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腿傷
淩晨天剛亮，趙離就悄咪咪的爬起來，動作極輕，做賊樣的爬下了床。
床上楚塵呼吸均勻，還在熟睡。昨夜楚塵雖說打消了獻身想法，卻也賴著不願離去，想和趙離一起睡。
看在這回是純蓋毯子睡覺的那種真睡，楚塵又一副你再拒絕我就真哭了的表情，趙離便答應了。
怕吵醒了他，趙離小心翼翼幫他拉好被子後，刻意放輕腳步出門去了。
趙離走到大堂門口，見廚房已冒出炊煙。
她有些意外，一進廚房就看到顧耀俞拖著不太方便的腿腳在灶子邊忙前忙後。
瞧著顧耀俞行動不便的模樣，她的視線止不住被顧耀俞的腿吸引了去，一雙眼睛盯的格外認真。
心中琢磨著，不知道顧耀俞這條腿，到底還有沒有治好的可能。
“摸一摸應該會更有用，光看也看不出來啊，我又不是CT掃描儀。”趙離鬱悶，旁若無人的嘀咕出聲。
顧耀俞被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一種深植於心的恐懼讓他嚇握勺的手一抖，勺內盛著的滾燙肉湯，當即灑在了他的腳背上。
痛的他當即嘶叫出聲。
“沒事吧？我看看。”趙離連忙走進去，蹲下掀開他的褲腿一探究竟。
查探過後，她發現顧耀俞被燙的地方隻是皮膚微微發紅，並無大礙。才放下心來，剛想站起來，腦海裏又閃過剛剛的那個想法。
趙離的手，緩緩伸向了顧耀俞跛了的那條腿那個凸起來的地方。
“妻……妻主……”顧耀俞嚇得愣在當場，既驚又怕。
自從腿斷後成了跛子，他對自己的腿就非常敏感，平日裏裝作若無其事，心裏卻有一道深深的溝壑，讓他活的卑微且小心翼翼。
平時趙離對他的腿非常不滿，開口便罵他臭瘸子，他更是因為這腿受不了不少打罵和嫌惡。
但此刻，趙離不僅擔心他被燙著，屈身檢查，還毫不避諱的去撫摸他的跛腿，他受寵若驚之餘，心裏還是對趙離行為未知的深深恐懼。
畢竟趙離那次差點強了自己的記憶太過深刻，以至於他對趙離的所有接觸都很是抵觸和充滿抗拒，但礙於趙離的脾性，有口難言，唯有恐懼……
趙離稍稍檢查一番，便知道這腿還有的救，隻是救助的過程要慘烈點。
不知由著趙離過去的殘暴做派，顧家兄弟會不會懷疑她居心否側，說是救人實則是折磨人？
算了，給顧耀俞治腿的事情還需從長計議。
“還好沒事，隻是燙紅了，你去拿個濕布濕敷一下吧，接下來就交給我了。”
趙離動作豪邁，一把扯起礙事的袖子，拿過顧耀俞手中的湯勺，轉身對付那鍋香噴噴的肉湯去了。
吃肉是趙離的人生信條，活著吃不到美食，等於行屍走肉。
她沒看到，站在她身後的顧耀俞望著她的背影，久久不曾移開視線。
她似乎真的變了。
……
“你今日要和妻主一起去鎮上，需時刻注意。”
顧耀霆接過二弟遞來的早飯時，特意叮囑了句。他其實是有些擔心的，隻希望二弟到時候不會和妻主發生衝突。
顧耀林被他這話說得皺緊眉，可是想到自己賣虎虧錢的事情，沒有爭論什麽，悶悶點頭。
“嗯。”
等大哥吃完早飯，顧耀林拿著碗出門，迎麵撞見一身紅豔似火的楚塵，心裏想到什麽，膈應著鐵青了臉。
顧耀林回想起早上。
三弟做好早飯後，除了兩個病人，其他人自然都是去大堂裏吃的。
可趙離剛落座沒一會，他們就看見一夜都不在房間的楚塵，衣衫不整、睡眼惺忪的從趙離的房裏緩緩走出來，如弱柳扶風，唇邊竟掛著一抹淺笑。
眾人皆為之愕然，一副見鬼了的表情，又聯想到楚塵一夜未歸，他們似乎明白了什麽。
感情人家不在房間，不是出了事，而是上趕著去投懷送抱了。
對上顧家兄弟懷疑的視線，楚塵不僅不解釋，還明媚妖嬈綻開一個邪氣的笑：“早呀，我去換身衣服就來吃早飯。”
待楚塵走回偏屋——他們四個共用的那間矮房。
顧耀林就一陣惡心，忍不住摔了筷子，冷言道：“真叫人像吃了蒼蠅一般惡心，果然是出身扶柳軒的戲子，人盡可夫的.……”
“二哥。”顧耀俞開口製止了顧耀林的惡語，替楚塵辯解道：“事情也許不是我們想的那樣，更何況楚塵的際遇，也是我們無法了解的……”
顧耀林還想說什麽，趙離抬眸看他：“沒弄清楚事情真相時，便不要急著下結論。”
“……”還能有什麽其他真相嗎？顧耀林憤憤地瞪了她一眼，卻沒再說話。
“哼。”
一想起早上的事情，顧耀林沒有好臉色，越過楚塵便走。
楚塵也懶得跟他計較，他巴不得他們永遠發現不了妻主的變化。
等一切收拾完畢，準備好要拿去鎮上販賣的藥材，趙離站在院子裏等顧耀林。
她不識路，也不明鎮子上的情況，而顧耀林雖說熟門熟路，可畢竟不是學醫的，很容易因為不懂藥材珍貴而被鎮上人給騙了。
尤其考慮到昨日他賣虎的事情，趙離覺得這種事情發生的可能性很大，兩人跟著一起才剛好。
一個識路，一個懂貨。
趙離靠在院子的木圍欄上，一手提著藥簍，嘴裏無聊地咬著一根狗尾巴草，等著顧耀林出來。就在剛剛她才好不容易打發了纏著她要一起去鎮上的楚塵呢。
好在沒多久，身後有腳步聲響起，正是顧耀林過來了。
兩人一同出了村子，又往外走一段路，他們就到了乘船過河的水路路口。
到了地方，他們便停下，等在那裏，等著去鎮上的船隻。
顧耀林雖討厭趙離，卻也說了去鎮上的路線，此刻趙離也不多話，安靜地等待。
去鎮子要走水路，坐船一直順著水流往下兩個時辰，才能到鎮子入口處的碼頭。
而那個碼頭，就是顧家兄弟做苦力替人卸貨搬貨，賺錢養家的地方。
但因為身為男子，他們的勞動並沒有得到相應的報酬，相比起同樣在碼頭做苦力的女人們，他們做的更多更賣力，拿到手的錢卻隻有那些女人的三分之一。
還常常需要在做工時忍受那些粗魯愚笨的女人們，對他們汙言穢語的輕薄和看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