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欠債
一夜過去，睡得腰酸背痛的趙離早早起了床。上輩子她雖說不是什麽富二代，但父親是軍人，母親是鋼琴家的她生活還是不錯的，自然是不習慣睡這種冷硬的木板床，難免有些不習慣。
她打理了下自己的妝容，出了房間，看了眼正對著她房門的另一個房間。裏麵飄出一股經年累月的藥香，還有細微壓抑的咳嗽聲。
那應該就是顧家兄弟他們所說的，他們久病的母親的房間。
想了想，趙離還是決定先不急著說給顧母看病的事情，如今顧家兄弟對她的印象還十分惡劣，如果她提出來了，隻怕人家會更加相信她不是去看病的，而是去解決顧母性命的。
正想著，抱著衣物的顧耀俞就從門外走了進來，也一眼看到了趙離。他露出嚇了一跳的表情，“妻、妻主，你今日怎起得如此早？”
他似是想到了什麽，略微後退了一步，“早飯、早飯還沒準備好，妻主你先歇著吧。”
“……”趙離撓了撓臉頰，“有什麽我可以幫忙的嗎？”
“沒有沒有。”顧耀俞連忙搖頭，誰敢讓趙離幫忙呢，說不定她就等著顧耀俞應下來後又借口打罵，這事也不是沒發生過。
“你想幹什麽，趙離？”
硬朗男聲響起，顧耀霆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手裏還拿著破舊的斧頭。他之前正在外麵劈柴火，看到顧耀俞一直站在門口不進去，覺得奇怪就走了過來，誰想趙離正站在不遠處，根據以往經驗下意識地就覺得趙離是在為難顧耀俞。
從顧耀霆眼神裏看到明晃晃的不悅和警惕，趙離輕咳了聲，盡量讓自己語氣變得溫和：“我剛剛什麽都沒幹，隻是想看看有什麽可以幫你們的。”
顧耀霆自然是不信趙離這番鬼話的。
“你們這是怎麽了？”
另一道聲音打破了有些凝滯的氣氛，就見楚塵從另一間房走了出來，臉上還帶著惺忪睡意，一邊說還一邊揉著眼睛，甚至打了個哈欠，比起以往嬌豔，此時倒是多了一些呆呆萌萌的感覺。
他看到趙離和顧家兄弟都站在大堂不動，眼珠子轉了轉，便貼近了趙離，抱著她的手臂便嬌語起來：“妻主，你今天醒得這麽早，要不陪我出去走走吧，我想和你說些貼心話。”
顧耀霆不動聲色看了眼楚塵，護著顧耀俞往旁邊走了一步。
他聽出來楚塵是想引開趙離，倒也沒有拒絕這番好意。雖說二弟一直有些看不慣楚塵同趙離討好賣乖，可顧耀霆對楚塵並沒什麽惡感。
不過都是可憐人而已。
趙離又不是原主那個因毒而已經影響到智商的人，怎會看不出這幾人對她的忌憚。她心中歎了口氣，倒也沒有拒絕楚塵的話。
慢慢來吧。
隻是就在她和楚塵要走出屋子時，顧耀林從屋外衝了進來。看到趙離身影時，氣憤湧上心頭，讓他直接衝動地揪住了趙離的衣襟。
“你幹了什麽好事？！”
趙離被拉得一個趔趄，滿頭霧水：“……什麽？”
顧耀林看她裝不知道的模樣，更是恨得牙癢癢，“張芳那群人從村口進來了，說是你找她們借了一大筆錢，如今找你催債來了！”
“你那筆錢是不是又借來賭了？！”
“趙離你這個混蛋，你存心想逼死我們是吧？！”
他咬牙切齒說完這些，又鬆開手，看向自己的兩個兄弟，“大哥三弟，快帶著母親避一避，我看張芳她們來勢洶洶……”
他恨恨看了眼趙離，誰找的麻煩就讓誰解決去吧！
原本抱著趙離手臂的楚塵此時早就鬆了手，遠離趙離，靠近顧耀俞那邊了。對上趙離視線時，還露出了可憐兮兮帶著歉意的表情，就像在說——
奴手無縛雞之力，妻主你自求生路吧。
趙離：“……”
幸好我就沒相信過你的節操。
她揉了揉太陽穴，看著已經做好丟下她一個人跑路的相公們，倒是沒有動彈。
雖說天降大鍋，但她現在的確用著這副身體，再麻煩也得接下來。
隻是顧家兄弟終究沒有躲開。
因為在他們進房打算攙扶顧母時，楚塵則是穿過大堂小門，打開了後門，準備到時候和顧家兄弟一起溜走。誰知剛一開門，便被一群凶神惡煞之徒攔住了去路。
“想去哪裏呀？小郎君？”
為首者是個身高八尺以上，膀大腰圓，黑壯至虎虎生威的女人，看著門後露出身形的楚塵，臉上帶著譏諷質問。
此人應該就是張芳。
彼時，顧家不大的院子裏擠滿了人，楚塵身體僵硬地看了一圈，最後猛地合上了門，急匆匆進了房間和顧家兄弟說了這事。
被這麽一夥人團團圍住，他們根本無法逃離。
張芳坐到手下不知從哪裏搬過來的黑木藤椅上，臉色不快，出口皆是辱罵，她罵的爽了，才道出今天的目的。
“不想與你這流子多廢話，快還錢，今日不還錢，誰也別想好！”
因為欠債所以沒怎麽還口的趙離：“……”全程不都是你在說話嗎？
“我欠了你多少？”
“哼，加上利息，整整欠了我一百兩銀子。賣了你，都還不上零頭知道嗎？”張芳洋洋得意。
“……”趙離一臉看智障的眼神看她，“既知道我還不了，你還借我錢？”
張芳被懟的一時啞言，罵了幾句粗口，又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總之你現在必須還錢！”
趙離剛穿過來才一天，糊口尚且靠顧家兄弟和楚塵，哪裏有錢還給張芳？她看了眼顧耀霆他們，又收回視線看向張芳，打算和她談談把債務延期一段時間的事情。
結果顧耀林誤會了趙離的眼神，以為趙離這混球又想和以往一樣讓他們替他還錢，頓時怒火上頭。要知道顧家三兄弟並不是什麽懶惰之人，自然是有存銀的。隻是之前顧母和顧三出事太過突然，所需金錢過多，才會答應了和趙離的婚事，用以度過難關。
誰想到趙離如此混蛋，漸漸消磨了顧家對她的感恩之心。而他們後來不管如何辛苦做活，得來的錢都會被趙離仗著氣力搶去，拿去賭債喝酒，反倒是過得越來越拮據了。
“我們沒錢替你還賬！”
顧耀林冷喝的話語響起，他迎上張芳帶著惡意打量的眼神，硬撐著道：“隨你怎麽對趙離，就算把她賣了都可以，但她的債務和我們無關！”
張芳聞言，反而哈哈大笑起來，她身後跟著的手下也隨著一起大笑。笑完，她用戲謔眼神看著顧耀林，仿佛他剛剛那番話隻是個笑話。
“趙離是你的妻主，她欠債了，怎麽可能和你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