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匣子的意義
細雨這輩子最信任的人,就是韓映秋和暖風。
她對著暖風拍手,明明已經瘋癲了,卻還是會為了蘇月遙而感到不快:“沒死!姑娘沒死!不許說這樣的話,姑娘沒死!姑娘來見我了!”
“嗬——傻子。”
暖風冷聲一笑,上前就開始摸索細雨的身上:“你都要被賣了,還想著姑娘呢?如果不是姑娘固執,咱們能到這一步嗎?別傻了,姑娘早就死了,不會再來了!你趕快將鑰匙交給我,從此往後,咱們誰也不要再提姑娘!”
她眸色陰狠,將細雨都嚇了一跳,開始不斷地推搡暖風:“你走開!姑娘沒死,不許這麽說姑娘,你走開啊!”
她已經開始抗拒暖風,暖風也不掛那麽多,隻顧著推搡細雨。
“砰——”
就在她想要將細雨身上的所有東西都拿出來的時候,卻聽得身後的門突然發出了響動——
她轉身還未來得及看清究竟發生了什麽,已然被從門中進來之人推倒在地:“放肆!什麽東西,也敢在我洛府之中撒野?!”
暖風被推搡著倒在了地上,方才發覺,來人竟然是金福!
而金福的身後,正站著韓映秋和洛亭陽。
暖風方才反應過來一般,回頭憤然瞪向了細雨:“你竟然聯合他們來騙我?!”
細雨也被嚇得蹲在了一旁,不住地捂著自己的頭:“不要過來,你們不要過來!我什麽都不知道,姑娘死了,姑娘死了,我什麽都不知道!”
金福將門口大門關上,韓映秋上前,坐在了這屋子裏,看著暖風輕聲歎息:“你三番兩次來我這洛府,究竟想幹什麽?”
暖風的眸色憤怒,盯著韓映秋:“你們騙我?!你們竟然如此騙我?”
“嗬——”
韓映秋也是冷笑:“騙你又如何?若非如此,又怎知你這狼子野心?說罷,你到底在找什麽?”
暖風是不可能就這麽告訴韓映秋的,她別過頭去,不發一言。
想到從前她們還在蘇家的時候,暖風就總是這樣倔強。她心思深沉,不似細雨是個直腸子的。所以很多時候,連蘇月遙都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細雨在此刻也上前,拉住了暖風的手不住搖晃著,眼神卻是看著韓映秋的:“姑娘在此,姑娘會為咱們做主的!暖風,姑娘會給咱們做主!”
“嗤——”
看著細雨如此,暖風也生出幾分不屑:“你才來這洛府多久,就認了旁人做姑娘了?虧得從前姑娘對你那麽好,果真你也是個忘恩負義的!”
這話裏化外,好似你暖風還對蘇月遙念著舊情一般。
既是如此,韓映秋的心裏,也明白了幾分:“聽你這話的意思,倒像是對蘇家還有你的情分。那麽你選擇背叛,就必定有你的理由了。是為了蘇瑞吧?”
蘇瑞,是從前夫家的一個小管事。主要管著蠶莊,是蘇父的遠親侄子,也算是得了蘇父的重用。
隻不過在蘇月遙和蘇父都死後,這個蘇瑞就不見了蹤影。
韓映秋還記得,從前還是蘇月遙的時候,就看出蘇瑞和暖風之間有情愫。原想著等到暖風到了年歲,就做主讓他們二人成婚。誰知後來發生了那許多事情,這事兒自然也就隻能擱置下來了。
暖風無論如何都沒想到,能在洛家聽到這個名字。
她倏然抬眸,不可互信地看向了韓映秋:“你怎知蘇瑞?!”
說罷,她又低了頭,意識到了什麽一般,在身側捏緊了拳頭:“他們說得對。我們這些沒有了主子的人,就和那喪家之犬一般。任憑什麽人都能拿捏一番,可我們也總要為自己尋一條出路吧?”
她紅了眼眶:“就是為了蘇瑞,和你洛家又有什麽關係?!我來拿我們家姑娘的東西,難道還不成嗎?”
她看西安了洛亭陽,眼中帶著憤怒和不甘:“就算是姑娘嫁給了你又能如何?!我來拿姑娘的東西,你也要管不成?你能管得住我一人,還能管得住整個蘇家?蘇家都已經沒了,少爺,也給咱們留一條活路成不成?”
別說是洛亭陽了,其實就是韓映秋,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暖風。
是她沒有護得住蘇家,但這不是暖風就能如此背叛的理由。
韓映秋隻是盯著暖風,眼神越發冰冷:“你既是知道,沒有了蘇家的你們是什麽樣,又為何還要來此欺負細雨?你想拿的那把鑰匙,就是蘇月遙的嫁妝箱子裏,那個裝著她的母親留給她的雙麵織繡的匣子吧?”
暖風皺眉,越發不解:“你們為什麽連這個都知道?!”
路庭院也坐在了韓映秋的身旁,也看向了暖風:“我在盡力護著蘇家了。也曾說過,不管你們有什麽事,有什麽問題,都可以來找我,我會盡力而為。你和蘇瑞的事情,月遙曾同我說過,但蘇家出事之後,你們二人齊齊消失,讓我無從尋找。我隻問你一句,如今蘇瑞可是在周玉和的手中?”
除了替周家在做事,韓映秋也想不到,她還有什麽理由來洛家尋找那鑰匙。
看著暖風如此,韓映秋站起身,對洛亭陽是微微一笑:“我能和暖風單獨聊一聊嗎?”
洛亭陽點了點頭,對韓映秋是絕對的相信。
隻是在他們帶著細雨出門的時候,細雨還不忘了回頭對著韓映秋招了招手:“姑娘,我去給你做甜釀!”
她還記得,蘇月遙愛吃甜釀,尤其每每心情不佳的時候,總是細雨的一碗甜釀,再加上穗兒的一首歌,便什麽都不能叫蘇月遙傷懷了。
所有人走後,房中便安靜了下來。
隻剩了韓映秋和暖風二人,暖風跪在地上,冰冷地看了韓映秋一眼:“我同你,無話可說。”
韓映秋點了點頭,緩緩走向了暖風:“我隻問你一句,如今那方這雙麵織繡的匣子在哪兒?你該比任何人的心裏都清楚,那匣子對蘇月遙的意義。”
“那又如何?”
暖風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姑娘已經死了,她什麽都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