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驚聞

  幾天後,月開的房間內突然蕩開了一陣無形的波動。


  這陣波動並沒有多強,甚至未能傳出月開所在的這間院子,但也足以驚動一直在外為月開護法的殷離天了。


  月開剛從修煉之中睜開雙眼,殷離天的聲音便已經從屋外傳來:“恭祝少爺修為大進!”


  “嘿嘿!”聽到殷離天的聲音,月開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後腦勺,有心謙遜一二,但嘴角卻遏製不住的往上揚,聲音之中也難掩喜色:“其實我也沒做什麽,隻是天賦好些,正常修煉,水到渠成罷了,殷伯你就別誇我了,戒驕戒躁戒驕戒躁!”


  屋外的殷離天聞言,嘴角嚅喏了一下,最終還是說道:“少爺何必妄自菲薄,大陸天賦卓絕之人不知凡幾,但如少爺一般,能在如此年齡突破大魂師者,具老奴所知,隻有少爺一人而已!”


  月開天賦的確好,但卻不能因為月開的天賦好,就抹殺了月開的努力。


  要說天賦,月開和比比東的天賦不分軒輊,但作為武魂殿的老人,殷離天清楚的記得,當初比比東突破大魂師的時候,也比月開晚幾個月!


  那還是在千尋疾的督促之下,月關和鬼魅可從來沒有抓過月開的修煉!


  他們甚至偶爾還會勸月開勞逸結合!

  這兩年來,月開的修煉態度如何,殷離天都看在眼裏,不誇張的說,殷離天從未見過哪個同齡孩子有如此毅力和定性的!


  殷離天的話音傳來,月開卻是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並未接話。


  月開也沒什麽好說的,目標不同罷了。


  如果他隻想做一個武魂殿的長老,日後“等來大風起,送我上九天”的話,光靠著他雙生武魂和先天滿魂力的天賦,躺著都能突破封號鬥羅,那自然不需要那麽努力,每日劃水摸魚就足夠了。


  但月開可是要做武魂殿教皇的男人,想坐上那個位置,光靠天賦可不夠,更何況,想坐上那個位置,月開的天賦就有些捉襟見肘了——正如殷離天所言,在這個年紀突破大魂師的或許真的隻有月開一個,但月開卻知道一個在六歲就成為大魂師的妖孽!

  神賜武魂!天使嫡係!先天二十級魂力!

  和大陸上絕大多數魂師相比,月開的確算是天胡開局,但和千仞雪比起來,月開就是個弟弟,而且千仞雪還是天使一族的嫡係,無論是修煉資源還是人脈資源,都要遠超月開!

  開掛開不過,氪金氪不過,背景也沒人家硬,要是再不多肝一點,日後怕是隻能乖乖在千仞雪那妮子手下做事兒了。。。


  “嗬嗬!”月開輕笑了一聲,岔開了話題,對屋外的殷離天問道:“殷伯,現在是幾時了?”


  “現在該是酉初時分了。”殷離天甕聲甕氣的答道。


  “酉初。。。”月開聞言,看了眼窗外,心中沉吟道:“那就是下午七點左右咯?現在戴沐白那小子也該回來了,得去顯擺顯擺!”


  說罷,月開便迫不及待的從團蒲之上跳了起來!


  如果不能得瑟,那我的出色就將毫無意義!


  殷離天跟在月開身後,但卻不露身形。


  星羅皇城裏,很多人都不喜歡看到武魂殿的人,月開還是個孩子也就罷了,殷離天可是武魂殿正兒八經的魂聖,外放出去可就是一座主城的紅衣主教,很難不讓星羅皇城裏的人心生警惕。


  星羅皇城還是蠻大的,月開想去戴沐白的住處,得穿過兩三個花園,以前倒是無妨,但這一次,殷離天卻突然拽住了月開。


  月開回頭看到殷離天,不解的問道:“殷伯?”


  “少爺,老奴有個發現,你或許會感興趣。。。”殷伯同樣看著月開,神色一如既往的陰鷙,但卻多了一份鄭重和謹慎,聲音也很輕。


  見此情形,月開心頭一震!

  殷離天不是無的放矢的人,能讓他如此謹慎的,定然不是什麽小事!

