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一無所有
“哈哈哈……”她輕笑出聲,唇邊的笑紋越來越深,眉眼彎彎,迸出了眼淚,竟是冰涼,眸色微冷:“我憑什麽要告訴你?你有什麽資格這樣要求我?就算我知道也不會告訴你,因為你從一開始就不配。”說完用力掙開孤獨影緊抓住自己雙肩手,憤然的轉身向橋頭走過去。
孤獨影聽得一怔,隨即對著胡星樂離去的背影便是大怒:“你算什麽東西?這樣的口氣和我說話,如果不是因為你,他也不會離開我的身邊,如果不是因為你,他也不會死。”
是啊!如果不是她,他也不會死!
對於孤獨影的話,胡星樂選擇默然麵對,她的心裏,眼裏現在隻有那座孤零零的橋頭,要走到哪兒去肯定一件事。
眼看橋頭越走越近,胡星的腳步也越走越沉,她好怕走近後看到了橋下黑漆漆的一片,也害怕麵對軒信真的掉下去的事實。
終於,腳步踏在了橋頭上,伸出細長的手臂摸著橋頭的撫手欄,促使著自己的身體靠近,低下頭向橋下看去,除了一片漆黑,聽到河裏急流的聲音,再無其他。
目光深沉,無波無瀾,大聲向橋下黑漆漆河流喊道:“軒信……軒信……我是樂兒,承諾要收養你胡星樂……嗚嗚……”手捂著泣不成聲的嘴,身子慢慢向下滑,雙膝跪在地上,冷風一陣陣的的包裹著自己,冷得她全身打顫。
他掉下去會有轉機嗎?
不會吧!他中了槍,河水那麽冰冷,就算中槍不死也會被冰冷的水凍死的。
隻要想到這個,她的心底那尖銳的痛喘不氣來,頭痛得快要把她整個人都撕裂一般。
孤獨影神情淡淡,輕歎一口氣,側過頭看了看顏天浩,輕聲道:“走吧!她的事她自己處理。”說完頭也不回的邁著步子離開了。
顏天浩楞在原地,沒有和孤獨影一起離開,也沒有向上前靠近胡星樂。
隻是靜靜的守在她的身後,不敢靠近,不敢打擾,仍由著她跪在哪兒自言自語。
每一個字,每一字他都聽得真實,清楚。
胡星樂嗚咽道:“是我的錯,是我不好,是我該死!為什麽不能早點想起你來?為什麽要出車禍,為什麽要失去有關於你的記憶?為什麽……”
眼淚模糊了視線,她隻知道不由心聲的低喃:“到底是哪裏出了錯?老天要如此懲罰我?我到底哪裏做錯了?為什麽老天要如此對我?難道我就真的不能擁有幸福嗎?一丁點兒都隻能奢望麽?”
淚如雨下,她的心好痛,好空。
有誰知道她現在有多難受麽?是上天在懲罰她嗎?她是一個不幸運的人嗎?
“我是一個不幸運的人嗎?隻要愛我的人都要死? 其實最該死的那個人是我?是我…不是他們……。”
“原本我以為隻要我們成功了,我就會退出,我就會變回原來的身份跟你說清楚,讓你喜歡上我……可是……為什麽你不等我?……”
“蘇軒信…………你有沒有聽到我說話,有沒有聽到我……說話……”胡星樂昂起頭對著漆黑一團的天空揚聲喚道:“你個騙子,你說要陪我走到最後的……你個大騙子……嗚……”
“我該怎麽辦?我什麽都沒有了……姨婆說討厭我?悅奇恨我……而你又離我而去……接下來還有誰疼我?關心我?”
她的腦子裏,記憶裏全布滿了蘇軒信那張溫柔的笑臉,他是那麽溫和可親,儒雅,笑起來總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
他最了解她,最體會她,最疼她。
可他走了,以後誰來疼她。
他的離開不僅僅帶走他的死亡,還帶著她的靈魂……
她一人蹲在地上自顧不暇的說個沒完,後來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顏天浩感覺不對勁,看她漸漸倒下的去身體不由的跑上前去抱起接近全身已經冰冷的她。
她倒在他的懷裏,蒼白清瘦的小臉,滿臉淚痕,眉頭緊緊擰在一塊兒,似很難受的模樣,不由伸出手撫上她的額頭,竟然發覺她在發高燒。
顏天浩抱起她向醫院的方向本奔去。
她覺得痛好脹,好燙,好痛。
覺得自己被人抱起在路上狂奔著,聽著抱自己的人喘著粗氣,嘴裏不知在說什麽,她聽不見,也看不見。
有人給她敷冰袋,打掉滴,包紮後腦的傷口。
有人在她耳邊輕聲低語,有人在她的耳邊流淚。
她不想睜開眼,隻要一睜開眼就會想起發生在橋上那些點點滴滴,也要麵對失去蘇軒信的沉痛。
她不要,她寧願自己永遠沉睡下去,永遠不要過問那些事非。
可是老天連這個機會都不給她,偏偏要她從哪黑暗的世界裏醒悟過來。
直到第二天中午,病房裏仍是一片靜寂。
無聲的,空洞的,如死的靜寂。
“她還沒有醒嗎?沒有再發高燒了吧!”顏天浩在房外訊問道。
“還沒有,高燒已經退下去了,可能是心情不好她想安靜一會兒。”李秋宇淡淡的搖頭回答。
他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的老大會是女生,而且還發生這麽大的事情。
“學校裏對於她假身份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的,這件事傳得太快了,想要出麵製止都沒有機會。而且學校對她也作出了處分,看在她是初犯,並沒有經過法院申訴。”
“太過分了,這樣做不是存心把她住絕路上逼嗎?”
“這不算什麽?你們所有酒吧都被高價收購了,服務員在一夜之間全部換掉了,而且你們的弟兄全部解散了。”
“你怎麽知道這些的?”
“還用得知道嗎?外麵報紙已經登出來了。”
李秋宇咬緊唇,憤然道:“真他媽的撞到不幹淨的了,事事不如意。”
聽著門外議論紛紛,病方內床上之人一動不動,沒有半點表情。
這醒來的幾分鍾時間,所有的事情在斷斷續續,一陣痛過一陣的記憶中,她想了很多事情,幾乎是將她變換身份後從頭到尾想了個遍。
她現在一無所有,沒有朋友,沒有親人,沒有愛人。
隻剩下孤零零的自己,隻剩下一個冰冷的軀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