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準備入宮
姬偌傾沒想到淩月會這般痛快地答應自己的請求,一時竟有些愣住了。
待確定淩月並沒有敷衍自己的意思,這才喜出望外道:“傾兒多謝大姐姐!”
“我讓你去城外是穩定軍心,不是上陣拚殺的。”
姬偌傾長這麽大別說殺人,就連屍體都沒見過一具,淩月如何會真讓她以身犯險,正色道:
“大戰在即,人心浮動在所難免,你要做的就是要讓京郊大營的將士和京外百姓對朝廷有絕對的信任,明白麽?”
安撫人心乃重中之重,淩月原不打算把這樣的重任交給姬偌傾來做。
可適才姬偌傾在郭府門前果斷處置那些‘難民’的行為,讓淩月相信她有那個能力。
如此,再有謀略膽識皆遠勝常人的齊寒從旁協助,必定可以達到預想的效果。
淩月這番交代意味著什麽,姬偌傾心裏很清楚,隻見她斂了臉上嬌俏的笑意,正色道:“大姐姐放心,傾兒一定完成任務!”
“除了敬王府的護衛,我會額外抽調兩百禦林軍由你調遣。”淩月握一握姬偌傾的手,“一定要平安回來,切不可逞能以身犯險。”
“是。”
為著能盡快追上齊寒,姬偌傾答應一聲,匆匆轉身走了,敬王府的護衛亦急步跟了上去。
至於要派出去的禦林軍,自會在林梟安排妥當後喬裝出城,換上京郊大營士兵的衣服神不知鬼不覺地保護在姬偌傾身邊。
為著不引人注目,齊寒並沒有騎敬王府的馬,而是一路小跑,輾轉從小路去到徐進榮的住處。
正如齊寒之前所言,徐進榮絕非渾渾噩噩之輩,得知齊寒來意,二話不說就答應下來,兩人匆匆往城外趕。
且說陸凝之這邊,雖然人在家中養病,卻時刻關注著外麵的動靜,原以為一切都會按照自己的計劃進行。
然而等來的卻是郭漸大義滅親,淩月派禦林軍去郭家抄家的消息。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淩月竟親自到場,幾乎沒費什麽力氣,就把郭家隱秘了數代的密室給掀了出來。
“好!真是好!”
陸凝之麵色猙獰,狠狠將小幾上的藥碗摔到地上。
他自幼在逢場作戲的壓迫環境中長大,早已習慣了各種偽裝,很少有這樣沉不住氣的時候。
可眼下卻尤嫌不足,愣是把小幾也踢翻在地,方才冷冷嗤笑道:“郭亦霖這個沒用的東西,連自己的庶子都看不住,該死!”
郭亦霖的確該死,這一點陸寒絕無異議,隻是擔憂道:
“公子,茲事體大,郭亦霖已是死罪難逃,隻是……他會不會把我們的事說出來,以求戴罪立功?”
他們之間不過是利益聯盟,如今既有戴罪立功的機會,如何會不出賣他們?
一旦被供出來,就等於給了淩月準備時間,就算不能徹底改變雙方兵力相差懸殊的局麵,圍了陸府殺掉他們幾個還是不難的。
若真如此,他必須立刻保護公子離開京城。
“不會的。”
能不動聲色地在幾年內布下這麽大一個局,陸凝之自不是庸懦之人,這會兒功夫已是漸漸恢複了理智,搖頭道:
“謀逆是誅九族的大罪,根本不可能有任何被寬赦的機會,多認一樣少認一樣又有什麽區別。”
話雖如此,但陸寒還是不能放心,“可是……”
“沒有什麽可是。”
陸凝之的身子到底還虛弱著,發了一通脾氣後,人又重新回到床沿上坐下,凝眉跟陸寒對視,
“本公子且問你,犯了謀逆之罪的人想要逃出升天,唯一的機會是什麽?”
“……”
陸寒被自家公子這個問題問的一頭霧水,想了好一會兒才恍然大悟地瞪大眼睛:“公子的意思是……改弦更張?”
隻要大夏朝沒了,還有什麽謀逆不謀逆的?
到時候,郭亦霖不僅能保住自己的性命,還能繼續保住郭氏一族的榮耀。
所以他不僅不會出賣陸凝之,甚至還會不惜一切地保住陸凝之。
因為保住陸凝之,就是保住他們郭氏一族。
“郭亦霖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陸凝之麵無表情地冷哼一聲,顯然並沒有把郭亦霖這個已經廢了的棋子放在眼裏,而是轉了話題道:
“讓我們的人盯緊宮裏和城外的動靜,有任何異常隨時來報。”
雖然表麵上看淩月並沒有察覺出南楚興兵之事,但卻不得不做出最壞的打算,否則情況隻會更加棘手。
“是,屬下這就下去安排。”
陸寒答應一聲,正要拱手退下,卻再次被陸凝之叫住,淡淡道:“讓人進來給本公子更衣。”
陸寒向來對自家公子奉若神明,見不得他有半點不適,聽到這話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公子身子這般虛弱,還要去哪裏?”
陸凝之眉心緊鎖,淡淡道:“進宮。”
淩月那邊的消息,任何探子都探不出來,隻能他親自去。
“公主不適吩咐了讓您安心靜養麽?”
陸寒不解地反問了一句,神色更加緊張了些,“公子,萬一公主察覺到了什麽,您這會兒進宮,可是有去無回啊!”
雖然這樣的可能性不大,但事無絕對,眼下正是最關鍵的時候,陸凝之無論如何都不能冒這個險。
“從什麽時候開始,你對我連這點信心都沒有了。”
陸凝之沒好氣地瞪了陸寒一眼,見對方依舊憂心忡忡,並沒有出去喊人的意思,索性讓對方上前來侍奉自己更衣。
陸寒手腳麻利地侍奉陸凝之穿戴整齊,方才抿了抿唇繼續道:
“公子運籌帷幄,善查人心,屬下自是佩服,隻是……如今總要以安全為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陸凝之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慢慢笑了,也不知是在跟齊寒說話,還是在自言自語,“這一天,總算就要到了。”
籌劃了這麽久,眼下便是黎明前最後的黑暗。
他真的,真的一刻都不想再等了。
陸寒見陸凝之這般神情,就知道他心裏已經有了計較,也不再勸,隻轉身離開,吩咐人準備馬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