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資格
她這話,讓韓映秋也擺了擺手,做出一副謙虛模樣:“一個‘求’字,也實在是談不上。我此次來魏府,也不過是想和魏夫人做一筆生意罷了。”
魏夫人的眸色,便在刺客冷峻了下來。就知道韓映秋不會那麽好心,她如今隻覺得把柄被捏住了。
韓映秋不管她如何,自顧自道:“魏夫人,有一件事,還得我求到魏夫人的頭上才是。”
既是將事情講到了這一步,魏夫人的心裏也算是有了個數了。
她坐直了身體:“願聞其詳。”
韓映秋微微一笑:“是關於蘇家那筆賬款的事情。昨兒你們魏家的打手已經去過蘇家布莊一趟了,想來也知道我們洛家的意思了。”
是為了這事兒,叫魏夫人的臉色越發不好看了起來:“原來是為了蘇家而來啊?我當是什麽事兒呢!說起來,三少夫人可真是夠大度的。那蘇家同少夫人什麽關係也沒有,少夫人還肯為了三少爺來我魏家跑這一趟。像是三少夫人這麽大度能容的人,如今這世上當真是少見咯!”
她語氣之中的嘲諷,韓映秋何嚐聽不出來?
她卻也不生氣,繼續道:“不過想著,魏家能否對蘇家高抬貴手?今年的賬,該到什麽時候結就到什麽時候結,有我洛家給蘇家做擔保,難不成魏家還害怕蘇家跑賬不成?”
這話,讓魏夫人冷冷一笑:“有你洛家給蘇家做擔保,我們自然不怕什麽。隻不過……去年的賬又怎麽算?魏家也算是給了蘇家足夠的時間了吧?你們洛家若能替蘇家還了,魏家既往不咎就是。”
她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哦……不對。若你們洛家能替蘇家還了,也不會有今日這一遭了。三少奶奶,我敬你在這許州城裏頭的名聲,所以才同你說這些。咱們做女人的,爺們和前頭女人的事情,就不要去摻和了。蘇家在這許州城命不久矣,你何苦費心?做得好了不是你的功勞,若做的不好,隻怕洛亭陽還要怪罪到你的頭上,何苦來哉?”
她冷笑一聲,也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何況……若夫人要拿我家姑娘的名節來同我們做交易,那我不如背水一戰。小郡王的身份放在那,我們姑娘即便是做不成他的正室娘子,做個妾室也是好的。日後同小郡王進京,還說不好誰高誰低。少夫人如此行徑,隻怕不過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罷了。”
都到此刻,她還冥頑不靈?
韓映秋眸色漸冷,已然起身:“其實魏夫人和魏老板的心裏很清楚,去年那賬,蘇家已經給你們結過了。如今蘇家在許州城之中早已風雨飄搖,你們卻還要欺負上門,是否太過分了些?”
“過分?在商言商,你們洛家也是商賈人家,上門要賬天經地義,哪裏過分?”
魏夫人也站起身,同韓映秋對抗:“再說了,你們說蘇家的賬結過了就結過了不成?那結了賬,總有清賬單據吧?你們倒是拿出來給咱們瞧瞧啊!若拿不出來,便是沒有的事兒!”
在這時候提起清賬單據?
韓映秋死死地盯著魏夫人:“魏夫人的心裏清楚,蘇家的清賬單據已經被偷的事情吧?”
“嗬——這就不關我們魏府的事情了!”
她雙手抱在胸前,像是要徹底同韓映秋撕破臉皮了:“若洛家三少夫人是為了這事而來,那麽就請便吧。我魏府和蘇府的事情,隻怕還輪不到少夫人插手!”
魏夫人冥頑不靈,韓映秋眉頭皺的越發緊了幾分:“隻想問夫人一句。魏家在這許州城,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家。為何偏偏對蘇家,要如此趕盡殺絕?去年一年,蘇家隻欠了魏家六千兩,而且還是蘇老爺親自同你家掌櫃的結清了欠款,就在年節之前。”
她細細想著:“可如今,魏家卻說蘇家欠了魏家八千兩。說去年一年不曾結賬,究竟蘇家何處得罪了魏家?”
“你怎麽知道這些?!”
魏夫人不由地驚呼出聲,卻發覺自己說錯話,捂住了嘴,是來不及了。
韓映秋冷笑:“果然……你們的心裏都清楚。”
韓映秋上前,一把抓住了要後退的魏夫人,隻是死死地盯著她的雙眼:“你隻告訴我,這事兒和周家有沒有關係?”
魏夫人不敢說話,也不能說話。
但她眼中控製不住的震驚和恐懼,已說明了一切。
“嗬——”
韓映秋冷笑,而後放開了魏夫人的手臂,語氣反而變得輕鬆了起來:“那麽……魏夫人,對不住了。你想要的最後一條路,已經被你家姑娘自個兒堵死了。”
她複又坐回了方才客人的位置上,甚至悠哉地端起了茶杯。
魏夫人上前,隻覺額上冷汗橫生:“你這話什麽意思?”
韓映秋喝了一口茶,才不急不緩道:“既是尋了這樣的由頭來到了魏府,我自然做足了所有的準備。魏夫人可知道,你家姑娘和小郡王,是在什麽地方相遇的?”
魏夫人搖了搖頭,心下生出不祥之感。
韓映秋指向了窗外北方:“花月樓,魏夫人可知那是個什麽地方?”
魏夫人睜大了雙眼,後退兩步:“花月樓?不可能!我家小女不可能去花月樓那樣的地方!”
韓映秋淺笑:“花月樓啊,是咱們許州城最大的舞樂坊了。裏頭的歌姬舞姬無數,也是小郡王來到許州城之後,最喜歡去的一個地方了。便是在那裏,你家姑娘為了接近小郡王,扮作了舞姬模樣,這才惹的小郡王情難自禁的。否則你瞧瞧,許州城裏頭那麽多大家閨秀,怎麽小郡王偏偏不招惹旁人呢?”
看著魏夫人的眼中從不可置信緩緩地變成了驚恐絕望,韓映秋繼續道:“來此之前,說我們問過小郡王了。他說即便是他願意,京城皇宮也不可能讓他納一個在舞樂坊遇到的女子進門的。你家姑娘啊,別說是做妾室了,就是做小郡王的貼身婢女,隻怕都沒有那資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