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傳說級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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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話。
蘇子魚其實並沒有怎麽睡著，基本上就是在那裏閉著眼睛假寐。
反倒是隔壁房間的戒色睡得極沉，即便是隔著走廊也可以聽到響亮的呼嚕聲。天還沒亮，外麵就有很輕的腳步聲傳來，蘇子魚不用睜開眼就知道肯定是那個白人女性起來了。對於她跟戒色的關係，蘇子魚也沒有多問，廢土時代能有個地方容身，平日有口飯吃就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這個女人身上那麽嚴重的輻射畸變，估計願意收留她的人已經很少了。
蘇子魚起身穿衣服出門。
“我出去逛逛。”他跟廚房正在做東西吃的女人打了一個招呼，對方應該是在煮土豆泥。
“嗯。”這個女人有點沉默，低著頭道：“等他起來，我會告訴他的。”
居然會說中文。
蘇子魚笑了笑，轉身離開了這裏，出去的時候發現那個加特林菩薩麵前居然還燃著香火，應該是其他人點的，想不到這個佛像居然還有信徒供奉。
外麵起霧了。
看著有點灰蒙蒙的。
蘇子魚才走了幾步，就聞到了一股濃鬱的羊湯味道，這股味道讓他想起來了以前讀書的時候菜市場的一家羊肉粉店，一時間居然感覺有點餓了。他直接順著味道走了過去，很快便看到了一個並不大的門麵，門口豎著一個三米高的生鏽鐵板，旁邊坐著兩個背著槍的男人，在這裏的基本上都是華人麵孔。
鍋裏燉著羊肉，濃鬱的味道就是從這裏散發出來的。
“老郭，來兩份羊肉。再來點麵條。”一個絡腮胡子的華人大漢坐了下來道。
旁邊有一個年輕的女人，手中抱著一個兩三歲的孩子，孩子外露的手臂稍微有點不自然的彎折，此時正瞪大眼睛看著鍋裏的羊肉。
蘇子魚也跟著坐了下來。
這股味道真的讓他想起來了遙遠的家鄉，才剛剛坐下他就看到了不遠處扔在角落裏麵的羊頭，那是兩個連接在一起的羊頭，蘇子魚的表情稍微愣了一下，但是卻並沒有站起來。廢土時代的很多家畜都變異了，雙頭羊和雙頭鹿是很常見的動物，哪怕是人工圈養的也會出現一些變異現象。
“要來點什麽？”老板是一位中年男子，腰間別著一把手槍。
蘇子魚看了看道：“來一份羊肉湯吧。”
“麵條也來點。”
這家羊肉館子的消費應該不低，因為基本上看不到最底層的貧民，來這裏的人大多都是拾荒者的打扮，簡單來說就是看著挺彪悍，身上都有槍，一看就是外麵賣命討生活的人。
很快一碗羊肉湯就端了上來。
——“輻射汙染極低。”
蘇子魚掃了一眼手上的機械腕表，端起羊肉湯喝了一口，確實是記憶中的那股味道，不過少了許多的香料，稍微有一點點的腥味。
“多少錢？”蘇子魚簡單吃了一點，站了起來道。
老板走了過來，笑了笑道：“兩個瓶蓋。”
不貴，但也不便宜。
在這個時代一碗這樣的羊肉湯應該也算是奢侈品了。
蘇子魚付賬後轉身離開，出去的時候他又看到了有點眼熟的三個人，為首的男人後麵跟著兩個槍手，正在挨家挨戶地敲門收錢。
水商集團的人。
住在這裏的華人表情有些敢怒不敢言，但最後還是一個個把錢掏了出來。其他的地方可以省，但是花在幹淨水源上的錢誰也不敢省。
回去的時候戒色已經起來了。
他正罵罵咧咧地說著什麽，旁邊多出來了一些陌生的麵孔。
“回來了？”戒色站了起來，介紹道：“這是宮本武，這是趙昂，這是金鑫。”
“他們也是荒野獵手。”
