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晚餐時,霍梔做了粥和一葷一素兩樣的菜品:香菇油菜,梅菜幹炒肉。
抬頭看看時間,估算著顧峻清差不多要下班了,便開始擺桌,等一切都收拾好的時候,恰好門鎖轉動的聲音。
霍梔上前接他脫下的西裝外套,理順整齊,沒有褶皺,稱好放到櫃子裏。
顧峻清這幾天都陶醉在這樣的感覺和日子裏,每天回家都能看到她像一個溫婉的小妻子在靜靜地等他回來。
幹淨的房間,被她布置的溫馨有致,那些花花草草,她修剪,施肥,澆水,重新擺放,分散在室內的各個角落。
女人如空氣,家裏的每一分寸似乎都透露著女人的性格品質。
霍梔就是個喜歡布置,會布置家的女人,氤氳著有她存在的氣氛裏,是一種極大的幸福。
換上家居服,洗手,坐到餐桌前,桌上簡簡單單的小菜,熱氣騰騰的南瓜粥,家常,卻別具家的味道。
一頓飯吃的有滋有味,像一對尋常的夫妻,恩愛溫馨。
飯畢兩人一起洗碗,水流聲和輕聲細語的交談聲奏成別樣的風情。
顧峻清眼眸轉深,一瞬不瞬地凝著霍梔。
“有些挫敗,無法讓你,完全依賴我。你是我唯一的女人,我這裏對你,早已認定。我想對你好,想你多依賴我,你有事情的時候能想到我。我是個能讓你依靠的男人,我可以為你解決很多事,可是車禍的時候,你卻沒有在第一時間想到我,所以我有一些挫敗感,很濃,很深的。”
顧峻清執起霍梔的手,撫上他的左心房,對她,有很強烈的慾望。
他的身體,心裏,都深刻記憶過,這個女人,在他身下,懷裏,為他綻放過她的美,隻是當時沒有珍惜的那個人是他自己!
霍梔愣住,手,被顧峻清緊緊地握著,能感到他起伏的胸膛,咚咚咚地發出了有力的跳動。
十分激烈。
“我——我——”霍梔的聲音小,心情因他的嚴肅和失落而略有遲緩,抬眸,再看顧峻清清冷失落的如同受傷的大男孩兒,她歎氣,將自己靠在他寬闊的胸膛前:“顧峻清,我們都試著順其自然吧。你知道我,不習慣依賴人,我會慢慢讓自己——多依賴你一些。”
順其自然是一個十分不錯的詞語,十分適合戀愛中的男女,緩緩地,隨緣而走,發現走不下去時,大家都能瀟灑地說再見。
霍梔喜歡這個順其自然的感情。
顧峻清抱著霍梔單薄的身,享受她靠在他懷裏的一刻,她想順其自然,他就給她。複雜的,困難的,他可以解決,是他現在在強求這段感情,他能付出所有。
隻盼能挽回她的心,真的,越來越舍不得懷裏的女人。
“我愛你。”男人低沉的聲音,傾注了他三十年的全部感情。
“嗯。”霍梔暖暖地笑,她喜歡聽顧峻清對她說的每一句話。
她在寬闊的懷裏抬起臉,和顧清峻俊美的臉,近在咫尺地對著,唇,很自然地吻上彼此,濕潤地交纏。
已經分不清,是誰染上誰的味道。
霍梔有意識到,最近,她和顧峻清接吻,很頻繁。他們隻要見麵,都會接吻,像日常問候一樣。
以前,她看別的戀人間擁吻,分分秒秒恨不得要黏合在一起,那時她大抵總認為,太過膩,很不真實。現在,落在自己身上,才發現,不會膩的,吻多少次,都還是覺得很舒服,還想要繼續吻下去。
顧峻清的吻,和他的人一樣,很有魅力。
這個吻進行了好久,彼此都舍不得分開,在失去理智的最後瞬間,霍梔推開了顧峻清,羞澀的臉龐一片緋紅。
“我去洗澡——我自己可以了——放心。”顧峻清戀戀不舍地捧起霍梔的臉兒,在她額上輕吻,打開衣櫃時,他挑起俊眉,拿出兩套睡衣,轉眸,直視她,將女裝的那套遞給她:“穿這套。”
是情侶睡衣。
霍梔垂下眼,接過,心顫都跟著聲音都跟著懦米了,“嗯。”
這個澡洗得很長很長,她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麵對顧峻清,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在這個開放的社會裏,她不是封建頑固到極點的人,麵對自己無法抗拒的男人時,那種心情真的是很複雜。
等到她關掉花灑,走出浴室的時候,顧峻清看到她那套皮紅色的睡衣,眼前一亮,越發襯托的她嬌嫩欲滴的花朵般美好,澄澈的雙眸在皮紅色的襯托下格外的清純,他疑心怎會有女人將清純與嫵媚完美的結合,而霍梔卻做到了。
顧峻清拿起睡衣進去浴室,洗澡。
鬼使神差地霍梔想要看看那些白色精致的櫃子,手輕輕撫上去,質感很好的櫃子麵,光滑美麗,她才發現,裏麵,有好幾套嶄新的情侶睡衣,不同款的成雙成對整齊掛好。
是最近剛添的,她忽然想起有那麽幾次他都是拖著大個的箱子進來的,原來是——她簡直不敢想象,顧峻清買這些睡衣時,女銷售員是怎麽看他的?
