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結案
蘇家的孩子,好似個個都是自小就會看賬。
蘇府小時候是如此,蘇月遙也是無師自通,如今不追也是如此,怪不得是蘇家的孩子。
韓映秋點頭:“既是如此,日後若有些不那麽緊要的賬目,你們拿去給他看看就是了。”
翠翠也察覺,韓映秋對薛陽和不追似乎格外的好。
她點頭應了下來,而後小聲對韓映秋道:“少夫人,這兩日,周家那邊的周少奶奶不大好。”
韓映秋抬眸,疑惑道:“韓英秀怎麽了?”
翠翠說,其實韓映秋自身懷有孕以來,一直都不大好。
周玉和本就不是心甘情願娶她的,她又為了討好周玉和,給他納了兩房妾室,收了幾個通房丫頭、
但越是如此,周玉和就越發不去她的房裏了。
之前周家眾人還覺得韓英秀有那雙麵織繡的手藝,所以怎麽也得裝出一副對她恭敬的模樣來。
可後來在那一日的皇緞甄選,韓英秀沒有能好好發揮,甚至還讓周玉和丟了臉麵,周家的所有人都不待見她了。
翠翠提到此,倒是覺得韓英秀是自作自受:“如今周家別說是正頭上的那些主子們了,就是下頭的妾室丫鬟,也都不大將她當回事。前兩日聽說是廚房裏頭的東西不新鮮了,讓她吃著不痛快了,吐了兩日沒見好。周玉和整日不在府中,讓她好好休息,將管家權力交給了下頭的妾室。”
妾室自然不會讓韓英秀好過,連個大夫都沒給韓英秀請,生生拖了兩日,結果今兒一早,韓英秀的身子就見了紅。
連韓映秋都沒想到,周家能做到這般地步,她皺了眉:“再怎麽說,韓英秀懷的也是周家的孩子,周家尚且不至於這般對她吧?”
翠翠撇了撇嘴,提起周家也是滿口不屑:“少夫人還不知道吧?周家可找了好幾次人來測算把脈了,都說少夫人懷的是個女胎,所以周家不喜呢。”
韓映秋冷笑:“這就怪不得了。若是放在許州城裏頭任何一個富戶人家,頭胎是個女兒又如何?又不是日後再生不出男孩兒了,好生教養著就是了。”
翠翠也明白韓映秋的意思:“是啊,可周家本不是富裕人家。是不知走了哪門子的狗0屎0運一月成了許州首富。周家老爺子和老夫人還是那小家子的性子,不喜女兒也不知裝出個樣子來。奴婢還聽到了些許傳言,說是如今周家少奶奶這孩子都不知能不能保住呢!”
算起來,韓英秀肚子裏的孩子也有五個月大小了。若真是這時候保不住,隻怕韓英秀氣也要氣死吧?
韓映秋也點頭:“你記得時時提醒我,這些日子少去見她才好。否則若她的孩子保不住怨怪到我這裏,我才是那最倒黴的。”
聽聞此言,翠翠也掩嘴而笑:“少夫人如此聰慧,何須奴婢提醒?”
韓映秋淺笑:“不過我瞧著,隻怕我這位妹妹也未必是個好欺負的主兒呢!”
——
就如韓映秋猜測,許州城這兩日便是傳遍了。
說是那新婚不過幾月的周家大少周玉和,和少奶奶韓英秀整日在府中鬧的不可開交。
無非便是韓英秀想要將管家之權從下頭妾室的手中拿回來,可周玉和並不大待見韓英秀,讓她好生養胎。
韓英秀幹脆就拿孩子威脅周玉和,時而不願吃飯,時而又半夜裏請大夫前來,或者回到娘家哭訴,韓師爺又不得不親自上門勸說。惹的周家一門整日裏的雞犬不寧,就連再一次開堂審理洛扶柳,周玉和大約都被那一地雞毛給絆住了腳步,破天荒地沒有親自前來府衙。
其實經曆了上一次的堂審,明眼人都瞧得出洛扶柳是被冤枉的。
但誰都沒想到,這一次的堂審,不僅僅是孔元洲,竟是連“狀告洛家”的何家都改了口!
何家這一次是直接將那消失的“新娘子”石瑤娘給帶了出來,石瑤娘已經瘋傻,卻在見到那位寨子裏的二當家的時候,驚恐尖叫,幾乎不受控製。
於是何家開始趁機痛訴威武寨的人將他的新娘子石瑤娘搶了去,然後欺負了石瑤娘,還妄圖嫁禍給洛扶柳之事。
一時之間,這堂中的情況便開始翻轉,連知府大人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何威:“連你們何家也翻供了?”
一旁的明緯這才意識到,這些日子他隻顧著家裏頭的那些汙糟事情,以為何家是必定不會出問題的,萬沒想到問題就真的出在了何家!
何威帶著石瑤娘跪在堂中,聲淚俱下地控訴了起來:“我們何家也實在是被蒙在鼓裏,一心隻想著早點兒找到瑤娘,才聽信了那威武寨裏頭的人的胡言亂語!我可憐的瑤娘啊,是我們何家對不住你啊!”
他憤怒地看向了跪在地上的江海:“你們這一次若不給我們何家一個說法,我就是告到京裏頭去,也絕不會善罷甘休!”
說白了,何家想要錢。
自然了,這也有洛亭陽和田忠在背後給何威“出主意”的效果。
周家能在背後搞鬼,難不成他們洛家就不行了嗎?
比起周家給何家的那點兒蠅頭小利,讓整個威武寨都來給何家賠償,豈不是更能讓何家高興?
自然了,也就是何威這麽好哄騙之人,方才這樣輕易被說動。
何威如今是反水,不管明緯怎麽勸說怎麽暗示,他都不會再改變了。
加上還有孔元洲也篤定了那一日是見到洛扶柳,但卻沒有聽清洛扶柳和江海說什麽,這事兒在知府這裏,也隻能朝著另一個方向明朗起來。
威武寨的人貪圖石瑤娘美色,在石瑤娘的喜轎前往何府的當日擄走了石瑤娘,而後嫁禍給了洛扶柳。
知府大人的驚堂木這麽一拍下去,便是蓋棺定論了。哪怕這事兒之中還有許多疑點,這位隻想著盡快結案不要惹事的知府大人,也不會再多問一句了。
直到知府大喊一聲“結案”,明緯還愣愣地站在堂中。
他……就這麽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