“昨天剛剛回來，聽到你的事情後，一大早就過來拜訪了。”
另外兩個應該是華人。
不過一個拿著武士刀的年輕男子卻看著像是扶桑人，亞洲人種的麵孔差不多，華人區也有一些扶桑人混居。
“你好。”宮本武來到蘇子魚的麵前鞠了一個躬，接著才伸手道：“我是宮本武，請多多指教。”
一隻銀白色的金屬手臂。
宮本武明顯是接受了比較高端的機械改造，他的右手是機械義肢，左手是正常人的手，胸前有微弱的光亮，似乎是也經過了一些改造。
“你好。”蘇子魚笑著和他握了握手。
另外兩個華人也跟著打了個招呼，他們看著也是經常在刀尖上討生活的人，匕首、手雷、槍械等等都是隨身攜帶。
“我看了那個死亡之爪的腦袋，閣下的刀法一定很驚人！”宮本武躬身道：“有時間的話，請務必指點我一下。”
咦？
看不出來他還真的是一個冷兵器的高手，想不到廢土時代還有人會專心鍛煉冷兵器能力。
“有時間再說吧。”蘇子魚笑著道。
戒色這時開口道：“進去說吧。外麵不太方便。”
一行人進入了屋內。
戒色看了看其他人，隨後對著蘇子魚道：“他們原來也準備狩獵泥沼蟹女王，不過因為那怪物有點難纏，所以暫時放棄了。”
“這次過來是想要跟你合作。”
“泥沼蟹女王的賞金，他們願意讓給你七成。”
七成？
那他們不是白給我打工了嗎？
蘇子魚的表情稍微有些疑惑，他的視線一掃其他人道：“給我七成？你們隻要這麽一點嗎？”
聽到蘇子魚的話，其他人稍微對視了一下，在戒色微微點頭後，那個名叫趙昂的年輕人站了出來道：“實不相瞞。我們要對付泥沼蟹女王，其實隻是為了那裏的水源。”
水源？
蘇子魚好似想到了什麽，靜靜地等待著他們下麵的話。
“實話跟你說了吧。”戒色抽著煙站了起來，注視著眼前的蘇子魚道：“你也是華人，我們還是比較信任你的。”
“唐人街那邊願意給我們一些支持。”
“這個狩獵任務其實就是我們華人社區暗中派人委托的，隻要拿下了那片水源，唐人街那邊就願意給我們提供一套淨化水的設備，到時候我們可以在那裏開設一個淨化水廠。”
“隻要有幹淨的水源產出來，根本就不擔心賣不掉。”
“你要是願意加入我們，我們還可以給你一些股份。”
水廠？
在這個時代開一個水廠確實是一門很賺錢的生意。
蘇子魚沉思了片刻後，突然問道：“你們想要開水廠的話？那些水商集團不會為難你們嗎？”
聽到蘇子魚的話，戒色的臉上不由露出來了一絲意味莫名的笑容，輕聲道：“你可能是在外麵漂泊的太久了。有點低估我們華人的實力了。”
“在這一片地帶。”
“隻要水廠可以建立起來，我們隨隨便便就能拉出來上千人的隊伍。”
“那些水商未必敢為了一點利潤跟我們硬拚。”
“況且。”
“唐人街聚集地是整個美洲最大的華人營地，哪怕是財閥勢力也不敢直接跟我們翻臉。”
“你知道北鬥嗎？”
北鬥？
蘇子魚疑惑地抬頭望向了眼前的戒色。
戒色裂開嘴笑了笑道：“在華夏已經有一座巨大的工業城市重建起來了。”
“那就是北鬥。”
“唐人街那邊已經跟北鬥聯係上了。外骨骼動力裝甲的技術就是北鬥提供給他們的。”
沒想到居然在這裏聽到了這個世界華夏的消息。
“股份我就不用了。”蘇子魚想了想道：“你們要開設水廠的話，我可以幫你們解決掉那些泥沼蟹。”
聽到蘇子魚不要股份，戒色也沒有勉強，直接點頭道：“那好。我們明年出發。”
明年？
對了，今天就過年了。
蘇子魚愣了一下，隨後便聽到了外麵的一陣鞭炮聲，其中還混雜著一點槍聲，他不由抬頭望向了戒色，卻看到他笑了笑道：“沒事。一些熊孩子瞎鬧，打一頓就好了。”
他朝著旁邊的趙昂示意，隨後這個男人便冷著一張臉走了出去。
整個華人區的人都多了不少。
