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是薛風所為
是了,果然在這時候,洛亭陽才是那最穩重之人。
畢竟是京中來的官差衙役,不似平日裏知府豢養的那些人作威作福。
那為首之人對著洛亭陽點了點頭,倒是也如數相告:“是刑部侍郎姚安政姚大人,在一月之前,便得了聖上密旨,來許州城之中,徹查知府梁春貪-腐,草菅人命一案。大人於三日之前抵達許州城,若你們不信,去了府衙,自會見到聖旨和大人印信。”
看樣子,聖上是早有有意處置梁春,隻是一直都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直到有人狀告梁春,聖上這才秘密地讓刑部侍郎姚安政姚大人成為欽差大臣,來到許州。一切都是秘密行事,讓許州在這些日子是半點兒不知,打了梁春一個縮手不及,卻也實在是有效果的。
洛亭陽聽聞這些,也點了點頭,不再猶豫:“好,我們這就隨你們去府衙。”
洛家行的正坐得端,即便是從前洛家還是首富的時候,最多也隻是巴結討好梁春,而沒有過太過分的舉動,更不要說什麽“賄-賂”之舉了,所以他們是不怕什麽的。
韓映秋如今唯一擔心的,便是韓師爺。
他在府衙多年,雖膽小,但難免要卷入梁春的那些醃臢事情裏頭去。何況梁春私下裏頭做的那些事兒,韓師爺也知道許多。隻怕這一次,他是逃不過了。
或許也是察覺到了韓映秋的心神不寧,在去的路上,洛亭陽伸手,輕輕地拍了拍韓映秋的胳膊:“沒事的,官場上的這些事,想必京中的侍郎比嶽父大人更加清楚。隻要嶽父大人沒有和那梁春狼狽為奸,想必欽差大人不會冤枉了嶽父大人。”
他的語氣很平靜,不過這樣的言語,也的確叫韓映秋的心裏稍稍安寧幾分:“我了解爹爹,他是再膽小不過的人了,不敢和梁春做那些事情的。”
洛亭陽點頭:“那救治是了,不必太過擔心嶽父大人,會沒事的。”
等他們到了府衙門口的時候,外頭已經圍著許多的百姓們了。
許州的很多人都受到過梁春的欺壓,此刻自然也是覺得大快人心:“太好了,總算是有人來治一治這個知府大人了!聽說他在京中還有靠山,如今這靠山隻怕是也不成了吧?”
也有人對此秉持著懷疑的態度:“可……前幾年不是也有人來查過梁大人嗎?還不是回去以後就沒有音訊了?隻怕這一次也一樣,就是走個過場罷了吧?”
……
下頭的百姓們是說什麽的都有,韓映秋和洛亭陽走入堂中的時候,發現不止是他們,幾乎和梁春產生過利益往來的許州城的商戶,都被聚集在這裏了。
包括周家,周玉和也已經站在了此處。
再看堂中坐著的那位欽差大人姚安政,讓韓映秋沒想到的是,他竟是個看上去隻有三十出頭模樣的年輕人!
這樣年輕就做了欽差大人,簡直前途不可限量啊。
而從前該坐在正堂之上耀武揚威的梁春,此刻卻已經脫去了烏紗帽垂頭喪氣地站在姚大人的身旁,一副受教聆聽的模樣,仿佛是秋日裏霜打的茄子。
看到洛亭陽和韓映秋來了,姚安政也起身:“人都來齊了,那咱們就開始吧。”
韓映秋環視一周,卻沒有見到韓遠山的身影,心下有些擔心。
姚安政開門見山,開口便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他此次來許州城,是為了調查兩件事。
第一件事,便是幾個月之前,皇上身邊的總管太監向公公被殺一事。
第二件事,就是有人冒死上京舉報許州知府梁春為官作惡的事情。
說到此,姚大人也看向了眾人,眸色之中露出幾分探究:“想來你們都很好奇,為什麽是這兩件事吧?那麽我就告訴你們,這兩件事在我這裏,的確是有關聯的。”
他的目光最終還是落在了洛亭陽和韓映秋的身上:“因為來舉報許州知府梁春為官作惡之人,正是殺了總管太監向公公的罪魁禍首,他叫薛風。我想你們許州城裏頭,應該又不少人知道此人吧?”
薛風?竟然是薛風?他不是已經在西域的方向了嗎?怎麽會出現在京中,還舉報了梁春?
不過當日向公公能在許州城裏頭為非作歹,也的確和梁春對他的諂媚和縱容有著脫不開的關係。
薛風會恨梁春,是理所當然。
看著洛亭陽和韓映秋的眸色變化,姚大人也是冷笑一聲:“我也不妨告訴你們,那薛風承認了自己殺了向公公一事。但根據京都府尹和我連日來在許州所聽所聞的調查,向公公的死是因為他先坑害他人。薛風是為了自己的親弟弟出頭,憤恨之下才對向公公動了手。皇上已經決定,赦免薛風,讓他將功贖罪。”
這算是好事一件了。
韓映秋都為薛陽而高興,稍稍鬆了一口氣。
薛陽如今在他們洛家,最在意最關心的人還是薛風。如今已經算是最好的結局,若是薛陽知道了,一定能更好地生活下去。
“不過……”
姚大人很快話鋒一轉,語氣又變得淩厲了起來:“若不是本官這次微服私訪,先來了許州城裏頭探聽消息,倒是沒有想到,你們許州城的水,能混成這般模樣!”
“砰——”
他突然拍響了驚堂木,嚴厲地看向了一旁站著的梁春:“梁大人,你可知罪?!”
隻這麽一下,就嚇得梁春整個人都有些站不穩了。
他“撲通”一下就跪在了姚大人的麵前:“下官……下官以為,這是那薛風有意報複!還請欽差大人明鑒,下官在許州城做了這麽多年的父母官,如果真的如那薛風所說是無惡不赦之人,不是早就被皇上處置了嗎?”
都這時候了,他還要如此辯解,讓韓映秋的心裏也蒙上了一層陰霾。
至少到現在為止,她還看不清,這個姚安政姚大人,究竟是好是壞。
若是如同前些來調查梁春的人一般,都是那沆瀣一氣之人,他們可不敢隨便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