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大宴開席
韓映秋話落，周圍便是一片寂靜，無人敢再反駁什麽。
唯有一個又一個巴掌落在李婆子臉上的聲音，仿佛在警醒著周圍的所有人。
那李婆子一改之前的囂張模樣，一時之間被打的竟是一個字都說不出口了。
韓映秋則是回頭，環顧眾人：“你們是不是以為，沒有了她，我這場大宴就辦不成了？”
廚房裏有幾個和李婆子相熟的婆子丫頭低了頭，自不會顯露在臉上什麽，但她們顯然也是不服氣的。
韓映秋冷笑：“這場大宴若辦不成，你們應當都知道，洛家會有什麽後果。若洛家得了那樣的後果，難不成你們會有幾分好日子？”
她指了指李婆子：“她是不必害怕什麽的，因為她或許已經早就找好下家了。就算還沒有，她這些年在洛家的油水也足夠她安安穩穩地買回自己的身契，回鄉養老去了。可你們呢？”
韓映秋一步步地走向低著頭的那些丫鬟婆子，語氣平靜：“若洛家出事，你們以為你們就能平安脫身？我韓映秋從不是個菩薩心腸的人，若洛家出事是因為此次大宴沒有辦好，你們一個都別想逃。”
她冷笑：“就算是到了人牙子那兒我也會明說，是你們這些做奴才的辦事不盡心，才叫洛家走到這般地步。到時候我也要瞧瞧，你們能被賣到什麽樣的好人家，去做什麽樣的活，比在我這洛家廚房裏頭做的還舒服的。”
即便是洛家到了如今這般地步，也從不會苛待下人們。
果然，聽了韓映秋這話，廚房裏頭的那些本還向著李婆子的丫鬟婆子們，都是麵麵相覷，而後生出了幾分心虛。
韓映秋則是回頭看向了翠翠：“你去接手今日廚房的事情，若有任何人不配合，不必來問我，直接洛家家規伺候，而後找人牙子來發賣就是。”
誰都沒想到韓映秋會做出如此決斷。
翠翠點頭，數著差不多五十個巴掌過了，也總算是停了手。那李婆子被打的臉上紅腫，晃了晃身體，便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韓映秋回眸，對眾人最後警告：“若我洛家今日辦成這大宴，日後大家的日子都好過。可若是辦不成，我洛家不好過，你們便是十倍的不好過。所以要不要繼續跟著李婆子，你們自個兒看著辦就是。但若敢有一人阻撓今日之事，我必不放過你們！”
此話一出，眾人都是低了頭，沒有人再敢有異議。
韓映秋則是看向了倒在地上的李婆子：“看在你在洛家伺候三十餘載的份兒上，你今兒受了罰，這事兒我便當做是結了。從今兒開始，你就去下頭的莊子裏伺候。若你不願意，我便將身契還給你，你自行離開洛府就是。”
“嗚嗚嗚——”
李婆子躺在地上，隻覺得自己的雙頰火辣辣地疼痛著，頭腦也十分暈眩，甚至連韓映秋在說什麽都聽不清，耳旁“嗡嗡”作響。
她不由地甩了甩自己的頭，還想說些什麽，已然被下頭的小廝連拖帶拽地拉了下去。
韓映秋則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對廚房眾人道：“做好你們的事情，洛家自不會虧待你們。”
眾人低頭，無人再敢學李婆子。
韓映秋沒察覺，此刻洛亭陽正扶著洛母站在角落裏，看著廚房發生的一切。
自洛家出事之後，洛母的身子一向不好，幾乎將整個後頭都交給了洛亭陽和韓映秋。
她今兒是在十分昂心不下，這才讓洛亭陽帶自己來廚房瞧瞧，就瞧見了韓映秋大發脾氣這一幕。
但洛母的臉上，卻帶著笑容，微微點頭，對韓映秋表示讚賞：“李婆子在府中一向都倚老賣老，仗著已經故去的大嫂嫂的勢，平日裏也不敬尊長的。倒是沒想到，你這媳婦處置她處置的如此果斷。今日之後，隻怕不會再有人敢如此做派了。”
洛亭陽微微頷首，看著韓映秋的表情裏，也多了幾分複雜：“母親喜歡她？”
洛母自然知道洛亭陽這是什麽意思，輕歎一口氣，也拍了拍洛亭陽的手：“陽兒，你是母親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母親的心裏明白，你是想著蘇月遙的，心裏隻有她一人。可秋兒是個好孩子，她如今嫁過來了，咱們也都瞧見了，你……”
“娘，不必多說了。”
洛亭陽的心裏生出了一種奇怪的感覺，他說不上那是什麽，但眼神也落在了前方站在廚房門口的韓映秋身上：“我知道娘想說什麽。有些事情我還有所疑慮，但也請娘放心。我知道韓映秋不是壞人，她一心為了洛家，我必不會虧待她。”
想起那一夜……
洛亭陽的心裏也越發有幾分疑惑，仿佛迷霧重重就在眼前，但他馬上就要觸碰到真相。
洛母點了點頭，不再多言：“知道你一向是個有主意的孩子。陽兒，我也隻希望你記得，要珍惜身邊所在之人，別等到再一次失去，追悔莫及。娘很喜歡秋兒，隻盼著你也不要負了秋兒，不要負了自己才好。”
洛亭陽點頭，不再多言。
洛母拉扯著洛亭陽的手，轉了身：“行了，後院裏有秋兒，為娘很是放心。回頭你告訴秋兒，這府中剩下的雖大多都是老人了，但按著她的心思來。若有她覺得留不得的，隻管打發了就是，也不必來詢問我了。”
洛亭陽點頭，親自送了洛母去前頭。
韓映秋並不知他們二人看了自己許久，吩咐了翠翠將這裏的事情安頓好之後，也去往前廳。
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待到天色大亮之時，也該有客人前來。
這一席的大宴，終究要拉開帷幕。
——
今日洛家所有人，都身著盛裝華服裝，沒有一人怠慢。
便是前兩日才從牢中*出來的洛扶柳，今兒也是強撐著精神。
這一場大宴看上去隻是因為洛府拿下了皇緞的訂單而高興請客，但事實上，卻是生意場上的一場“對決”。
通常情況下，在大宴之上，他們基本上就會確定接下來要和許州的其他商戶如何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