外麵回來了好幾支的車隊，應該都是華人裏麵的拾荒者，一些扛著槍的彪悍男子歸來，不少都有妻兒在等待門口迎接。華人社區結婚的概率比其他地方高一些，嬰兒誕生的比例也更多，就是受限於這個時代的輻射汙染，嬰兒存活的幾率並不算太高。
蘇子魚出去看了看，發現戒色的話也不算是吹牛，整個華人區拉出來上千人的隊伍應該說是很簡單的。
就看他願不願意把利潤便利分給這些同胞們了。
“你就是他們口中的那個荒野獵手？”一個魁梧的男子走了過來，遞了一根煙道：“我叫秦宇。這裏的拾荒者暫時都由我帶著。”
蘇子魚笑著搖搖頭，隨口問道：“收獲怎麽樣？”
“一般般吧。”秦宇自顧自點了一根煙，朝著不遠處的一個中年女子笑了笑，接著蹲下去伸手抱起來了一個大概六七歲的小姑娘，又直接用手指捏滅了煙頭，開口道：“附近好搞的物資基本上早就被人弄光了。要不然就是有什麽危險的怪物。”
“現在隻能把車隊開得更遠，有時候還得進入一些核爆炸過的區域。”
“那些地方屍鬼有點多。”
“有時候，我們還會遇到變種人。”
變種人？
蘇子魚很快便想起來自己聽說過他們，據說是舊世界超級士兵改造後的產物，核爆炸後全部都變成了毫無人性的屠夫殺手。
秦宇用自己的機械手臂很小心地摸了摸女兒的小臉蛋，將她放了下來，低聲道：“對付泥沼蟹那天，我們也會幫忙。”
“需要什麽武器跟我們說。”
“我會想辦法弄。”
蘇子魚看著他，好似隨意般問道：“小胖子弄得到嗎？”
秦宇聞言不由愣了一下。
“你真會開玩笑。”他笑了笑，拍了拍蘇子魚的肩膀道：“那玩意兒是隨便弄得到的？”
“唐人街營地那邊可能有幾個。”
“我們這些普通人是肯定沒有門路搞到手的。”
“況且。”
“你應該沒見人用過小胖子微型核彈吧？那家夥射程還沒有爆炸範圍大，用它根本就是自殺。”
“你要是有什麽難對付的怪物。”
“我倒是可以想辦法給你弄來一把電磁步槍。”
“當然。”
“價錢不便宜。”
這個家夥不簡單。
他居然知道小胖子微型核彈的爆炸範圍比射程還要大，對方估計以為他是想用核彈炸什麽怪物。
電磁步槍？
蘇子魚見過這玩意兒的報廢品，好奇地問道：“威力如何？”
“不太清楚。”秦宇很老實地搖搖頭道：“據說很大。也不用更換彈藥，一個能量彈匣可以打兩三百發子彈。”
“也不知道是哪裏搞出來的黑科技。”
蘇子魚倒是有點興趣了。
他笑了笑道：“有時間介紹給我認識一下。我正好缺一把好武器。”
“沒問題。”秦宇點頭道。
這些拾荒者們很快便各自回家了。
隨後一些人聚在一起喝酒吹牛，另外一邊還有年輕人在擺弄獅子頭，用紙紮了一條龍出來，看著稍微有點醜，但意思還是到了。
華人區的拾荒者大部分都接受過機械改造。
不是所有人都因為輻射畸變不得不改造，有些正常人也因為平時要麵對危險，主動存錢改裝了一些機械義肢。蘇子魚在這裏隻能夠看到二十五歲以下的年輕人比較正常，二十五歲以上的基本上都更換了一些零件。
與此同時。
在一座安靜的旅店內。
一個年輕的男子頗為矯健地從窗戶翻了進來，隨後他看了一眼旁邊的同伴，壓低聲音道：“我看到那些仿生人了。”
“有多少？”站在門邊的男子沉聲問道。
“有三個人。”年輕人順手關上窗戶，小聲道：“應該不止這一點，可能附近還有他們的人手。”
“怎麽樣？”
“分部那邊回消息了嗎？那個人是誰？”
門邊的男子將一張傳真紙扔了過來，表情有些凝重道：“自己看吧。”
年輕男子伸手接過。
最上麵是一張照片，正是蘇子魚的模樣，下麵是一些曾經記錄的資料。
“傳說級戰士？”
“這麽誇張的嗎？用冷兵器幹掉了輻射巨人？狙殺過超級畸變體？”
“這家夥是超人嗎？”
“等等！”
“這份資料是十二年前的！”
年輕人滿臉震驚地抬起頭來，喃喃道：“天啊！這個家夥看著一點都沒有變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