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心神入定，劍出華山。
王極說道：“平神醫，我想要研讀你的醫書，向你請教醫術。”
平一指有些詫異，說道：“王極小子，你雖然沒有內力，但也是習武之人吧？身為江湖中人，不去學上乘武功，反而來學醫？何苦來哉。”
平一指成名以後，來找他看病治傷的人不少，但是要找他學醫術的人，至今為止隻有王極一人。
醫者，地位是非常底下。
平一指就算是江湖中的神醫，可是在日月神教中也沒有幾人真正尊敬他。不要說東方不敗和任我行這樣的人物，就算是黑木崖上的一個小頭目，都可以指使他嗬斥他。
混江湖，有上乘武功，有實力，才能有地位。
平一指隻是個醫者，沒有武功，是個弱者，誰都可以欺負他。就像禦醫的醫術精湛，可是一旦惹得皇帝不滿意，就隨時可能掉腦袋。
王極說道：“平神醫如何才肯教我？要不，我拜你為師。”
平一指眼神閃爍，冷哼道：“哼，不教。”
王極的感知敏銳。
平一指的表情和眼神瞞不過王極。
王極知道平一指的內心動搖了。
平一指年紀大了，可是卻沒有一個徒弟。想要找一個合適的衣缽弟子傳承醫術，實在是太難。要是再沒有弟子，平一指這身高明的醫術，可能就要帶進棺材裏。
王極拿出包裹中的兩支百年人參，單膝跪在地上，誠懇道：“師父，弟子身無長物，除了一把長劍，就兩支長白山人參。還請師父看在弟子一片赤誠的份兒上，傳授醫術。”
求學，求學。
真正的學問都是求來的。
任何時代，知識都是最珍貴，最寶貴的資源。哪怕是二十一世紀，西方的高端技術一樣是嚴防死守，搞一些專利壁壘，要封鎖卡死華夏的發展和進步。
王極的求學態度真誠，心念堅定，能放得下身段。
平一指不會武功，但是他的醫術比王極強十倍。能拜他為師學習醫術，是王極天大的榮幸。
平一指急忙道：“老夫還沒有收你為弟子。你怎麽就跪下喊師父了呢？快起來。”
王極笑著說道：“是，師父。”
王極順勢站了起來。
平一指歎了口氣，說道：“老夫收徒是非常嚴格。你小子跟著老夫學三天。若是你有學醫的天賦，老夫就勉為其難收你做弟子。你要是沒有天賦，那就請你離開。”
……
不到一天的時間，平一指就服了。
王極診脈的技術非常紮實，處理正骨外傷很有一套，隻是在針灸和用藥上還很膚淺。
而且王極思維活躍，領悟力強。
平一指教了一遍，王極就能記住。不到三天，平一指就正式收了王極為弟子。
王極的生活作息非常規律。
每天早上起床，他會先誦讀一遍《大學》，然後是練拳練劍。
上午看醫書，下午跟著平一指學醫述，識別藥材。
想要保持良好的心境，讀經書是非常有必要。《大學》裏麵的道理，王極是認可的。
誠其意，正其心。
做到這兩點，心態就平和了，可以消除身上的戾氣。
平一指不會武功，但是他的眼光不低。任我行和東方不敗施展武功的時候，他都見過。
“王極沒有內力，卻有著一流武者的實力，真是了不起。要是學了內功心法，他豈不是能成為絕頂高手？”平一指心中暗道。
不知不覺，王極在醫館裏住了兩個月。
王極看完了醫館裏最後一本醫術，福至心靈，大腦一陣清明，思維比以往更加清晰。
“入定。”
王極臉上露出了笑容：“沒想到我每日誦讀《大學》，心靈得到升華，心境達到了‘入定’的境界。”
王極此刻心境，相當於佛門的禪定，也相當於讀書人中的大儒。有了入定的心境，王極學東西和練武會如有神助，比以前的精進速度更快。
“平一指的醫術我已經學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需要自己不斷醫治病人，積累經驗。理論可以教，可以學，但實際操作，卻是老師教不了，要靠自己。”王極心中暗道，“我該去學習內功和劍法了。”
