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你就是、安小姐？

  再次醒來，外麵的陽光已經刺眼。


  房裏沒人。


  安羽籬隻是微微睜了睜眼，便又闔上，她覺得似乎隻是睜開眼睛，就足以耗盡她的力氣。


  一夜昏睡，卻也是一夜沒睡，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麽，但好像當時的自己遊離於身體之外，她對他的所作所為，無力抗拒。


  原本重重垂下的窗簾此時早已被拉開，陽光很好，使這個屋子不再像晚上一樣陰沉令人窒息。


  她忍著腹中的饑餓、軟綿綿的身膀、一動就像撕裂一樣的下身，掙紮著坐起來，發絲散亂在肩前肩後，身上覆著一張紫色床單，四角有流蘇，就是那晚她看到的那張沒錯。她終究逃不過這間房子。


  就像——她終究逃不出他畫的圓圈。


  把床單裹到身上，艱難的下床，每移動一步，身體都伴隨著要被撕裂的疼痛。


  掙紮著踱到浴室，看到昨晚混亂的現場：胸衣被丟到浴室門一角、然後是底褲、再往裏，湖藍色的長裙懨懨的搭在浴缸邊沿。


  視線上移，她被對麵鏡子裏的自己嚇了一跳，卷發淩亂的散開，毫無血色的臉在紫色床單的映襯下更加蒼白，鬆手——床單滑落。鏡子裏的這位，是安羽籬嗎……


  安羽籬，這是你嗎……


  脖頸、鎖骨、胸前，處處都是他留下的紫紅痕跡，原本晶瑩有神的眼睛現在卻像死魚一樣透著暗濁的光……


  她苦笑、用力打開噴頭開關，跌坐在浴缸裏，拚命地洗刷著身體的屈辱，拚命地、想洗去他留下的痕跡……


  越來越熱、越來越沒有力氣，空氣變得漸漸稀薄，垂下頭，意識漸漸模糊……


  直到似乎聽到有人在吵——


  “哎呀——小姐你怎麽睡到這裏啦。”


  然後，她被人架起，裹上散在地板上的床單，架到床上去。


  溫度漸漸冷卻，她睜開雙眼：聚焦，眼前是一個慈眉善目的中年女人。


  “醒啦，可不能那樣泡澡，容易出事兒的——”溫和的聲音傳到耳邊，安羽籬怔怔的看著那女人，看著她拾起她散在浴室裏的衣服，然後手腳麻利的烘幹、再拿到她的麵前。


  “你——”


  “我是這裏的老保姆啦，都叫我薑姨，你也可以這麽叫。”慈愛的眼神打量著裹著床單倚在床頭安羽籬，眼睛落在她滿是紫紅痕跡的鎖骨上。


  “阿哲這孩子，還是這麽任性，都這麽大人了……”薑媽歎口氣搖了搖頭，但是，安羽籬聽得出，她的語氣裏淨是寵溺，絲毫沒有責備的意思。


  阿哲、就是何胤哲，也就是現在的何弈澤，後來安羽籬才知道，隻有薑姨，一直習慣的叫他阿哲，何弈澤也隻恩典薑姨一人這麽稱呼自己。


  安羽籬別過頭去，偷偷抹掉要流出眼角的淚。


  這期間的屈辱，豈是幾句寵溺的責備能埋單的……


  薑姨看出了這姑娘的心事，“你就是，安小姐吧？我和何太太近乎大，看著阿哲從小長大的，看著這幾年他一步步走來吃的苦，你啊——別怨他……”


  安羽籬聽到這，委屈的淚倏然落下，不怨他……怨自己嗎……


  她閉上眼，把身體滑進床單裏，“如果您說完了，我可以自己呆一會兒嗎。”


  薑姨疼惜的搖搖頭，“衣服幹了，這裏有粥，很久沒吃飯了吧，餓了就吃一點，不夠我再做……”


  起身走出去，語氣一貫的溫和。


  安羽籬側眼看看床頭櫃上的粥，絕望的皺起眉頭，起身、穿上衣服。


  來到窗前，遠處是蔚藍的大海，碧藍天暖，風輕雲淡。


  現在的她平靜的看著所及之處的一切，神情從未像現在這樣堅定過——


  何弈澤，你以讓我生不如死為樂，我就偏不讓你快樂，如果我死了，看你拿什麽取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