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嗯，是我ii.
幻夢境內，星靈之主操控著牧野的身體從床底下爬出來。
祂四肢並用地爬到臥室內的破窗戶前，鼻子抽動了一下，直接跳出窗口。
無形之中一股莫名的吸引力在吸引著牧野的身體。
星靈之主一瞬間就判斷出來牧野靈魂體所在的位置。
可當祂望向幻夢境內漆黑的穹頂時祂後退了一步。
“嗡……”漆黑的穹頂仿佛又一次被更深沉的黑暗浸染，一聲低沉的共振聲讓牧野的身體顫抖起來。
星靈之主躊躇片刻，褐色的豎瞳登時占據了牧野的眼睛。
“哈斯塔……”
尖銳嘶啞的聲音從牧野喉嚨中擠出，星靈之主像是瘋了一般操控著牧野的身體，視幻夢境裏的各式建築如無物，一路橫推過去。
速度快到了極致，像是在一寸寸撕裂這片世界。
……
地下室內，空氣晦澀難明，似乎有什麽存在即將降臨在這片世界一般，整個幻夢境都開始不斷抖動。
背生雙翅的徐宏顫抖著跪在地上，隨著他背部生出的雙翅，緊接著就是一陣令人牙酸仿佛是卵生動物破殼而出的細碎聲響。
他身上的人類皮囊開始寸寸碎裂，黃綠色的汁液不斷從裂口出噴湧而出。
“嗬……”一陣低鳴的顫音從裂口中傳出。
徐宏的身體停止顫抖，一頭極具壓迫感的生物破體而出。
一旁靠著自己雙手一點一點挪動上半身的牧野錯愕的看著從徐宏體內出來的生物，一種他從未見到過的生物。
像是由多種動物拚接而成的人形生物，它胸生雙翅，下體部如同飛蛾腹部，它的爪子像是鳥類的不等趾足，三趾朝前一趾朝後。
頭頂兩根堅硬的觸須配上它枯槁如同史前小型食肉恐龍一般的頭顱，牧野覺得這東西就像是造物主用邊角料隨意糅合出來用來惡心人的東西。
“為什麽.……”滯澀的聲音從怪物口中發出。
牧野感覺這聲音仿佛不是通過空氣介質傳播，而是在那麽一瞬間直接在自己腦海裏響起來的一樣。
伸手觸碰到自己的下半身，牧野愣了一下。
一雙灰白色，瞳孔如同細針一般大小的眼睛正盯著自己。
牧野轉頭用盡力氣抬頭看向直立身高三米多的怪物，它的頭顱好像正好卡在了地下室的天花板上。
“你還有意識？”牧野試探性問道。
“為什麽你懂這些文字，我已經把關鍵信息抹除了。為什麽你能夠讀出來這種文字，為什麽你要在這裏召喚祂，為什麽.……”
不斷的質問聲在牧野的腦海裏隆隆作響，他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懂這些文字，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能夠補全被抹除的信息。
但他知道，自己要活。
如果自己死在了這裏，那還不如拉著所有人陪葬。
“從進入這片幻境以來，是你們一步步把我逼到這裏來。”牧野伸手按在自己的下半身上：“我有的選嗎？”
“妮娜說的對。”牧野側過腦袋看向站在印記中心仿佛被停滯時間一般紋絲不動沒有生氣的妮娜，大聲喝道：“聖光早就背叛了你！”
“徐宏這是你自己親手開啟的故事啊!”
牧野如同惡魔低語一般的聲音在地下室內不斷盤旋，變作怪物的徐宏僵在原地，醜陋的臉龐上黑氣不斷四溢。
他龐大的身軀岣嶁，不由自主地朝向妮娜跪伏。
一刹那間，時間仿佛真的停滯，連空間都被禁錮住。
牧野不由得的看向妮娜，看向妮娜身後扭曲雜糅的空間。
失去生氣的妮娜僵硬的托起自己懷中的肉瘤，她淺藍色的眸子逐漸暗淡，漆黑爬滿了她的眸子。
霎時間，地下室內的煤油燈熄滅。
一陣陣仿佛咀嚼肉類纖維的聲音在黑暗中不斷湧現。
牧野好像明白了黑暗中正在發生的事情，他轉頭看向跪伏在地的徐宏。
他感受不到憤怒，有的隻是徐宏身上傳出的那抹敬畏感以及常人難以發覺的戰栗。
這抹看不穿的黑暗裏，妮娜正在吃自己的孩子。
而徐宏卻依舊在跪拜那不知道是否已經降臨的神明。
怪誕扭曲，牧野隻能想到這兩個詞。
觸碰著自己的下半身，牧野不知道怎麽才能將自己縫合起來。
他很著急，周圍的黑暗好似不斷在滲透一些難以言明瘋狂雜亂的信息。
他僅僅隻是能感受到，但卻觸摸不到。
這些信息洄遊在他身體周圍，好像找不到浸入的入口一般。
“轟……”
一聲沉悶的爆響從地下室的天花板上傳來蓋過了妮娜的咀嚼的聲音。
“轟……”
又是一道爆裂聲響，仿佛近在耳旁一樣。
牧野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吸引力。
“來了嗎？”
“轟！砰……”
在第三聲爆響傳來的瞬間，地下室的天花板嘭然碎裂。
一道周身縈繞著灰色星芒的身影從天而降。
牧野呆愣著看著這道身影。
看著這道身影四肢著地，像是犬類動物一樣猩紅這雙眼。
“你他嗎真是……”
牧野話還沒說完，強大的吸力將他的分離開來的兩半精神體扭曲糅合直奔他的身體眉心而去。
“我就知道你會來。”回歸本體的牧野先是一陣興奮，而後一陣鑽心的痛感讓他一陣抽動：“你把我的身體當成什麽了？！”
縮回旋渦裏的星靈之主悶聲道：“第一次自己用，不太習慣。”
“謝謝你了。另一個我。”牧野緩緩起身，無視自己手臂掌心膝蓋裸露出來的骨頭，他朗聲道：“這幾個月給你免房租了！”
星靈之主沉默。
回到自己身體懷抱的牧野止住了自己的興奮。
他默然地看著被自己周身縈繞的灰色星芒照亮的地下室。
徐宏依舊在跪伏。
而妮娜已經啃食完那顆黑色肉瘤，繼續瘋狂地啃食著自己的手掌。
“滴答滴答。”
汙血不斷從妮娜麵目全非的手掌上滴落。
在她身後那所謂的無以名狀者，此刻也浮現了祂的身影。
黃色的兜帽袍服將祂的身形包裹，看不清祂的臉也感受不清祂的存在。
但牧野知道祂正在看著自己。
“哈斯塔。”星靈之主的聲音裏帶著一絲厭惡的情緒：“誰召喚的？”
“嗯，是我。”牧野麵無表情的說道。
星靈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