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一張網
柴子雲還真做到了？
這倒是讓韓映秋沒有想到的，自不能攔著洛亭陽。
不過看著韓映秋之前那欲言又止的模樣，洛亭陽開口問道：“今日可見過郭水仙了？”
韓映秋點頭：“可真是什麽都瞞不過你。”
既是說到了，韓映秋自要問一句：“她和航青雲到底怎麽回事？她今兒同我說了，可我總覺得，他們也不至於鬧到這般地步吧？”
洛亭陽微微一笑，而後點頭：“的確不至於。不過青雲那人心思有些奇怪，他總一心念著從前那個救他之人，又放不下和他共同生活了這兩年的郭水仙。加上郭百合總是在他的麵前說三道四，隻怕如今他連自個兒心裏頭想的什麽，都不知道。”
有些事情，總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的。
韓映秋湊近了洛亭陽：“我隻問你一句，你覺得航青雲的心裏頭，可有郭水仙？”
若是旁人，或許還真不會回答韓映秋的這問題。
但洛亭陽本就是為情而動之人，此刻明白韓映秋的意思：“若要我說，他是有情而不自知。不過……有件事，須得囑咐你。”
韓映秋越發認真地看著洛亭陽：“你的話，我自封為金科玉律就是。”
洛亭陽有些失笑，緩了緩才正色道：“你幫柴子雲，我覺得不錯。不過航家的事情，最好少加插手。”
他沒有多言，韓映秋的心裏卻明白，亦是感激：“多謝。”
洛亭陽低頭：“你我之間，不必言謝。”
韓映秋總覺得，仿佛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在他們二人之間流轉。
可究竟是什麽，又說不出口。
——
轉眼，便到了柴子雲宴請許州城諸位夫人的時候了。
即便是柴子雲在張家並不受寵，可畢竟還有知府夫人的名頭在這裏，她發了帖子，是沒有人會拒絕的。
柴子雲喜好花草，這一次自然是賞花宴，也是叫著來張府熱鬧一番。
連韓英秀都收到了帖子，不過她拒絕以“周少夫人”的名義出席，反而是在進了張府的時候，說自己是韓家的三姑娘。
眾人皆知，她這是要和周家徹底劃清界限。
但這麽一來，這樣好的結交權貴的機會，反而周家是沒有合適的人選過來。隻能是周老夫人著人送了禮來，也算是要在柴子雲的跟前兒混一個麵熟了。
既是要請客，張大人也是要臉麵的，自然要放了柴子雲出來。
她今兒穿著的，是一身新的衣裳。是昨兒韓映秋著人送給她的，許州的平安繡的輕紗拂柳裙。這裙子十分輕薄簡單，淺蔥色的底麵配著清雅的平安繡，襯得柴子雲整個人都清新淡雅，又不失莊重和體麵。
她一改從前那喜歡嬌媚妝容的模樣，反而用了韓映秋的建議。
比起剛來許州城的時候，誰人不說，如今的柴子雲更加好看？
她笑意盈盈地站在門口迎接客人們，沒有半點兒露怯，自是做足了大家閨秀的風範。
難得的是，今日張大人也在。雖說是女眷的場子，不過因著是頭一回，張大人自然也是要留在府中，和大家打了招呼再行離去的。
今日來的都是熟悉的麵孔，除了韓英秀之外，還有明心玲等等。
見著韓映秋總算是來了，柴子雲也親自迎上來，握了韓映秋的手：“來的正是時候，府中給你留了好位置，快些進門吧！”
眾人瞧著柴子雲對韓映秋如此熱絡，都不敢小瞧了韓映秋。
丫鬟將韓映秋安排在了亭子之中的好位置，韓英秀坐在韓映秋的右方，她的左邊是許州城的醫者世家的那位嫡長姑娘，名叫“記柔”。
記柔從前和蘇月遙是好友，洛容的病情一直便是記家在照顧。自韓映秋嫁給洛亭陽之後，她倒是和韓映秋的關係處的也不錯。
如今瞧著韓映秋來了，也是說笑了起來。
片刻之後，待人全部到期，張大人和柴子雲才一同走來。
張大人看著下頭都是女子，有些不自在，不過柴子雲卻大大方方地站在了主位之上，對眾人笑道：“今日叫大家過來，是為了賞花，也是為了分享我們張府的一大樂事。”
她這麽一說，眾人也是興致盎然。
張大人詫異地看了柴子雲一眼，不明白柴子雲要說什麽。
柴子雲卻指向了一旁春姬站著的位置：“這位是我們張府之中的貴妾春夫人，來到許州之後，便為我們大人身懷有孕。所以我說，這許州還當真是個人傑地靈之地，讓咱們張府的福氣越來越旺呢！”
春姬今兒知道自己能來這正席之上，是好生打扮了一番的。
她也沒想到，柴子雲會說這樣的話。
小妾懷孕，原不該如此張揚，不過也不是沒有先例。
何況張大人對春姬的寵愛，在這偌大許州城人盡皆知。故而旁人至多覺得，柴子雲是要討好張大人，才如此做派。
於是一時之間，四處是一片恭賀之聲。
連張大人都對柴子雲刮目相看，拍了拍柴子雲的肩膀低聲道：“倒是沒想到，這一次你如此大度！”
柴子雲忍著心裏頭對春姬的惡心，想起韓映秋教她的，也隻回張大人以微笑：“大人，我也隻想著家和萬事興便是。嫁給大人多年，我也不曾有過一兒半女。如今大人的心裏頭開心，咱們所有人就跟著開心。借著這喜事，也算是為來到許州城以後的張家添點兒福氣吧！”
看她如此“大度”，張大人以為她當真想明白：“好，好啊！如今離京，你我背後都沒有了家人支持。我們自然要相互支持，你能容得下春姬，我心裏就高興。”
男人虛偽的模樣，讓柴子雲的眸色之中冰冷幾分。
待眾人都恭賀完了之後，記柔看向了韓映秋，瞧著韓映秋點了點頭，她也站起身來：“大人，夫人，我乃許州記家嫡長女記柔。家中世代為醫，聽聞這樣的好事，也不知該送些什麽祝賀。”
她看向了春姬：“不如大人也讓我討個福氣，為春夫人診脈，日後將照料春夫人的事宜都交給我們記家，當是我討個彩頭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