  不自覺間,月開已經下意識的放輕了呼吸聲,殷離天見狀,帶著月開來到花園一個隱蔽的角落,緊接著,殷離天背後出現了黃黃紫紫黑黑黑七枚魂環,昭示著殷離天魂聖級別的強大修為,這並非月開第一次見到殷離天的魂環配置,但這一次,月開卻是瞳孔一縮!

  事出反常必有妖,殷離天現在所做的一切,都給月開一種群狼環伺的危機感。。。


  殷離天看出了月開的緊張,先是給了月開一個安撫的眼神,旋即身後第三魂環微微一亮。


  隨著殷離天第三魂技·順風而行的催動,月開隻覺得一陣微風拂麵,與此同時,月開耳邊多出了一道熟悉的聲音:“。。。這件事情,隻能從長計議,他畢竟是我一母同胞的親弟弟!”


  “戴維斯!?”這個聲音,月開認識,正是屬於戴維斯的,至於戴維斯口中的弟弟,自然就是戴沐白了!

  月開皺了皺眉,心中暗道:“戴維斯又想做什麽?”


  “殿下!”下一刻,又是一道月開完全陌生的聲音響起,聽得出來,這道聲音很是急切:“時不我待啊!有月開在,我們根本無法打壓三皇子,即便殿下在每年切磋之際全力以赴,月開也會請菊鬥羅出手醫治,三五天後,三皇子便能生龍活虎!”


  “殿下!臣冒死說句實話,三皇子之天賦比之殿下更好,待到真正的奪嫡之爭,勝負難料啊!難道殿下真的甘心將皇位拱手讓出嗎!?”


  “月開突破大魂師,外出獵魂便是最好的時機,錯過這次機會,月開萬難再離,到時三皇子成了氣候,便是尾大不掉!殿下,已經有不少中立大臣貴族在考慮站隊三皇子了,早做決斷啊!”


  “隻要三皇子一死,殿下登基之路就鋪平了!”


  聽到最後一句話,月開渾身一顫,隻覺得一股涼氣從腳尖直衝天匯,瞳孔更是縮成了針孔狀,心中又驚又怒!

  一直聽聞皇族內部,權力傾軋,動輒生死,以前月開隻是耳聞,直到今日,他方才有了切身體會——那個陌生聲音的主人,居然想讓戴維斯趁著自己外出獵魂的時候,暗殺戴沐白!

  殷離天也是微微一愣,但他畢竟吃過見過,除了些許意外之外,並不驚訝,見月開神色驚懼,拍了拍月開的肩膀,示意月開稍安勿躁。


  月開深吸了一口氣後,逐漸冷靜了下來,凝神繼續聆聽那被微風帶回來的聲音。


  戴維斯似乎還在猶豫,半晌沒有回答,直到那道陌生的聲音苦口婆心的催促了一聲之後,戴維斯方才遲疑道:“戴沐白終究是我胞弟!我。。。此事。。。此事休得再提!你回去吧!”


  聽到戴維斯的回答,月開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但下一刻,那道陌生的聲音傳來,卻讓月開如遭雷擊!


  “殿下!”再次被戴維斯拒絕,那道陌生的聲音愈發急切,用極其壓抑的聲音,歇斯底裏的問道:“若非戴沐白出生之際,先天銳氣太盛,皇後大人豈會出血而死!?殿下難道不恨戴沐白嗎!?”


  “你放屁!”此言一出,城府極深的戴維斯居然暴怒的尖叫了一聲,隨之而來的是一聲拳腳相加的悶響,以及戴維斯的驚怒的低吼:“我娘是被天鬥刺客所傷,體虛血虧,才會在生他的時候難產而死!”


  “皇後大人本可以不死,分明是在孕育戴沐白的時候,虧損太多本源!”那道陌生的聲音被戴維斯一腳踢了出去,但還是執著的說道:“天鬥是殺害皇後的罪魁禍首,戴沐白就是幫凶!”


  最後,那人用振聾發聵的聲音對戴維斯質問道:“難道殿下不正是因為這一點,才一直恨著戴沐白嗎!?”


  另一邊,月開的嘴唇已經蒼白一片,口鼻發幹,冷汗涔涔的從額頭淌下!

  在這一刻,所有的一切都連起來了!


  難怪戴維斯會那麽憎惡戴沐白!


  難怪當初月開看到的皇後卻不是戴沐白娘親!


  難怪戴沐白對這一切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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