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先麻醉才行
千子萬子不如銀子好使，這一錠銀元寶下去，那小觀立刻側開了身子，伸手作揖道：“原來是幾位信主，快快請進。”
男子回頭瞥了一眼沈慈，這女子，當真是聰慧，世人常道先禮後兵，可實際上呢，先兵後禮或許得到的效果更好。
“走吧。”沈慈輕聲道，一行人順暢的進了長平觀，而落在後麵的男子主動承擔起了收尾工作，把那長平觀的門鎖的嚴嚴實實的，沒有他的鎖匙再想進出便難了。
這會兒，他還不知道，夜裏，這長平觀會有一命換一命的事兒發生。
……
“少爺，我們將軍怎麽樣了？”幾人把馬車停在了馬廄裏，這長平觀不愧是每年都收王家香火錢的觀閭，幾乎占了整個城南山頭不說，還七進七出，看似清貧，可內裏該有的一樣不少。
“目前情況還算穩定，你們去把周圍清一清，不該進的人一個都不許放進來。”沈慈伸手摸了摸王起淵的額角，又扒開了他的眼皮看了看，略略呼出一口濁氣後道。
“是，外頭的情況就交給我們吧，少爺，那蠱蟲……”屠平臉上還雜著幾分擔憂，似乎還是有些難以置信，沈慈就這樣把那雙命蠱蟲納入體內了。
“無妨，已經過了半個時辰了，要發作早就發作了，別浪費時間了，雙命蠱蟲隻能吊著你家將軍的命，要想把人救回來，少不了還要花些功夫，你我等得起，你家將軍等不起了。”
沈慈眉頭微擰，看向屠平語速極快地說道，說完後屠平臉色果然倏地一變，立刻點頭轉身帶著另一護衛往外走去。
時不可待，屠平與那護衛剛一轉身，她便又掏出那柄小刀，幾乎未曾思索便在手腕上劃開一個寸長的口子，霎時，鮮血流淌，比在那客棧裏劃破手心時湧的更快了些。
王起淵身上傷口待會肯定是要縫合起來的，幹脆直接湊到了他的嘴邊，讓那還溫熱的鮮血順著手腕流進嘴角之中。
思緒一轉，又回到前世，她還記得有一年，莊騰險些身死，她也是這樣把自己的血喂給他。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沈慈立刻收手，用手帕捂住手腕處的傷口，而這會兒，不過小捧鮮血，王起淵的臉色已經好看了許多。
“好香啊，你又放血了？”男子還沒走近便又嗅到一股子香氣，看向沈慈後問道，雖是問句，但說出來卻是肯定的語氣。
她的血雖有奇效，但是卻從不曾聽見誰說有什麽味道……
念及此處，幹脆也不藏著掖著了，可沒曾想等她取下手帕時才發現傷口已經愈合了。
沈慈心中琢磨了幾瞬，想來一是因為她自身的痊愈功能本來就比旁人快上血多，二來那雙命蠱蟲恐怕不止讓血液流速加快一個作用，所以她這傷口才會比平日愈合的更快幾分。
“已經好了？你平時傷口好的也這麽快嗎？”男子眼神一直停在她的手腕上，見狀聲音裏雜著幾分意外地開口問道。
“平時要慢很多，雙命蠱蟲還有加快傷口痊愈的功效嗎？”沈慈隨口回答，也不算胡謅，比起現在平時的確是慢上許多了。
“嗯，除了讓傷口愈合的更快些，血液流動的速度也更快些之外，雙命蠱蟲能吊住人性命最大的原因其實是……”男子頓了頓，伸手指了指王起淵的脖頸處，示意沈慈去摸摸看。
沈慈挑了挑眉，心裏有了猜測。
與其說雙命蠱蟲是蠱，不如說是一種腎上腺素之類的東西。
“唔，原來是這樣，我讓人把外麵清空了，待會……”沈慈看了一眼窗外，外麵天已經漸漸陰了下來，看起來晚上或許會有一場狂風暴雨，這種情況下，如果沒有好的設備進行手術，一旦感染了，那是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來。
她抿唇思索片刻後搖頭道：“夜裏有風雨，恐怕要等到明天了。”
誰知話音剛剛落地，一句不行把她的話打了回來。
“吊住一個普通人的性命，最長能到七個時辰，可王起淵不一樣，他內裏深厚，蠱蟲最多三個時辰，從納入體內到如今已經過去一半時間了。”
男子眉頭緊皺，看向王起淵胸口處的傷口，尤其是那太乙蘭花隻能起到一定的止血作用，時間一長，傷口如果再次開裂，隻怕後果不堪設想。
沈慈歎了口氣，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
“如此說來便是硬著頭皮也得上了。”說完後她便附身仔仔細細的查看起王起淵的傷勢，胸口上的傷口需要縫合，好在晉州已經深秋了，傷口不僅沒生腐肉，甚至連膿瘡都沒有，清理起來要容易許多。
隻是，傷口著實太深，已經見得到內裏血肉，要想縫合，少不了麻醉，否則，疼也能把人疼死。
“你可有什麽麻醉的法子？”沈慈琢磨一二，轉頭看向男子問道。
男子搖頭，“我還想問你呢，你那血液可能麻醉？”
這話一出兩人都沉默半晌，顯然這會又入了死巷子裏，畢竟若是沒有麻醉就動手縫合那是嫌王起淵死的不夠快。
“醇酒呢？”男子想起什麽似的問道。
酒精麻醉是最常見也是最易得的。
沈慈搖頭，“若是傷口再好一點，他人稍稍慶幸一些倒是可以醇酒麻醉，可現在這情況，隻怕麻醉不成反出其他變故。”
剛一說完她便一愣，思索著自己剛剛說出來的話語，抿嘴模樣看起來有幾分肅穆，惹的身邊男子多看了好幾眼。
這氣勢，當真不像個女子。
“去找些醇酒來吧。”片刻後，沈慈眉頭略略鬆弛下來，站起身來吩咐了一句。
男子似乎也猜到了她要做些什麽，嗯了一聲說：“一炷香的時間夠了嗎？”
明明是他去尋酒，卻問她一炷香的時間夠了嗎，顯然是知道她不想讓人在眼前看著她放血。
沈慈心下清明，這是準備先示好了。
“嗯，這長平觀中若是沒有，可以驅馬去山腳下的一些莊戶中，或許能尋到女兒紅。”
男子應下，轉身出門，還貼心的把門給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