……
王極對平一指說道：“師父，我打算去華山學劍。”
平一指驚訝道：“你要去華山派？你若是想學高深的武功，老夫可以引見你到日月神教，黑木崖上也有上乘武學。”
平一指是日月神教的人。他當然希望王極能加入日月神教。
王極說道：“師父，喜歡劍法。華山派曾經是五嶽劍派的盟主。現在華山派雖然落魄，但是那些劍術秘籍還在。劍出華山，此言不虛。黑木崖上麵可沒有那麽多的上乘劍法。”
華山派繼承了全真教的一部分傳承，又有陳摶老祖的傳承，更是專業研習劍術數百年。劍法底蘊不是其他門派可比。單論劍術的專業性，武當山比起華山派可能都要差半籌。
王極喜歡練劍，決定要做一個劍客，要學劍肯定是去最強的劍術門派。
華山派，是王極的不二之選。
平一指說道：“可是，華山派是名門正派，老夫是日月神教的人，你是老夫的弟子。你去華山學劍，合適嗎？”
王極微微一笑，灑脫說道：“師父，您已經過了知天命的年紀，早就該看開一些事情。什麽是正道什麽是魔道？心正則人正。若是心術不正，就算身在道家佛門，也是魔頭。”
王極心境入定之後就知道，心魔，才是真正的“魔”。
平一指猶豫了一下，點頭說道：“你小子說得對。既然你心意已決，那就去華山吧。老夫的醫術你已經學了八九成，可以出師了。”
平一指包上了幹糧和銀子，讓王極帶上在路上用。
王極說道：“師父，你年紀大了，別什麽事情都親力親為。我走了以後，您要保重身體，最好是多招收幾個藥童來幫忙打理醫館。那樣你就輕鬆很多。”
王極沒有勸說平一指給人看病的時候，不要再殺一人救一人。
平一指看似性格怪異，但那是人們不了解他。
王極跟平一指相處這些日子，摸清楚他的性格特點，知道平一指喜歡安靜，不想被打攪，這才定了“殺一人救一人”的規矩。
平一指是為了把一些病人擋在規矩之外。
否則，病人會無窮無盡，平一指累死也診治不完。
……
王極背上包裹，拿起長劍，前往華山。
途中遇到了嶽不群和餘滄海正在廝殺。
華山派和青城派的弟子們站在一旁。不遠處還有一個衣衫襤褸的小乞丐。
王極要是沒有猜錯，這個小乞丐就是林平之。
王極目不轉睛地看著嶽不群和餘滄海的劍招。
“嶽不群的劍招精妙，比餘滄海要強一些。可惜的是，嶽不群的劍術好像沒有達到人劍合一的層次。”
嶽不群沒有達到人劍合一，可是有著紫霞神功的內力加持，攻擊力也是非常強。
王極目前還不是嶽不群的對手。嶽不群的輕功，王極就不會。
餘滄海的劍法和內力都弱了嶽不群一籌，肯定不是嶽不群的對手。
王極暗道：“餘滄海輸了。”
嶽不群震斷了餘滄海的長劍，抱拳說道：“餘觀主，林平之嶽某要帶走。你請自便吧。”
餘滄海冷聲說道：“嶽掌門，林平之殺了我的兒子，此事不會就這麽算了。”
嶽不群笑著說道：“餘觀主有什麽招，嶽某接著就是了。”
餘滄海冷哼一聲，對弟子們說道：“格老子的，我們走。”
寧中則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剛才廝殺，她是真的很擔心，畢竟刀劍無眼，沒有人能保證嶽不群不受傷。
現在好了，擊敗了餘滄海。
林平之走到嶽不群跟前，跪在地上磕頭：“求嶽先生收我為徒。我林平之願意拜在華山派門下。”
嶽不群點頭說道：“好。那嶽某今天就收你為徒……”
突然。
王極說道：“且慢。”
華山派的人都看了過來。
嶽不群眉頭一皺，收林平之為弟子，是他計劃中的一環，容不得別人破壞。
嶽不群說道：“閣下是什麽人？我華山派收弟子，和你沒有關係吧？”
