截然相反。
楚瀾夜和淩風的心率以及各項指標也都沒有出現異常。
洛傾月越來越好奇，這個女人的來曆了。
而一曲終了，那扇已經支離破碎的門，迎來了另一位客人。
“是誰打了小爺我的侍衛？！”
一個身形消瘦，眼眶凹陷明顯，縱欲過度的小少爺出現在了雅間的門口。
他的身後赫然跟著剛才那幾個被洛傾月扔出去的雜碎。
“打了狗，主人就出來討說法了，你們這些人可真沒勁。”
洛傾月活動了一下筋骨，一陣關節撞擊的劈啪聲充斥著整個房間。
楚瀾夜給淩風使了個眼色。
扶著輪椅，從裏間走了出來。
“喲，還有個瘸子？”
這文家小少爺一句話出口，整個雅間之中落針可聞。
楚瀾夜的名聲在整個長安城乃至天曜國都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
堂堂戰神遭人暗算，淪落至此，就連一個小癟三都敢出言侮辱。
這一下是有好戲看了。
洛傾月在心裏頭笑著，為了不讓無辜之人受牽連給老鴇示意了一下。
老鴇到底也是見過大場麵的，瞬間心領神會，帶著紫曦一溜煙的離開了天字一號房。
楚瀾夜目光下沉，聲音透著刺骨的寒意。
“你說什麽？”
“小爺，我是在說你一個瘸子跑著來逛什麽青樓啊，老老實實在家呆著不行嗎？占了小爺的房間，打了小爺的人，現在還想搶小爺的女人？你當你是誰呀？！”
當一個人想作死的時候，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洛傾月緊抿著嘴角，忍俊不禁。
這一回都還沒等楚瀾夜開口，淩風一個閃身就衝到了這個小少爺的身前。
虎掌直接鉗住了他的脖子，旱地拔蔥一般，把人從地上拎了起來。
“放肆！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敢如此這般同我家王爺說話？！”
這位小少爺還沒緩過神來。
“什，什麽王爺？”
但很快，他就意識到了什麽。
坐著輪椅的，還是王爺！
這整個長安城哪兒還能找出來第二個？
“夜王殿下！小的我有眼不識泰山，不是有意衝撞您的！請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放我一馬！隻要你饒了我，我給你當牛做馬！”
這位文家的小少爺無助的瞪著自己的兩條腿，活像一隻即將要被剝了皮的癩蛤蟆。
“我我家是開醫館的！我大伯手底下有無數名醫！他們一定能治好你的腿，但求王爺放過小人！”
話都還沒喊完，一陣騷臭味就從他的褲襠處彌漫開來。
洛傾月幹嘔了一聲，瞬間屏住了呼吸。
這沒用的廢物，竟然嚇得大小便失禁？！
剛才那股囂張勁哪去了？
楚瀾夜那張臉更黑了。
緊跟著，扔出了一句話。
“打斷一條腿，給文家送回去。”
淩風會意，直接拎著這個廢物順著窗戶翻了出去，跟著這位文家小少爺屁股後頭趕過來的其他幾個讓早已經嚇得渾身癱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一瞬間，屋子裏就隻剩下洛傾月和楚瀾夜兩個人了。
楚瀾夜抬眼，審視的目光看向了洛傾月。
“好戲看夠了？”
“這哪能說是看好戲呢？在下可是一心一意為了王爺考慮的，隻不過這有些事情啊，說來話長……”
*
次日一早，天都還沒亮，夜王府的門就被人敲響了。
小廝哈欠連天的打開了側門，門口的人掛著一臉討好的笑，對著他拱了拱手。
一個錢袋放在了小廝的手中。
“在下是文記醫館的掌櫃，家中小兒不懂事，想來給王爺陪個不是，勞煩小哥通傳一聲。”
小廝掂量著手裏的錢袋，左邊的嘴角一揚，滿臉諷刺。
“現在知道上趕著來巴結了，早幹什麽去了？我家王爺說了，他這些日子身體不適，概不見客。您請回吧！”
昨天夜裏回來之後，洛傾月給夜王府的所有人都下了死命令。
但凡是有人下拜帖，一律扔出去。
她眉眼彎彎的勾著嘴角，坐在房頂上，將門口的這一幕清晰的看在了眼裏。
這文掌櫃囂張慣了，這一次沒進成門，沒走出去多遠，就破口大罵。
“什麽東西，真當自己有多金貴的？！不過就是個瘸了腿的廢物！”
她的身旁，楚瀾夜眼皮子都沒眨一下。
“一大早晨，你把本王叫到這裏吹冷風，就是這個目的？”
“早上空氣好，王爺應該多出來走走，今兒還有好戲看呢，這隻不過才剛剛開始。”
洛傾月轉頭看向身旁的男人，初晨的陽光打在男人的側臉上，那一頭及腰的長發被微涼的晨風吹的有些淩亂。
透出了一絲別樣的美感。
想想昨天夜裏的驚險一幕，洛傾月突然對麵前這個男人的看法有些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