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過斷魂橋一大半的路程,眾人終於確信,方才那一切就是挑撥離間之計!
大家心裏閃過各種想法,均是沉默不語的走著。
這時冰冷冷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你們中有人是火木雙靈根,將他(她)留下,方可繼續前進。”
那話音一落,眾人臉上便浮現起怪異的神色,眼裏卻再無慌張。
“不用管它,我們繼續往前走。”
藥宗那位女弟子眉頭一蹙,語氣間頗有些惱怒,因為她師弟正是火木雙靈根。
其他人也沒有異議,均是繼續超前走著。
不過大家似乎都意識到了什麽,不動聲色放緩了腳步,任由藥宗的兩個弟子跑到了前麵。
走在最前頭的藥宗女修自然察覺到了這個變化,心中也變得沒底起來。
可是身邊的師弟向來老實,她若是不護著,肯定會被他們欺負死,所以即便心中恐懼,她還是挺直胸膛走在最前麵。
藥宗那位師弟跟著她,臉色有些蒼白,微微垂著眼眸,眼中閃過一抹惶恐。
此時他才體會到薑藜方才的感覺,心中也不由得後悔起來。
不要出事,不要出事。
藥宗師弟默默祈禱著,亦步亦趨的跟在師姐身後。
眾人懷著忐忑的心情又前行了十多米,就在他們鬆了口氣時,變故突生。
走在最前麵的藥宗女修雙臂在瞬間化為虛無,憑空消失了。
傷口就像是早就愈合了,沒有絲毫血跡。
不止於此,她正邁到一半的腿,竟也出現了奇怪的現象,也有了要蒸發的趨勢。
她整個人一愣,然後連忙收回腳,急急後退幾步,撞到了同樣驚懼不已的師弟。
薑藜等人同時臉色一肅,誰也沒料到會出現這種變故。
“怎麽辦,師姐怎麽辦?”
藥宗師弟緊緊揪住藥宗女修的衣帶,著急得眼睛都紅了。
他對師姐空蕩蕩的兩隻衣管沒有半點關心,滿眼都是害怕。
藥宗師姐心中有些發冷,卻還是沒有就這麽丟下他,急得咬緊了下唇,思索著如何解決眼下的困境。
“怎麽辦?能怎麽辦?方才道友不是說得很清楚了嗎,我們也是受規則所迫……”
宋柯不慣著他,抄著手在一旁看著,一句話就激得他紅了臉。
“我們也沒辦法,不留下你就過不去,想必你也能理解的,對吧?”
“你算好了,隻是留下來,也不一定會死,說不定是有寶貝等著你呢。”
宋柯嘴裏說著諷刺的話,一副全世界都看不慣的模樣。
這話說得藥宗師姐也紅了臉,因為這話師弟前不久確實說過。
“不行……”
藥宗師弟已經怕了,白著一張臉使勁搖頭,眼裏滿是驚恐。
他看向其他人,那些人一去之前那般保持著中立,反正不關他們的事,隻用高高掛起便是。
他又看向了薑藜,心中一時間閃過各種情緒。
不過他雖然慫,卻還是有些傲骨,還不至於向薑藜求助。
薑藜看了看他,眼裏並沒有什麽情緒,張口淡淡的道:
“各位不要忘了考驗,不論遇到什麽,都要記得我們到底要做什麽。”
她也不敢確定自己的判斷是否正確,可既然是考驗,那便堅持一開始的目標就好了。
說罷她第一個走到了最前方,來到了藥宗師姐之前的位置。
她伸出腳向前踏去,果然下一秒她的腳就開始虛化,直到消失無蹤。
可她並沒有後退,反而整個人向前邁去。
眾人皆是驚訝的看著她,看著她的身體一點點化為虛無,臉上閃過驚懼之色。
可在她徹底化為虛無之後,她的身影又驀地出現,毫發無傷的出現在了斷魂橋的另一端,離盡頭隻有一步之遙。
眾人皆是一愣,轉而明白了什麽,一時間臉色各異。
而藥宗師弟整個人愣愣的看著薑藜,腦海中是她毫不猶豫邁步向前的身影,心中升起一股濃濃的愧疚之情,感到鬆了口氣的同時也覺得無地自容。
藥宗師姐更是後悔,大步流星向前方走去,她的身影同樣在化為虛無後又恢複了正常,人也來到了薑藜麵前。
“對不起!”
她對著薑藜深深地鞠了一躬,即是道歉也是感謝。
“不必。”
薑藜淡淡的看著她,隻簡短的回了兩個字。
其實她能理解這些人的心思,隻是屬實喜歡不起來,更不想與之有任何交集。
藥宗師姐察覺到了薑藜的情緒,直起身走到了一邊,默默地不再言語。
緊接著其他人便都走了過來,又重新聚到了一起。
藥宗師弟幾次鼓起勇氣和薑藜說些什麽,最後卻還是認了慫,灰溜溜的跟在師姐身後。
隻是不知是不是錯覺,師姐似乎對他冷淡了許多。
“眼下就剩最後一步了。”
萬劍宗弟子看著斷魂橋的盡頭,幽幽地感歎了一句。
這一條路雖然不遠,卻讓他說不出的煩悶,沒有人願意承認內心的自私,更不願意直麵內心的卑劣。
這一關,考驗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的心。
眾人紛紛抬眼看向這最後的一步距離,氣氛再次變得微妙起來。
盡頭的另一端可能真是機緣,也可能是危險,到底應該第一個過去,還是落後一步?
大家紛紛思索起來,最後當然還是想要搶先一步。
一直默不出聲的刀宗弟子這次一馬當先,先行了一步,眨眼間消失在了眾人眼前。
其他人也不甘落後,爭先恐後的離開了斷魂橋。
薑藜回頭望了一眼斷魂橋,又看了一眼身邊的宋柯,邁著大步也離開了。
斷魂橋的另一端是另一個房間,隻是這應該不叫房間,而是一間大廳。
大廳十分氣派,四根雕刻著金龍的柱子撐著琉璃屋頂,屋頂上滿是魚兒搖擺的身影。
薑藜剛剛站定,宋柯就出現在了她身邊。
她們是第一批通過斷魂橋的人,大廳裏除了他們並沒有其他人的蹤影。
薑藜也在大廳裏溜達起來,搜尋著那所謂的“機緣”在何處。
宋柯一直跟在她身邊,擾得她有些心煩,停了下來,頗為不耐的問:
“你跟著我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