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一陰一陽謂之道
在文人雅士眼中，武將就是粗鄙武夫，這不是沒有原因的。
絕大部分武將，僅限於咬文嚼字的水平。
甚至有些武將，幹脆就是不識字的文盲。
武將眼中的傳道授業，就是拿著秘籍照本宣科，然後督促徒弟悶頭苦練。
徒弟若是進境神速，這就是師父教導有方。
徒弟若是進境緩慢，這就是徒弟天賦低劣。
朱瞻墡的師父，顯然就是粗鄙武夫。
雖然天賦異稟達到了先天境界，但對於武學理論隻是仍然處於兩眼一抹黑的水準。
莫問劍隻想說，這簡直就是誤人子弟。
考慮到朱瞻墡隻是個小屁孩，莫問劍決定說得簡單點。
“武將的功夫，起源於諸子百家中的兵家，講究的是打熬身體日夜苦練，而武當的兩儀劍法，繼承的是諸子百家中的道家，講究的是一朝頓悟勝過十年苦修。皇孫殿下大開大合的練法，隻適合兵家的武學，不適合道家的武學。我指點皇孫殿下三招，若是皇孫殿下能夠領悟其中的精髓，就足以把兩儀劍法修煉到登峰造極的水準！”莫問劍試圖找個兵器，但左看右看也沒有找到，隻能勉為其難拿起了掃帚。
“懇請師兄指點！”朱瞻墡對著莫問劍深深一拜，然後滿是期待的望著莫問劍。
“第一招，舉重若輕！”莫問劍高高揚起掃帚，狠狠地砸向了一片樹葉。
由於掃帚的速度過快，竟然發出了高亢的呼嘯聲。
按照正常的邏輯，如此凶猛的攻擊，必定會把樹葉打成碎片。
然而詭異的是，掃帚雖然勢大力沉，但樹葉竟然紋絲未動。
莫問劍收回掃帚，示意朱瞻墡仔細觀察樹葉。
朱瞻墡震驚的發現，薄如蟬翼的樹葉，竟然分成了兩個涇渭分明的層次。
上麵層次承受強大衝擊，早已經爛成了一堆漿糊。
然而下半部分絲毫未損，仿佛沒有感覺到任何力量。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入微？”朱瞻墡愕了片刻之後，情不自禁發出了一聲驚呼。
“舉重若輕，也可以稱作入微，本質就是百分百控製力量，即便是最凶猛的攻擊，也能瞬間收手，從而做到點到為止，不至於造成誤傷！”莫問劍摘下了這片樹葉，遞到了朱瞻墡的手中。
“我曾在武功秘籍中，屢次看到關於入微的描述，但卻是第一次親眼目睹入微，師兄的境界當真是高深莫測啊！”朱瞻墡如獲至寶，雙手接過了這片樹葉。
“皇孫殿下謬讚了，大明王朝臥虎藏龍，奇人異士不知凡幾，我可算不上什麽高深莫測！”莫問劍頓了頓，然後繼續說道，“我要傳給皇孫殿下的第二招，名為舉輕若重！”
莫問劍單手拿著掃帚，輕輕地拍向了另一片樹葉。
按照正常的邏輯，樹葉受到微弱力量的壓迫，肯定隻是如沐春風微微一動。
然而詭異的是，樹葉竟然如同離弦之箭，瞬間飛向了十米之外。
莫問劍走上前去，示意朱瞻墡仔細觀察樹葉。
朱瞻墡瞪眼一看，發現樹葉竟然紋絲未損。
“我似乎明白了什麽叫做舉輕若重。師兄的動作看似輕柔，實則隱藏著沉重的力量，這便是樹葉飛到十米之外的原因！”朱瞻墡頓了頓，然後繼續補充道，“因為師兄掌握了舉重若輕，隱藏的力量雖然沉重，但師兄卻可以百分百控製，這便是樹葉沒有受到任何損傷的原因。師兄的這一招，當真是讓我歎為觀止啊！”
“兵家武學講就的是一力破萬法，因此不需要什麽花裏胡哨的東西，無論是舉重若輕還是舉輕若重，對於皇孫殿下而言，隻是看起來高大上，實則沒有什麽大用，但我接下來準備傳授的第三招，可就截然不同了！”莫問劍頓了頓，然後繼續說道，“我要傳給皇孫殿下的第三招，名為剛柔並濟！”
莫問劍單手揚起掃帚，對著地上的樹葉輕輕一拍，然後轉身離開。
朱瞻墡連忙深深一拜，恭送莫問劍離開。
直到莫問劍的背影，消失在朱瞻墡的視線中，朱瞻墡才回過神來，繼續觀察地上的樹葉。
朱瞻墡瞪大眼睛，看了許久許久。
朱瞻墡眼睛都酸了，還是沒有發現任何端倪。
就在朱瞻墡越來越疑惑的時候，一陣微風呼嘯而過。
威風吹走了樹葉，露出了一個小坑。
朱瞻墡見狀，立刻渾身一震。
“我明白了，隻要掌握了剛柔並濟，即便隔著堅硬的盔甲，也能輕易打死盔甲裏的敵人，如果大明王朝的武將，全都掌握了剛柔並濟，那麽上陣殺敵的時候，必定是如虎添翼，必定是所向披靡！”朱瞻墡作為皇孫，看待問題的角度，不同於普通的江湖人士，首先想到的就是剛柔並濟對於大明王朝的價值。
“恭喜皇孫殿下得到隱士高人的指點，今日之事隻要傳回京城，陛下肯定會龍顏大悅，太子殿下肯定也會感覺到非常欣慰！”朱瞻墡的師父，從暗處走了出來。
“拜見師父！”朱瞻墡先是行了一個師徒之禮，然後繼續說道，“師兄指點我的時候，並沒有避諱旁人，明顯是暗示我把剛柔並濟傳給大明軍隊，從而提升大明軍隊的整體實力，此事還要勞煩師父了！”
“皇孫殿下，我卡在先天境界已經有很多年了，今日有幸得知剛柔並濟的玄妙，隱隱有突破瓶頸的感覺，還請皇孫殿下允許我感悟片刻！”朱瞻墡的師父說到這裏，不等朱瞻墡答應，便已經抽出鐵槍，開始嚐試著攻擊樹葉。
“此事雖然關係重大，但並不急於一時，師父斟酌著處理就行了！”朱瞻墡非常清楚，對於武者而言，斷道之仇大於天，即便是皇帝的聖旨，在武者突破的時候，也需要暫且延期，也就沒有強求了。
朱瞻墡的師父，乃是身經百戰的將軍，對於力量的控製度早已經達到了百分之百。
隻是這麽多年來，一直奉行兵家武學的精義，追求的是一力破萬法，一門心思想著至剛至強。
現在得知剛柔並濟，簡直就是一點即通。
僅僅隻用了不到一刻鍾的時間，朱瞻墡的師父就掌握了剛柔並濟。
古人雲，一陰一陽謂之道。
剛不可久，柔不可守，唯有剛柔並濟才是正途。
朱瞻墡的師父掌握了剛柔並濟，立刻突破了先天境界的瓶頸，達到了宗師境界。
“這個人情，欠大發了！”朱瞻墡的師父，情不自禁露出了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