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意外之處
姬偌傾雖然貴為郡主,但身上的氣勢卻怎麽也沒有齊寒足,一時竟會對方給唬住了。
“我……”
“郡主請回。”
似乎是覺得不給姬偌傾找點事情做,很難把人從自己身邊給打發掉,齊寒稍稍沉吟,再次道:“若郡主得閑,可去公主身邊幫襯一二。”
大姐姐?
姬偌傾心思單純,並沒有預知危險的能力,隻當齊寒隨便尋個理由搪塞她,不滿地撇嘴嘟囔道:
“大姐姐在宮裏好好的,能有什麽需要我幫襯的?”
大姐姐忙於政務,她什麽都不懂,去了也隻能添亂。
齊寒看姬偌傾一眼,語氣中頗有些憂慮,“郡主,玉痕姑娘適才說郭灝在獄中身亡,公主已經派禦林軍把郭家圍了。”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警惕性格外高,齊寒總覺得以郭家的勢力,此事不可能解決地如此順利,甚至還會惹出麻煩。
“那幫狗膽包天的小人,不僅害死了榮蕙姐姐,還敢在軍需棉衣上做手腳!”
不提郭家還好,一提起來,姬偌傾臉上頓時染上一層掩飾不住的怒意,“就算把他們千刀萬剮了,也難消本公主心頭之恨!”
“此事雖有人證,但物證到底還沒有落實,並不算萬無一失。”齊寒微微搖頭,好一會兒才在姬偌傾凝視的目光中,再次開口道:“郡主要派人注意著京城百姓的動向,千萬不能讓人瞅準機會煽動百姓情緒。”
齊寒之所以會這樣說,當然不是為了給郭氏一族開脫,相反,是不讓他們有任何逃脫的機會。
好在之前無論榮蕙郡主還是秦若明的事,淩月都親自出麵處理,給了百姓們一個合理的解釋。
如今就算背後之人有心引導輿論,也沒那麽容易成功,若提前有所準備抓住了引導輿論的人,反倒能將對方的不軌心思公之於眾。
聽到這話,姬偌傾就明白齊寒並不是想把自己打發走,而故意想出這麽個借口來,重重點頭道:
“若真讓本郡主抓住那些個欺軟怕硬的小人,必把他們打的親媽都不認識!”
“事不宜遲,郡主快去吧。”
齊寒稍稍斟酌,又囑咐道:“郡主派出去的一定要是心腹,若不小心走漏了風聲,後果不堪設想。”
“放心吧,這幾個人本郡主身邊還是有的。”
姬偌傾雖然天真爛漫,但輕重緩急還分得清,並沒有繼續耽擱,說完這話就匆匆離開了客院。
至於齊寒,亦快速收拾妥當,在小新的帶領下悄無聲息地從王府後門離開。
且說這邊,正如淩月所料,這會兒郭家上下已經知道了郭灝死在獄中的消息。
“老爺,肯定是淩月那小賤,人把灝兒害死的,你一定要替灝兒報仇!”
郭秦氏就這麽一個兒子,兒子沒了無異於被人摘了心肝。
那咬牙切齒的模樣,恨不得要把淩月給生吞活剝了。
“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也敢說,是嫌死的不夠快麽!”
跟郭秦氏不同,早在郭灝被帶進慎刑司的時候,郭亦霖就知道這個兒子,多半是保不住了。
左右他又不止這一個兒子,早早就有了心理準備,自然也就沒那麽意外了。
然而讓郭亦霖驚恐的是,這僅僅隻是個開始,還沒等他想好下一步該怎麽做,就有下人急匆匆進來稟告道:
“老爺不好了……禦林軍……來了許多禦林軍,已經進府了!”
幸虧郭府足夠大,禦林軍就算人數再多,一時半會兒也衝不到這主院來,否則連通報消息的機會都沒有。
“……”
禦林軍怎麽會在這個時候搞突然襲擊?
前來報信的下人隻看郭亦霖的眼神,就知道他想問什麽,忙繼續稟告道:
“奴才聽說二少爺去敲了登聞鼓,舉報老爺用蘆絮代替棉花,在軍需棉衣上……動手腳!”
竟然是郭漸!
雖然明明白白聽清楚了下人的回稟,但想到郭漸素日裏一貫唯唯諾諾的作風,仍是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緊緊咬著唇,
“你再說一遍……是誰?”
“是誰,還不是你那個忘恩負義的小雜,種!”
說這話的自然不是下人,而是郭秦氏。
原本郭秦氏就因為郭灝的死近乎癲狂,如今再聽到這樣的奏報,無異於雪上加霜。
隻見她突然往主位上衝了過來,人在癲狂之下,身手總比平日要矯健許多,郭亦霖一個沒閃躲開,竟被郭秦氏死死拽住了領口。
隻見郭秦氏歇斯底裏地大吼道:“都是你生的小雜,種,害死了我兒子現在還要害死全家!”
當初就該讓這小雜,種跟他那賤,人娘一起去死,而不該讓他苟活至今!
郭亦霖心裏的憤怒一點都不比郭秦氏少,哪裏容得對方再這般雪上加霜,狠狠把對方甩了出去,冷冷道:
“說這些還有什麽用,你若是還想活命,還想給灝兒報仇,就聽我的!”
好在他事先有所準備,否則今日當真是在劫難逃了。
事實證明齊寒的擔憂並非多餘。
禦林軍統領林梟在接到淩月的命令後,立刻帶了一千禦林軍把郭府裏裏外外圍了起來。
禦林軍這麽大陣仗往郭府來,一路上自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沒過多時,郭府外麵就聚集了不少老百姓,竊竊私語地議論著什麽。
待把外麵圍攏後,林梟立刻就往主院去,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郭亦霖臉上絲毫沒有慌亂,反而盡是怒色。
“林大統領這般氣勢洶洶地闖到我郭府來,是要做什麽?”
所謂‘輸什麽不能輸氣勢’,郭亦霖正襟危坐,一副胸懷坦蕩的樣子,倒讓林梟心裏湧起幾分疑惑。
難道這郭府當真無隙可查?
好在這樣的想法才閃過腦海,就被林梟給否決掉了。
公主絕不是衝動武斷之人,不會做無的放矢之事。
隻是……這事顯然要比預料的更難辦。
這樣想著,林梟臉上慢慢浮現出兩分笑意,他沒有回答郭亦霖的話,而是反問道:“郭大人做了什麽,難道自己不清楚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