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試探消息
其實姬偌傾之所以有這個要求並非無理取鬧。
她雖然看不懂什麽戰術戰法,卻很清楚齊寒能受淩月如此倚重,必是有著過人之處。
她總要能幫著大姐姐做些什麽,不能成天傻乎乎的什麽都不知道。
“屬下說了,這些打打殺殺的事郡主沒有必要明白。”
別的不說,隻看淩月派姬偌傾去皇陵給自己送信,就知道她是個信得過的人。
所以齊寒並不是防著姬偌傾,而是單純地不想讓她卷進這些凶險事中來。
“你就是覺得我什麽都不懂,若是大姐姐問你,你會是這般態度麽?”
姬偌傾滿心委屈,一雙大眼睛裏頓時蓄滿了淚水,像個軟軟糯糯的小包子。
齊寒哪裏見過小姑娘哭,更何況還是自己喜歡的小姑娘,再硬的心也軟了下來,連說話都有些結巴:“郡主別哭……別哭了,屬下說給您聽就是了。”
姬偌傾沒想到自己竟然誤打誤撞地觸到了齊寒的軟肋,忽閃著掛著淚痕的大眼睛愣愣看著他,“此話當真?”
“屬下不敢欺瞞郡主。”
雖然這院子裏隻有他跟姬偌傾兩人,可為防隔牆有耳,齊寒還是警惕地向四周掃視一圈,隨後壓低了聲音道: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請郡主到廊下來。”
“好吧!”
見齊寒不再趕自己離開,姬偌傾眼裏的淚水仿佛瞬間蒸發般消失了個幹淨,歡歡喜喜地往廊下跑。
跑了幾步又想到了什麽,跑回來把齊寒扔在地上的樹枝給撿了回來。
“……”
在姬偌傾纏著齊寒給他講兵法的時候,玉痕也依著昨夜跟淩月商量好的計劃,趁著跟錦瑟換班的功夫,拿著勤政殿的腰牌出了宮。
待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轉了一圈後,玉痕方才拎著買來的幾盒點心來到了陸府。
玉痕手裏有淩月的令牌,陸家自然沒人敢攔,客客氣氣地把人給請了進去。
陸凝之原本隻是一點小症候,他是有武功底子的人,左不過一兩日功夫就能好,完全沒放在心上。
可去城外折騰了一番,楚令則那邊又出了完全在意料之外的亂子,情緒鬱結之下竟是加重了病情,半夜發起高熱,咳嗽不止。
陸凝之甚少病的這般來勢洶洶,可把陸寒給嚇壞了,接連請了好幾個大夫來診治,又親自去小廚房看著小丫鬟煎了藥端來。
這不,回來的時候在院子裏跟玉痕碰了個正著。
自家主子早就對玉痕存了利用之心,這一點陸寒很清楚,但他怎麽都沒想到玉痕竟然在這個時候過來了,微微愣了一下,
“玉痕姑娘怎麽過來了?”
玉痕早就準備好了說辭,有些緊張地抿了抿唇,“我……我這會兒不當差,就……過來看看陸公子。”
“這……”
陸寒似乎有所猶豫,還沒等他開口,陸凝之有些虛弱的聲音已從屋裏傳來,“陸寒,請玉痕姑娘進來。”
“是。”
陸寒恭敬退開半步,引了玉痕往正廳走。
待進到廳裏時,陸凝之已經穿好外衣從裏間出來,隻是發髻依舊鬆散地披在身後,比之之前那般溫潤如玉的模樣,更多了幾分病嬌的柔弱感。
倒真是天生了一副好相貌,剛柔相濟,可攻可守,讓人毫無戒備心。
難怪有那麽多人會心甘情願地被他洗腦利用。
“勞煩玉痕姑娘惦念,本公子沒事。”
陸凝之不是陸寒,他自認已經拿捏住了玉痕,知道對方早晚會過來,心裏更多的是得意,但麵上卻沒有顯露半分,隻輕咳一聲對陸寒道:“你先下去吧。”
“是。”
孤男寡女獨處一室是很不合規矩的,可玉痕一個宮女私下往陸府來探望陸凝之,更不合規矩,自然也就不必再計較這些。
待身側沒有旁人,陸凝之拉著玉痕在椅子上坐了,微微挑眉道:“你這個時候過來,可是公主那邊有什麽事?”
“公主的確很擔心公子,但並沒有允許奴婢出來,是奴婢……”
玉痕知道陸凝之心細如發,任何一點細微的異樣都會引起他的懷疑,裝作害羞的模樣垂下眼眸,盡量不與其對視,但語氣中的擔憂卻是怎麽都掩藏不住,
“錦瑟不是說公子隻是微恙麽,為何病的這般厲害?”
“最近天氣寒冷,病情反反複複也是有的。”
陸凝之看著玉痕,目光卻似穿透了她的身子,看到淩月那張巧笑嫣兮的容顏,竟微微錯楞了一下。
當然,這樣的情緒隻是一瞬,他既然想通過玉痕來了解淩月的動向,自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應付她,關切道:
“這幾日公主可有再為難你?”
“奴婢是公主身邊使喚慣了的人,隻要……”
玉痕匆匆抬眸看陸凝之一眼,不知不覺中白皙的麵容上已經泛起一絲紅暈,
“隻要奴婢不對公子存有非分之想,公主是不會為難奴婢的。”
人心都是複雜的,陸凝之這般芝蘭玉樹般的貴公子,要說玉痕從一開始就沒有絲毫動心,顯然是不盡不實的。
但玉痕對淩月萬分忠誠,這樣的想法才一出來就被死死按了回去,之後更是跟陳臨兩情相悅。
如今這般感覺倒也不算完全作假,,否則也不能讓陸凝之信以為真。
“真是委屈你了,不過你放心,這些委屈,本公子以後定會好好補償你的。”
‘畫餅’這種口頭許諾,陸凝之可謂信手拈來,見玉痕的情緒稍稍被安撫住,方才不動聲色地轉了話題道:
“皇上在北境遭遇險境生死未卜,你要好好寬慰公主,不要讓她太過傷心才是。”
陸凝之這話問的極有技巧,若這消息是真的,淩月哪怕在外麵不動聲色,也必然瞞不過身邊的玉痕。
“公主說皇上的確受了重傷,不過性命無礙。”
玉痕仿佛並沒有聽出來陸凝之的試探,反而有些不屑地輕笑道:
“這些話之所以會傳的沸沸揚揚,隻是皇上和言胥將軍想要麻痹北狄人,打他們個措手不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