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絕妙計劃
所謂‘做戲做全套’,因著姬偌傾還處在被淩月訓斥的委屈中,回京城後直接回了敬王府再沒有出來過,倒是姬明掣得了淩月的吩咐為往前線運送棉衣之事奔走於宮城內外,齊寒的回信自然也就在不知不覺中送到了淩月手裏。
在姬明掣麵前,淩月自沒有什麽需要隱瞞的,當著他的麵拆開信,本來心裏多少還有些忐忑,待一個字一個字看完,麵上卻是濃濃的喜色,忍不住撫掌讚道:“好精妙的主意,沒有比這更好的主意了,齊寒果然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淩月知道齊寒多半不會拒絕自己分配給他的任務,卻沒想到對方竟然還能替自己出主意,而且還出的這麽好。
難怪父皇當初那般盛怒都沒有嚴厲懲處他,隻是以思過的名義把人貶去皇陵,想來也是不忍看著這樣的直臣被朝堂上的明槍暗箭所傷,這才要磨一磨他的性子。
人才?
姬明掣本就看性子孤拐的齊寒多有不爽,要不是夏皇攔著,隻怕早就忍不住在對方下朝回家的路上把人給套麻袋揍一頓了,兼著才在府裏聽怒氣未消的姬偌傾臭罵了齊寒一頓,心裏自然先入為主,不滿地抽了抽嘴角:“那小子能有什麽好主意,月兒你可別誇他,否則他越發無法無天,眼睛都要長到腦門上了。”
“隻要這事成了,就算眼睛長到後腦勺上我也認了。”淩月心情大好,那感覺就像被陰霾遮蔽了數日,就要喘不過氣來的時候,天空驟然被撕開一角,明亮的陽光頓時照耀進來,雖然乍然有些刺眼,卻能一掃陰霾,讓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有那麽厲害麽?”姬明掣猶自不服,隨手從桌上拿了信來看,信還是那封信,但姬明掣卻遠遠沒有淩月那樣的理解能力,隻覺得每個字都認得,但湊到一起卻怎麽看怎麽不明就裏,越發蹙緊了眉頭,沒好氣道:“月兒,這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
淩月被姬明掣一頭霧水的茫然模樣給逗笑了,左右這事完全放手交給齊寒去做就可以了,並不需要姬明掣從中協助什麽,便也沒有仔細解釋,隻含笑道:“想到法子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出來又是另一回事,二叔等著瞧就是了。”
姬明掣雖然性子粗獷了些,卻並非心胸狹隘之人,隻要齊寒能依著信裏的法子把事做好了,姬明掣自會心服口服,對齊寒另眼相看。
“你真不愧是皇兄的女兒,跟他一樣喜歡賣關子。”姬明掣並不知道夏皇已經駕崩的消息,提到兄長,麵上的不悅一掃而光,轉而又是一副眉飛色舞的模樣,“待這幾批棉衣順利運到北境,大軍差不多也該大捷回朝了,到時候月兒你可要在皇兄麵前好好誇誇我,讓他知道我有勇有謀,是個能幹的。”
眼前的姬明掣就像個做了得意事等待兄長誇獎的孩子,看的淩月心裏五味雜陳,重活一世,她以為自己的心已經麻木了,然而並沒有,還是那麽痛……
見淩月微微有些發怔,姬明掣稍稍斂了臉上的笑意,追問道:“月兒你怎麽了,可是朝堂上還有煩心事?”
朝堂上的煩心事哪一天少了,不過各方牽扯,暫時還沒鬧到明麵上罷了。
但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不是姬明掣能理解的,淩月也沒有必要讓對方跟著自己多添無謂的煩惱,隻抬眸道:“二叔,這次運送棉衣的任務至關重要,為保萬無一失,我想派禦林軍副統領餘澈帶五百禦林軍前往押送,您意下如何?”
姬明掣時常出入宮廷,自是知道有餘澈這麽個人,而且對他的印象極好,是以並沒有想到別的,隻有些憂慮道:“一下子調走那麽多禦林軍,宮城的防禦豈不是要空虛了?”
宮城內外的禦林軍雖有一萬多近兩萬人,但這不過是花名冊上的滿編人數,實際上去除日常生病請假,再算上輪值換崗或是臨時任務抽調的,基本上就是一個蘿卜一個坑,皇宮占地廣闊,若一下子少了這麽多侍衛,難保不會出現什麽禍起蕭牆的麻煩。
“這才是我要跟二叔商量的。”淩月早有打算,也不繞什麽彎子,直截了當道:“這些人名義上是從宮中各處抽調的禦林軍,實際上有一多半人需要從二叔敬王府的府兵裏抽調,且必須是信得過的心腹,二叔可有為難之處?”
其實她也不是沒考慮過由敬王府的府兵來填補禦林軍的空缺,但一則這樣做太過於顯眼容易引得懷疑,二則禦林軍裏的人多半跟餘澈有幾分情麵,有沒有人被他蠱惑著生了二心尚未可知,就算沒有,也保不齊會因毫無戒心而受了對方的算計,自然還是多用姬明掣手下的的心腹更放心些。
“這有什麽難的。”姬明掣想也沒想就點頭答應下來,“月兒你放心,我一定挑最好的府兵送過來,保證把棉衣完好無損地送到北境。”
聽到這話,淩月徹底放下心來,含笑道:“月兒多謝二叔。”
“跟我還客氣。”
姬明掣佯怒地瞪了淩月一眼,見對方沒有別的事吩咐,便回府挑選府兵去了,淩月這邊則派人去侍衛處傳話,讓餘澈來勤政殿見自己。
待傳話的小內監下去,玉痕這才得了空將之前在勤政殿外跟陸凝之的敘話內容一點點跟淩月回稟,為防疏漏,連對方的眼神動作都沒有漏掉,之後才頗有幾分不屑道:“他以為全天下的女人都是貪慕富貴的麽,別說嫁個小侍衛,就算一輩子不嫁,奴婢也不會對公主的夫君有半分覬覦之心,否則就讓奴婢不得好死。”
淩月從未懷疑過玉痕的忠心,正想說日後定會給她選一門好親事,卻突然後知後覺地想起來什麽,麵上不由多了幾分笑意,“我記得你之前提起過,似乎是有一個同鄉在宮裏當侍衛,現在人在哪裏當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