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朱夫人的心思
朱梅子是忍不住地往那亭子裏頭看了一眼,自然看到了祖開成正站在亭子裏。
於是她的嘴角不由地勾了起來:“能在這長廊水榭之中,瞧瞧下頭這麽多的魚,自然也是好的。撲蝴蝶放風箏,那都惹得一身汗,我倒是喜歡這裏呢。”
旁人瞧不出朱梅子的意思,但韓映秋的心裏是明白的。
上頭的洛亭陽瞧著她們坐下了,也是明白韓映秋的意思,繼續引著那祖開成高談闊論。
一時之間,這水榭長廊之間,便都是祖開成的聲音。
朱梅子一開始的時候,尚且還能將心思放在旁的地方。
可隨著祖開成說得那些話,吟詩作對的那副驕傲模樣,很快韓映秋就察覺到朱梅子的心思已經不能安穩地放在這喂魚之上了。
韓映秋對著上頭的洛亭陽眨了眨眼,沒想到朱梅子會這麽快就被祖開成吸引。
但這裏人來人往,他們自也不好專門讓祖開成和朱梅子見麵。
隻是過了片刻,洛亭陽帶著祖開成他們來稍稍打了個招呼。祖開成在禮數規矩上是分毫不差,也沒有刻意往朱梅子的方向看,倒像是沒有特別注意到朱梅子。
——
詩書宴結束之後,韓映秋都沒有讓朱梅子和祖開成單獨見麵。
隻不過她發覺,等賓客們走後,平日裏總是喜歡來他們三房轉悠的朱梅子,今兒卻乖巧無比地留在了自個兒的房間裏頭。
送了賓客,洛亭陽回房,大方問韓映秋:“今日如何?”
韓映秋淺笑,對鏡摘下頭上華勝,理了理散亂的流蘇,才道:“隻怕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了。”
“哦?”
洛亭陽細細思量,明白韓映秋的意思:“祖開成的確不曾提起朱梅子,聽你這麽說,朱梅子倒是對他心有所屬?如此輕易就許了心不成?”
韓映秋點頭:“女子的心思本就如此,朱梅子在莊子上連幾個男子都沒有見過。如今有了祖開成,你不必擔心她還會糾纏於你了。何況祖開成家世也不差,比起做你的妾室,我想做祖開成的正妻這件事,應當更讓朱家人心動。”
韓映秋將頭上的釵環都摘得差不多了,才起身:“反正隻要她們一家子不纏著你,她們和祖家如何,那都不是我要操心的事情了。咱們也算是鬆了一口氣,做自個兒的事情就是。既是想好了要去京中闖蕩一番天地,就不該為了區區一個朱家日日勞心傷神。”
“除非——”
韓映秋挑眉,意有所指一般看向了洛亭陽:“除非你覺得他們是蘇月遙的親人,所以還想著要管他們一世。若是如此,你也盡早同我說才好。”
洛亭陽聽得明白,反而有些失笑。
他上前,自然而然伸手,輕輕敲了敲韓映秋的腦袋:“若月遙還在,隻怕也不願他們在洛府肆意妄為。你按照你的想法做就是了,不必顧忌太多。”
有他這話,韓映秋的心裏才稍稍安寧。
日後做事,大約也更加方便一些。
——
果不其然,詩書宴之後的兩日裏頭,旁的人家都熱熱鬧鬧的,還真有因為洛家這一場詩書宴,而湊成的男女兩對,都等著感謝洛家呢。
洛家這邊,朱家三人,卻是靜悄悄了起來。
尤其是朱梅子,整日也不在洛亭陽的跟前兒晃悠了,惹得翠翠都有些驚訝:“少夫人,他們朱家是不是這兩日就要走了啊?怎地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韓映秋對翠翠翻了個白眼:“你想得美。隻怕是馬上就要坐不住來找我問祖開成的事情了。”
但翠翠卻搖了搖頭:“就朱梅子那身份,如何配得上祖家少爺?”
“扣扣扣——”
卻在此刻,敲門聲突然響起,外頭傳來了朱夫人的聲音:“少夫人可在裏頭?”
翠翠吐了吐舌頭,小聲嘟囔:“果然背後不能說人,說了就到了。”
韓映秋笑著指揮她去開門,自己也站起身理了理衣裳。
翠翠開門,果然朱夫人笑嘻嘻地進了門,手中還提著一兜東西。
看著韓映秋,他便諂媚笑著進了門:“少夫人在啊?老婆子我這次想起來了,我們從莊子上帶了些特產過來,還未送到少夫人這裏呢!是老婆子我親手做的醬菜,雖不是什麽名貴之物,但旁的地方也是吃不著的,還請少夫人笑納。”
韓映秋不置可否,隻坐在了椅子上看向了朱夫人:“夫人到訪,可是有什麽事兒?在府中住的不痛快?下頭的人伺候的不周到?”
“不不不,不是這。”
朱夫人忙擺手,將那醬菜交給了翠翠之後,才笑著也坐在了韓映秋的麵前,卻顯得有些局促:“我……還是為丫頭的事情而來的。”
她搓了搓手,看韓映秋不接話,也隻能掛著尷尬的笑:“我們一家人仔細想了想,其實三少爺不喜歡我們丫頭,若強行將丫頭送入洛府之中,隻怕也惹得大家心裏頭都不痛快。日後我們丫頭的日子不好過,我們這做父母的也揪心。所以前兩日的事情,還請少爺和少夫人不要放在心上。送丫頭入府的話,我們必不會再說的。”
韓映秋點頭,算是謝過朱夫人。
朱夫人有些難為情,但話已至此,也隻能繼續說下去:“那個……老婆子臉皮厚,也想問一句,那一日的詩書宴,是否有一位祖家的少爺?聽聞人品貴重,學識淵博,很是不錯。他……可娶妻了?”
果真是為了這事而來,韓映秋的眸色不變:“你說的是祖開成吧?怎麽,梅子瞧上他了?”
這話說的朱夫人老臉一紅,忙擺手:“沒有沒有,我們梅子是個講規矩的丫頭。那一日也隻是聽到了他吟詩作對,說他學識淵博。我們夫婦二人商量著,日後若是要在許州城安身立命,總要給梅子尋個好婆家。大家都是女子,想來少夫人也明白老婆子的想法吧?”
韓映秋點頭:“明白。那位祖家少爺的確還未娶妻,是知縣家裏頭的獨子。雖不算身份貴重,但也是嬌養著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