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她真的要死了?
周劉氏盯著韓映秋的一舉一動,眸色越發陰沉:“你同她說了什麽?”
韓映秋聳肩:“讓她去找人參了。你周家既非要了我三妹妹的命,那我也不想和你們多說什麽了。今日我三妹妹若死在這裏,你周家也別想好過。”
看著周劉氏的臉色變了,韓映秋繼續道:“若我三妹妹活下來了,你周家就更不好過。事情鬧到這裏,這麽多人今兒都能來給我們做個見證。見證你周家就是要害死我三妹妹這件事,我既與你撕破臉皮,就沒想著還能回頭。”
他們連表麵上的那點兒和平,都已經無法維持住了。
說話的功夫裏頭,翠翠也從一旁跑來:“少夫人,尋到了尋到了!”
眾人看去,隻瞧著翠翠的手裏頭抱著個匣子。匣子裏裝著的,是一個有韓映秋的手臂那麽粗的長白山千年老參!
那千年老參的參須,已經被截斷了不少,但人參巨大又珍貴,其餘的部分,也足夠讓裏頭的韓英秀撐下來了。
“你們……你們怎麽找到這人參的?!”
周劉氏幾乎有些驚呆了,隻能彥增征地看著翠翠將這人參抱進了房間裏。她想攔著,金福上前一步,狠厲的眼神讓周劉氏一動都不敢動。
韓映秋垂眸,想起了原身的記憶,隻冷笑一聲:“您可別忘了,這人參還是三年前,我送給周玉和的但是周玉和說您身子不好,去便從爹爹那求來了這人參。看樣子,這三年您的身子骨能爽利到如此地步,還有心思和你的兒媳婦鬥氣,這人參的功勞可不小啊!”
周劉氏變了臉色,這才反應過來:“你……三年前,你對我們周家尚且能這麽好,怎麽如今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虧得我們玉和,是看錯了你了!”
“哈——”
韓映秋真是忍俊不禁:“不是周玉和看錯我,是我看錯了你們周家。您憑什麽覺得,你們都要殺了我妹妹和她的孩子了,我還要恭恭敬敬地對你?你們周家想要的,是不是也有點兒太多了些?”
不再等周劉氏說什麽,韓映秋對金福吩咐:“看好她們!今日不管是我還是韓英秀,若我們其中有一人在周家出事,都要周家吃不了兜著走!”
說罷,她便轉身進門。
看到翠翠已經將那千年人參切下來一大塊,往韓英秀的嘴裏塞,韓映秋就忍不住笑道:“不是咱們自個兒家裏頭的人參,你這丫頭用著還真是不含糊啊!”
翠翠點頭:“那是自然了!生孩子的事情,他們怎麽能這麽做呢?若不是大夫說這人參吃多了也不好,奴婢定然將這整顆人參都熬湯喝了不可!”
韓映秋都不知道,要說這丫頭是太實誠,還是太嫉惡如仇的好。
吃了些廚房裏的東西,又含了人參在嘴裏,韓英秀的臉色總算看上去才好了些。
她看向了韓映秋,苦笑一聲:“我沒想到,在我這樣的時候,唯一來幫我的人會是你。”
韓映秋垂眸,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你安心將孩子生下來。如今跌得出事,府中隻有咱們幾人了。我不幫你,隻怕日後叫爹爹知道了,也是要怨我的。”
這話,讓韓英秀紅了眼眶。
她還想說些什麽,但催產的湯藥已經開始發作用了。
“啊——”
疼痛讓韓英秀再度撕心裂肺地叫喊:“好疼啊!”
韓映秋微微看了穩婆跟前兒一眼,隻覺得不忍直視那一灘鮮血。
按理來說,催產湯藥喝下去之後,既然已經發作起來,那麽生下來也不成問題。
但穩婆在忙的又起了一身汗之後,卻毫無進展,隻能對著屏風之後的大夫喊道:“不成啊!月份差的太多了,催不下來,還得再加重藥量!”
"不行不行!"
這話也急的屏風外頭的大夫冷汗直流:“不能再加重藥量了,否則是要出事的!”
穩婆急的直跺腳:“你這老迂腐的!你若不加重,就是一屍兩命!孩子現在還活著,她現在速速將孩子生下來,兩人都有一線生機,你怎麽就不明白呢?”
“啊——好疼啊,我好疼啊,我不成了!”
此刻韓英秀的汗水,就像是那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不住地往下落,很快,她的頭發都已經快要被汗水打濕透了。
屏風後頭的大夫聽著也是幹著急:“如果加重藥量,少夫人隻怕這輩子就沒法再生育了。這催產藥厲害起來,萬一再讓她出血不止,咱們可怎麽辦?”
穩婆何嚐不知道會如此?
她著急之下,顫抖著沾滿了鮮血的手看向了韓映秋:“不然三少夫人替少夫人拿個主意吧?再這麽下去,孩子要憋死在娘胎裏,少夫人也是性命不保了!”
韓映秋皺眉,實在是不想替韓英秀拿這個主意。
卻沒想到,韓英秀在此刻,突然伸手抓住了韓映秋的手腕:“加重藥量,讓他們加重藥量!如果我真的死在今日,那也是我的命數。可如果我沒死,這孩子也沒死,日後我會讓周家還今日欠我們的一切!讓他們加重藥量!”
韓英秀幾乎雙眼通紅地喘著氣,死死地盯著前方,仿佛那裏是她最後的希望:“我不成了,我真的不成了,我不想死啊!”
一句“我不想死”,幾乎要將韓英秀所有剩下的力氣都喊出來。
讓屋子外頭的人聽到,都覺得十分淒厲,渾身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周劉氏這才感覺到了害怕一般,看向了金福:“她……她不會真的要死了吧?我隻是想教訓教訓她,誰沒生過孩子啊?她不會就真的要死了吧?”
金福瞪了周劉氏一眼,沒有說話。
一旁的丹娘也是害怕,卻強撐著“安慰”周劉氏,也“安慰”自己:“不……不會的!哪兒就這麽容易就死了啊?娘你當年生玉和的時候,不也是費了力氣和功夫的嗎?不會這麽容易就死的,不會的!”
這話聽得,連薛陽一個小孩子都歎了一口氣:“自己經曆過的事情,卻還要讓別人再經曆,都是女人,誰的心裏不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