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蘇醒後的王起淵ii.
楚安微微一愣,下意識回頭看去,沈慈也是略略抬眉,兩人眼神交匯了一瞬,又驀的閃過,屋子裏氣氛有些許凝重,這小小舉動無人察覺偏偏盡數落進了王起淵眼裏。
他不動神色地看了一眼楚安,百穀蟲的少穀主,倒是年少有為。
“都出去。”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多了幾分荏厲,話音落地其他幾位護衛轉身就走,楚安也算識趣,跟著也轉身走了,留下沈煜眉頭緊蹙的看著兩人。
“你們有話好好……”說字還沒到嘴邊,又是一聲厲喝。
“出去。”可見王起淵這會兒情緒湧動的厲害。
沈慈眉頭倏地一下也擰了起來,她費盡心思去了半條命救回來的人這會兒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倒窩裏橫起來了。
啪嗒一聲門被帶上,屋子裏又歸於一片死寂,王起淵盯住眼前的女人,心思百轉千回。
“誰讓你來的。”
沈慈挑了挑眉,語氣也不算好,“穆將軍讓我來的,他說他回京時你們遇到了好幾波刺客,希望我能提前到達晉州給你做些準備。”
話音落地,王起淵臉色沉了沉,“這一路可出了什麽事?”
沈慈看向王起淵,抿唇思索了片刻,猜測著眼前這人到底是知道了什麽故意這樣問還是什麽也不知道隨口這樣問。
幾個呼吸後真假參半道:“過江陰關的時候遇見了一夥山匪,救下個姑娘,在江陰關住了一晚,燒了個宅子,其他便沒有了。”
她隱去了從客棧裏把他救出來,又送上這道觀最後廢了半條命把他從閻王爺手裏撈回來的事兒,真真假假的,反而讓人無話可說。
畢竟,山匪,姑娘,放火燒宅,已經夠了。
果然,王起淵聽後臉色又黑了不少,長歎一口氣說:“太險了,你一個女子家,我這就派人送你回京中。”
說完就要對著外頭喚人進來,要讓那群護衛知曉,緊趕慢趕累死累活的把沈慈護送到了晉州,這會兒又要把她送回京中,恐怕都會覺得這對夫妻,可真讓人費心啊。
沈慈立刻擺手說:“我進晉州的時候你的人已經被盯上了,恐怕是你們一進晉州就被盯上了,這會兒要是再有旁的動作,隻怕明日這兒就會被圍剿了,既然我都來了,你又醒了,便從長計議吧。”
一句話後還怕打動不了王起淵又加了一句,“且不提你如今剛剛蘇醒,便是我在這裏也能多照顧你幾分。”
情理交加,王起淵臉色總算好看了些許,隻是眉頭還蹙著,似乎還有些猶豫。
下一秒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怎麽了,怎麽都站在外頭,出什麽事兒了?”
衛宥聲音裏漫起了幾分輕鬆,顯然是交代他的事情已經做完了。
沈煜自然知道衛宥的身份,想也沒想便把他推了進來,估摸著是擔心他們兩人在屋子裏爭執起來,特地讓衛宥前來“送死。”
啪嗒一聲門被推開,帶入了一室冷風,可惜,沒有王起淵的臉色冰冷。
“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你們繼續,繼續……”衛宥踏入半隻腳就察覺不對,立刻追了一句轉身就要往外逃跑,可外頭的人哪裏會給他機會,幾乎是推嚷著把他又塞了進去。
一個屋子三個人,大眼瞪小眼的,氣氛更加古怪了。
“你們……”王起淵看著眼前的妻子和貴為王爺卻把自己當個夥夫的衛宥,一股子後怕從心底升了上來,萬一,他們在路上出了什麽事情該怎麽辦?
“咳咳。”猛烈地咳嗽聲響起,顯然是驚怒攻心了。
沈慈歎了口氣,走過去給他順了順氣,順勢道:“對了,姑娘是衛宥救的,宅子也是衛宥燒的,你可以放心,不會有人來找麻煩的。”
說完後衝著衛宥使了使眼色,把這鍋結結實實的甩在了一臉懵的的男人身上。
半晌後,王起淵終於順過氣來,殊不知這會兒隻是他驚懼的第一重罷了,之後第二重第三重時他才逐漸了解到這一路上,自己這看似嬌弱的妻並著衛宥做了多少“好事。”
夜深,王起淵的屋子亮起微弱的燭光,衛宥站在門口看著沈慈,帶著幾分疑惑壓低了聲音道:“姑娘什麽時候是我救的了?宅子又什麽時候是我燒的了?”
沈慈頭也不回得往另一屋子走去,丟下一句:“今天你替王起淵守夜。”
說完後揮一揮衣袖不在乎身後的人背了多少黑鍋。
……
叩叩兩聲輕響,“進來。”
沈慈輕手輕腳的推門進去,瞥見躺在床榻上昏睡的女子,眼神裏閃過一絲愧責。
救下她也不過一念之間,誰曾想到這會兒她會用自己的命去換她的命。
楚安見她進來,倒了杯熱茶遞過去說:“情況雖然算不上好,但是也不至於立刻昏死過去,我已經用我身上帶著最好的藥給她把命吊著了,能不能活下來且看她自己造化,你也不必太過愧疚,是她一定要我用她的命換你的命的。”
沈慈一愣,等聽完所有的話才知道自己無心之中做的事情,竟然立刻有了回報,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麽好。
“今晚,一定要保住她的命,明日……”
“不行,你又想放血嗎?”楚安眉頭緊皺,一聲厲喝後察覺自己有些失態了,趕緊壓低了聲音勸道:“她跟王起淵不同,王起淵是身受重傷,你的血能愈合傷口才把人從鬼門關救了回來,她是自願吞服換命蠱蟲,用精血養了蠱蟲一個時辰後易轉到你的體內裏,她的精血已經空了,哪怕是你的血也追補不回來,還容易壞事兒,千萬不可。”
見她不語又老媽子似的叮囑了一句,“千萬不可,聽見沒有?”
沈慈沉默了一瞬,放下茶杯,歎了口氣說:“聽見了,那可還有什麽別的法子?”
楚安怕說沒有她就又要放血,這麽個寶貝疙瘩可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血過多死了,隻得穩住說:“辦法自然是有,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