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計劃
扶柳軒內，張芳的人押著楚塵和顧耀俞往扶柳軒的二樓閣樓走。
膀大腰粗的張芳跟在後麵，眯著眼睛道，“快點讓這兩個小美人洗幹淨身體，再換兩身鮮豔的衣服，今晚就要讓他們接客賺錢！”
一步步踏入曾經的深淵，楚塵麵色漸漸變得蒼白，卻還掙紮著說道，“張家主，求您你放了我吧，我們妻主一定會還你錢的……”
“嗬嗬，楚塵，我該說你是天真呢？還是幼稚呢？你難道真的相信趙三那流子能有錢救你？”
楚塵張張嘴，剛想說她有錢，他親眼看見他的妻主是如何的有本事。
就被張芳打斷，她充滿不屑的譏笑楚塵，“我勸你還是省省吧！就算趙三真有錢，以我對她的了解，她寧願拿去賭，也不會拿來救你！更何況，那窮骨頭一定是沒錢的！你最好給我聽話點，不然我保證你沒好果子吃！”
也正是因為張芳認定了趙離四天之內定然是拿不出二百兩，她才這般急不可耐，等不及到時間，就衝到顧家把楚塵和顧耀俞綁了過來。
她擔心又出那天的事情，特地帶多了人手，誰料趙離帶著顧耀林不見了。她心下反倒是一定，更加認為趙離是還不起錢，所以逃走了，至於顧耀林也跟著一起，說不得是因為這是趙離最疼寵的一個。
要不是顧耀霆恰好因為受傷一身藥渣子味，張芳覺得晦氣，怕顧耀霆死在她場子裏髒了她的地方，她會連著顧耀霆一起都強行擄來。
經張芳這麽一說，楚塵有一瞬間動搖，但很快又想起了那天晚上趙離不僅沒有因為他的主動而起了色欲，還說了那麽一番話，心中又燃起了些許期冀。
他在風月場所浸淫過數日，早就養成了看透人心的本領。
隻希望，隻希望如今的趙離……真如他所願那般……
而他在趙離到來之前，必須想法子保住他和顧耀俞的清白！
想到這，楚塵裝作對趙離喪失信心的樣子，露出十分惶恐的模樣求饒道。
“張家主，您饒了我吧，我不想接客。我會彈琴，我會唱曲兒……您給我一些時間，我去掙錢，拚命掙錢！我一定會把贖身錢還給您的，求您了……”
他的語氣卑微到塵埃裏，張芳隻是譏笑出聲，粗壯的手指微微一勾，抬起楚塵尖削的下巴，很是輕蔑道：“二百兩？你怎麽還？就算把你的手指彈爛了，嗓子唱啞了你都還不起！”
“你最好給我安分點，還是乖乖在青樓坐台，搔首弄姿的勾引人來錢快，你好好做，賣力幹，給我賺夠銀子，說不定等過幾年你年老色衰了，我大發慈悲，就放你走了。”
張芳把無恥演繹得淋漓盡致，楚塵好似被這尖銳不留餘地的說辭抽走了最後的力氣，他一雙好看的眸子暗淡下來，整個人失魂落魄的，再無多餘的表情。
顧耀俞卻聽不下去，他望著張芳恨恨道：“你住嘴！休想誆騙我們，我們妻主一定會來的！”
罵完張芳，他又恢複溫潤的聲線安撫楚塵：“楚塵，你別這樣，妻主一定會來的。我們就信她這一回吧，就一次，最後一次。”
“哈哈哈……我道楚塵天真，想不到你更天真。好，你信是吧？那我就讓你們親眼見證自己的絕望！”
張芳狂妄大笑，被顧耀俞這般不尊重的回懟，她多少覺得有些有失顏麵。
她動作粗魯的上前，抓住顧耀俞的衣領就往前拖，將顧耀俞一把扔進屋裏，惡狠狠道。
“給我換上房間裏備好的衣服。天黑以後，就給我乖乖的去接客！到時要是你們還沒收拾好，有你們好受的！”
顧耀俞被重重的扔到地上，全身都似拆骨割肉般疼痛，痛的卷縮著身子，久久不曾緩過來。
下一秒，楚塵也被粗暴地推進房間。
爾後，在張芳的號令之下，張芳一夥馬上退出了這個房間，將他們反鎖在房內便浩浩蕩蕩的離開了。
楚塵手忙腳亂的去扶還痛苦躺在地上的顧耀俞，沒好氣的冷哼道：“明知道張芳不是什麽好狗，你又何苦跟她強嘴？到頭來，吃苦頭還不是你自己！”
話雖這麽說，楚塵臉上卻是焦急的擔心，趕緊扶著顧耀俞坐到凳子上，詢問他有沒有傷到。
顧耀俞神色痛苦，卻善解人意的撐起一個艱難的笑意道：“沒事，已經不疼了。”他握住楚塵的手，還不忘重複之前的話。
“楚塵，妻主這幾日的確和以前有所不同，或許我們真的可以再相信她，而且，而且妻主手中的確有足以還債的銀子不是嗎？”
楚塵嗤笑出聲，露出那種仿佛對什麽都滿不在乎的邪笑，隻是這個笑比平時多了太多的苦澀。
讓人看著心疼又酸澀。
“你真的敢信趙離？她手中當然有銀子，可她要還的可是兩百兩，你真覺得她舍得這筆錢？”
“楚塵，道理我都懂。可是我信她。”顧耀俞神情難過，好看的眉心緊蹙在一起，很是心疼地看著楚塵。
隻有顧耀俞自己知道，他說相信趙離會來的說辭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信。
因為足夠了解趙離的不堪，他從根本上都不信任趙離。
之所以會這樣說，不過是想給自己的盼頭，也為了安慰楚塵。
當下的困境，他別無選擇，如果信任會讓自己更好過，為什麽不信呢？
“……”
楚塵定定看他，眼底情緒翻湧，好一會，才歎了聲。
“我原以為我已經足夠天真了，原來你也不相上下。”
顧耀俞以為他依舊還是不信，卻見楚塵淡淡道：“我方才隻是騙張芳的。”
“什、什麽？”顧耀俞嘴唇微張，神情看著有點傻呆呆的。
“我也願意相信妻主一次。”楚塵道，不等顧耀俞反應過來，他話鋒一轉，“但我們得在妻主趕來救我們之前保住自己。”
“你、你說的對……”
顧耀俞一邊為楚塵變臉速度感到驚訝，一邊坐到他身邊。
“可是，我們要如何做？”
楚塵轉了轉眼眸，計上心頭，和顧耀俞分析起來。
“妻主今日和顧二哥出門是為了賣出藥材，就算中途有事耽擱，按照路程時間來算，在張芳把我們擄來後的一炷香時間內也應該到家了。等他們發現我們出了事，回頭過來救我們，這中間至少有兩個時辰的時間。”
“所以我們得撐過這兩個時辰。”
“嗯嗯。”顧耀俞聽著乖巧點頭。
“第一，”楚塵豎起修長食指，眼中閃著智慧光芒。
“我們需要裝成順服，這樣才不至於因為惹怒了張芳，讓我們提前接客，且此舉又能讓她放鬆警惕。”
“第二，需要提前找好躲藏位置，這樣一旦出現意外我們也好有個準備。我對扶柳軒比較熟，所以由我來負責，到時候你記得跟緊我。”
楚塵看著顧耀俞聽得認真的模樣，心中微歎，他心中其實完全不像他麵上表露出來的那麽自信。
他隻希望，趙離不要讓他失望，讓好不容易有些暖意的心再次變得木然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