王極說道：“嶽先生誤會了。在下王極，一個散修劍客。我不是要阻止嶽先生收徒弟，其實，我就是要去華山，打算拜嶽先生門下學劍。嶽先生既然決定收徒弟，不如就因利乘便，我也拜嶽先生為師。”
嶽不群和寧中則都愣住了。
王極是要拜師？
嶽不群問道：“你為何要拜嶽某為師？”
王極說道：“我喜歡劍術。劍出華山，拳出少林，要學劍，華山派當然是首選。”
寧中則和嶽不群的臉上露出了自豪。
曾經的華山派，那是何等的風光啊……
劍出華山！
聽著就覺得揚眉吐氣。
嶽不群猶豫了一下，點頭說道：“既然王極小兄弟如此看得起華山派，那嶽某今天就收你做弟子。”
王極抱拳道：“多謝師父。”
嶽靈珊非常高興。她在華山派一直是最小，別人都是喊她小師妹。
現在她終於有了兩個師弟，可以做師姐了。
……
王極很會為人處世，很快就和華山派的人打成一片，融入到了集體當中。
林平之就差了很多。
林平之以前是少爺，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富裕生活，都是別人恭維他。現在形式逆轉，要林平之去恭維別人，他有些不適應。
不合群，融入不到華山派的團體當中，林平之就會顯得非常孤僻。要是短時間內，不能和華山派的弟子打成一片，以後華山派的人就會潛意識裏疏遠他，孤立他。那時候，林平之想要再次融入華山派，就更難了。
再過兩天，眾人就能回到華山。
夜晚。
華山派露營在一條小溪邊。
嶽靈珊拿著雞腿坐到了王極的身邊，說道：“王師弟，你以前是做什麽的？”
王極說道：“練劍，學醫。”
嶽靈珊說道：“那你練的是什麽劍法？”
王極說道：“我隻是散修，沒有上乘劍法，隻能練基礎劍招。”
嶽靈珊說道：“散修也太可伶了，居然隻能練基礎劍術。基礎劍術就那麽幾招，我七歲的時候就會練了。王師弟，你放心，以後我會傳你高深的華山劍法。咱們華山派的劍法，是天下聞名。”
王極笑著說道：“那就多謝師姐了。”
嶽靈珊談到劉正風金盆洗手的話題，臉上一陣惋惜：“其實，我不太相信劉正風師叔會和魔教勾結。可是劉師叔卻親口承認了自己和魔教曲洋是好友。劉箐姐姐和劉芹弟弟死得冤枉，他們什麽都不知道。”
王極說道：“入了江湖，那就是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想要活下去，唯一的辦法就是成為真正的強者。劉正風的武功不行，他那樣的人不適合行走江湖。”
嶽靈珊驚訝道：“王師弟，你好像對劉正風師叔很了解啊。金盆洗手的時候，莫非你也在場？”
王極搖了搖頭，說道：“我不了解劉正風，但是我了解人性。”
王極來到林平之身邊，遞給他半隻燒雞。
林平之看了王極一眼，目光中充滿了感激，整個華山派主動對自己好的人，就隻有師娘，師姐，王極。
王極說道：“小師弟，吃點東西。你餓一天了。”
林平之接過燒雞，問道：“王師兄，為何他們都願意跟你結交？為何他們都對你那麽好。”
王極說道：“不是他們對我好，而是我主動去結交他們。林師弟，做任何事情，你都要主動一些。”
林平之沉思了片刻，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了。多謝王師兄提點。”
王極看得出來，林平之根本就沒有明白。性格決定命運，林平之的性格有缺陷，要是不改，他將來一定會走極端。
王極拍了拍林平之的肩膀，說道：“填飽了肚子早點休息。明天一早我們還要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