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不甘罷了
許是因為見到了明心玲，讓白嶽的心情終究還是糟糕了起來。
剛出了洪府大門，他便歎息一聲，而後指了指洛家的馬車，對韓映秋和洛亭陽道：“同行吧？”
明白他是有話要說，洛亭陽頷首同意。
坐上了馬車之後，白嶽就歎了一口氣，用雙手保住了自己的頭，似是十分痛苦一般：“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洛亭陽倒是顯得沒有什麽意外，隻挑眉看著白嶽：“你是在說洪家的事情，還是在說明心玲？”
白嶽無奈苦笑，眼中滿是苦澀：“在你洛亭陽的眼中，我白家一向都是唯利是圖之人，對嗎？所以我隻在意和洪家的關係，是半點兒沒有其他的情感了，對嗎？”
他這話，多少有些賭氣的意思了。
但洛亭陽而已不通透生氣，隻是鬆綠色農家：“看來，是為了明心玲的事情？”
這名字，讓白嶽的眼中越發生出了許多痛苦來：“我從前知道，她是有心思的人。但我也想著，女人總是要有幾分心思，才顯得可愛，日後在一起生活，也方才能有意趣。”
說這話的時候，他還看了一眼韓映秋，仿佛在說，韓映秋便是那有意趣之人。
白嶽是萬分想不明白：“說起來，我記得阿玲從前和蘇月遙還是好友。我萬不能想到，如今的阿玲，怎麽就能變成這個樣子？她到底……還做過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
如果是從前，或許韓映秋會對白嶽一個大男人卻如此性子嗤之以鼻。
但她自己也是經曆過情愛之人，自明白，許多事到了那一步，就是情不自禁。
反而此刻嗎，她有些同情白嶽，愛上了不該愛之人，才成了今日這般地步。
白嶽隻是捂著自己的頭，百思不得其解：“洛亭陽，你告訴我，這是為什麽？許州城人人都說，你是最癡心不過之人。癡心之人，難道就該是這般下場嗎？”
洛亭陽從前這麽認為，但如今眼神卻看向了韓映秋，輕聲一笑：“旁的話，我不想多說什麽。唯有一件事要問你，倘若我們有朝一日在對付洪家的時候，明心玲攔在了你的麵前。你會為了明心玲，而放棄對付洪家嗎？”
這個問題是至關重要的，許多事情一旦開始，就沒有了任何回頭的機會。
韓映秋倒不是對白嶽有什麽偏見，而是她根本就不像是這個圓滑又多心的白家。
白嶽抬眸，眼神之中全然都是痛苦：“洛亭陽，我想求你一件事。”
一向驕傲的白嶽，竟對洛亭陽如此開口，讓韓映秋都覺得意外。
但他開口，仍是為了明心玲：“我一直都知道，阿玲是愛慕著你的。即便是這些年，她的生命之中有那麽多男人走過，可她內心深處的那個人，始終都是你洛亭陽啊！如今如果還有人能勸得住阿玲，那必定也是你洛亭陽了。亭陽，你能不能去勸一勸阿玲？讓她收手，好不好？”
“嗬——”
不必洛亭陽說什麽，聽了這話，韓映秋卻是忍不住地笑出聲來。
笑聲之中的嘲諷，讓白嶽皺了眉頭：“你笑什麽？”
韓映秋也不掩飾自己內心的想法：“笑你愚蠢，笑你天真。”
白嶽的眼中，生出幾許慍怒：“這話是什麽意思？我為我所愛之人做些事情，便值得你這般嘲諷？”
韓映秋撇嘴：“如你所言，若是因此，我自然不會笑。但時至今日，難不成你還沒看明白明心玲嗎？你當真以為，明心玲的心裏，就那麽愛著亭陽嗎？”
這話，讓一旁的洛亭陽都點了點頭。
白嶽卻越發不解，也越發生氣：“你這是在看不起誰嗎？”
“我沒有，也不敢。”
韓映秋微微搖頭：“我隻是想告訴你，若是明心玲真的如同你想象當中的一般愛著洛亭陽的話，她就不會做出這許多的事情來。她若真愛亭陽，又怎會容忍自己的身邊有其他的男人呢？哪怕這些男人愛她如癡，也隻是她的負擔，而不是她該將這些男人戲耍在手心裏的絕情。”
無非就是在提醒白嶽，他也是曾被明心玲戲耍在手心裏的男人。
白嶽低頭，想要反駁什麽，卻意識到，韓映秋的話，本沒有錯。
他苦笑，一時之間反而沒了方才那般氣勢淩人的模樣：“也許……你說得對。可我總想著，若是還能為她做一些事情，總也不負了我自己這些年付出的這麽多不是嗎？許是從頭至尾，我都不懂她是什麽樣的人，我隻是……”
接下來的話，白嶽沒有說。
韓映秋卻毫不留情地“幫”他拆穿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其實你隻是不甘心罷了。不甘心你做了這麽多，她仍然對你半點兒感情都沒有。不甘心這些年你的付出，卻沒有得到一點點的回報。所以你總想著，或許快要到那一步了，或許你隻要再付出一點，她就能看到你的好，是嗎？”
白嶽驚訝抬頭，第一次知道，韓映秋竟還有如此仿佛能洞察人心一般的能力。
而韓映秋的話，也越發地銳利了起來：“可這種不感興趣，也隻能說給你自己挺拔？你知道的，就算你再不甘心，明心玲不愛你這件事，是沒有辦法改變的。你做的再多，在明心玲的眼中，也不過隻是一個可以利用的人罷了！”
韓映秋這話說的，讓白嶽的身子都不由地晃了晃。
一旁的洛亭陽也伸手，輕輕地拉了一把韓映秋，而後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沒關係。”
看到他們夫婦二人如此，白嶽反而搖頭：“她說的不錯。洛亭陽，你娶了一位心思通透的好夫人。從前不管我做什麽，從未有人同我說過這些。可如果我這輩子都不聽到這樣的話，我又怎麽會停止，我自己正在做的錯的事情呢？”
白嶽似乎終究還是妥協了：“罷了，今日就當是我說錯話了。日後這樣的話，我也不會再提起了。我們還是專心於我們的事情，才是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