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逃跑未遂
見姬偌傾總算還有些分寸，淩月也不去戳破她的小心思。
快速收拾妥當正後正要往暖閣去，卻見錦瑟匆匆進來回稟道：“公主，樊王殿下和樊王妃在外求見。”
額？
淩月雖不知姬溟之和郭氏進宮到底為何，卻也明白這般一大早過來必是萬分緊急之事，凝聲道：“快請三叔三嬸進來。”
“是。”
錦瑟應聲離開，待淩月出現在正殿時，郭氏才扶著姬溟之邁進門檻。
抬眸看到淩月，滿麵愁容的郭氏也顧不上行禮，急急道：“月兒，景兒不見了！”
什麽叫不見了？
淩月眉心微蹙，心思飛轉間已經隱隱猜到了什麽，“景兒離家出走了？”
說話的功夫，她把玉痕喚到近前耳語了幾句，玉痕麵上露出驚愕的神情，很快轉身匆匆出去了。
“是。”
姬溟之身子不好，一路從宮門口疾行至勤政殿，已是差不多耗盡了體力，淩月趕緊上前，扶他在椅子上坐著。
“這孩子也不知道從哪裏聽說北境局勢凶險，皇兄受了重傷不知生死，怒氣衝衝地要去北境增援。”
姬溟之喘著粗氣咳嗽了好幾聲，肺裏才稍稍舒暢了些，慘白的臉上盡是愁容：
“如今朝中事務千頭萬緒，我怕他不懂事進宮來給你添亂，就把他關在自己院子裏讀書，不成想這孩子竟偷偷跑了……”
姬文景跑的太突然，他們樊王府雖然有府兵，但數量總歸有限，根本沒辦法鋪開人手四處找，隻能進宮來找淩月想法子。
“三叔三嬸不必憂心。”
淩月端了杯茶給姬溟之暖身子，看著他喝了幾口方才繼續道：
“雖然景兒是昨天夜裏逃出王府的，但京城九門卻是已經落了鎖的，斷不會有人敢開門放他出去。”
姬文景的武功還沒好到飛簷走壁的地步，總不能翻城牆出京城。
“可是現在城門已經開了，那小子身子帶了銀子。”
郭氏隻有姬文景這麽一個兒子，自是心急如焚，說話的時候，手已經忍不住拽住淩月的衣袖：
“月兒，景兒最聽你的話，你一定要把他找回來……”
“三嬸放心，景兒……”
淩月話還沒說完，跟在她身後從內殿出來的姬偌傾已是打斷了她的話，似笑非笑道：
“文景弟弟到底是我姬家血脈，小小年紀就曉得要保家衛國，不像有些人不僅麻木不仁，還要在背後使絆子插刀。”
姬偌傾對姬溟之自是敬重有加，但昨日在睡夢中聽到了淩月跟玉痕的談話，自然無法向之前那般親昵地對待郭氏。
她是心思單純的人，向來不善於偽裝自己的情緒，毫不客氣地上前把郭氏的手從淩月衣袖上扯開。
“……”
瞧這架勢，淩月就知道昨夜自己跟玉痕的話被這小丫頭聽了去。
但她既然已經決定給郭氏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就不想在這個時候把事情捅破，不由沉了臉低斥道：
“大清早的在這裏胡說什麽，有這嫌功夫，好好想想文景會到哪裏去。”
明明郭氏才是那個心懷不軌的，偏偏遭訓斥的卻是自己，這是什麽道理？
姬偌傾委屈巴巴地看著淩月，但到底不敢申辯，隻不服氣地小聲嘟囔道：“我又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哪裏知道他會去哪裏。”
想著把姬偌傾留在這裏，保不齊一會兒又要跟郭氏發生什麽衝突，淩月隻得道：
“景兒向來跟二叔親近，會去敬王府找二叔也未可知，你且回去瞧瞧，若有消息派人進宮送個信。”
依著昨日的安排，這個時候齊寒差不多也該到敬王府了，姬偌傾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會進宮。
這其中的利害關係，晚些時候再說與她聽也罷了。
姬偌傾顯然不想就這麽放過郭氏，卻也不敢在淩月明確拋來的警告眼神下再造次，有些不服氣地撇了撇嘴，“是，傾兒這就去。”
說著，隻草草給姬溟之行了個禮，頭也不回地走了。
淩月雖然是在跟姬偌傾說話，但眼角餘光卻始終注意著樊王妃郭氏的一舉一動。
見對方的神色中明顯閃過幾絲難以掩飾的掙紮猶豫，突然覺得姬偌傾這般單刀直入地警醒她幾句也沒什麽不妥。
但眼下顯然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收了收神繼續道：
“三叔三嬸不必擔心，景兒是偷偷出府的，並沒有馬可以騎，總要先找到匹馬才能出發。”
北境路途遙遠，想要盡快趕到，必須要有一匹上好的汗血寶馬，這種好馬尋常地方可沒那麽輕易弄到。
至於各個王府，姬溟之定是派人傳過消息了，姬文景不會笨的去自投羅網。
被淩月這麽一提醒，姬溟之也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個問題，抬眸道：“月兒，你說的是禦馬苑？”
姬溟之心思縝密，不過是關心則亂才沒能顧及周全，淩月莞爾一笑，
“雖然宮中禦馬不可隨意被牽走，但景兒身份尊貴又時常進宮，禦馬監自然是攔不住的。”
所謂‘大隱隱入市’，禦馬苑總不至於連堂堂樊王世子‘借’走一匹汗血馬這種小事，都要立刻跟淩月匯報。
待事後反應過來，人早就跑遠了。
“你剛才是不是……”
似乎是為了印證淩月的猜測，姬溟之話還沒說完，玉痕已是掀了簾子進來，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笑意：
“回稟公主，世子果然在禦馬苑呢，侍衛去的時候馬已經牽出來了，再晚一步人就要逃走了呢。”
見兒子總算沒跑掉，姬溟之徹底放下心來，但很快就轉喜為怒，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
“這個胡鬧的臭小子！”
見狀，淩月臉上笑意更甚，向玉痕道：“天寒地凍的，還不快把世子請進來。”
姬文景隻比姬偌傾小了一個月，不過十五歲出頭。
雖然行事衝動了些，但這也正說明他有著一腔熱血，明白自己身為皇室子弟的責任和擔當，足以讓人欣慰。
“是。”
玉痕應聲退下，不過片刻就帶了身著便裝的姬文景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