那樣清冷俊逸的一個男人,能不讓人多想才怪,他會不會不好意思?還是說這些都是他的那些助手買的。
胡亂的猜測了一番後,霍梔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腦海裏,最近都盛滿了他的影子,抬頭,垂眸,站立或是久坐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他。
她把自己換下來的衣服放到陽台的洗衣機裏,打算跟顧峻清換下的衣服一塊洗了。
把衣服放到髒衣簍後,霍梔出去,在廚房裏,給自己倒一杯水喝。
四下打量房間,很豪華,符合顧峻清的氣質,都是男人的物品,但在幾個重要的地方,還是有擺放女性的東西,而且,不知不覺地在增多。
都是她用的。
喝水其實也不是口渴,而是有些不知該如何麵對過往和將來,霍梔擱下水杯,撫上自己的唇,眼垂下,好像,還有顧峻清吻的餘感。
顧峻清洗完出來,吹幹頭發,收拾好一切後,轉身牽著她,帶她坐到自己身旁,目光注視她那兩塊不甚觸目的青痕。
“我叫個醫生過來看看你的傷。”顧峻清拿起電話,他不放心,因為他知道,曾經她受過傷,擔心這些舊傷會複發,隻是這些話他不能說出口,那些忘記了的,不好的記憶,她想不起來就不會痛的,如今她痛一絲一毫,他都會比她本人還要難過。
“不用。”霍梔按住顧峻清的手,不讓他打電話,哭笑不得地說:“我真的我真的好了,都已經休息了快一周了,還叫醫生——估計醫生來了都找不到傷痕在哪了。”
顧峻清放下電話,眉心不夠舒展,蹙著說:“我看看。”
霍梔一愣,怔怔地看著顧峻清,抿唇,想說,不用麻煩的。
但,她剛剛才說過,會試著慢慢讓自己,多依賴他一些。
垂下眼,將自己傷到的右腿,擱到顧峻清結實的腿上。
他好看的手,撫上她的腳踝,修長手指,在上麵輕按,問她,是不是這個位置,疼。
念清點頭,微擰眉,有些疼的。
不過比起剛開始真的什麽都不算,頂多算毛毛雨。
顧峻清拿來中午時買的藥油,單膝,蹲在她身前,大手圈起她白皙的腳踝,踩他的膝上。剛好。
霍梔看著顧峻清,將藥油倒在自己的手心中,一下下揉搓她的腿,皮膚摩擦,逐漸發熱。
“痛嗎?”他問,知道霍梔不怕痛,但還是會問。她過於懂事,他反而很心疼。
“不痛。”霍梔看著眼前的男人,眨動的睫毛,泄露出心事。
她在想,不知道有幾個女人有幸能讓顧峻清,這樣體貼照顧。
“真的不痛,一點感覺都沒了,下周一能去上班了。”霍梔小聲說,俯下自己的身子,小手,搭上他的肩膀,一副雲淡風輕,完全康複的樣子。
顧峻清按在她腳上的手指,稍用上力,“啊”霍梔皺了下眉,痛得本能給出反應。
“不痛為什麽會喊?”顧峻清恒提問,不怕疼,不代表不疼。“你可以稍微對我誠實一些,告訴我你痛,我會疼你。就算不痛你也可以對我說成是痛,讓我更心疼你,對我撒嬌一下就當滿足我。”
心裏一緊,一時半會,她改不掉習慣,她認為痛但自己可以忍受,就不需要說出口。
她不用時刻被人嗬護,她的性格也許真的不討男人喜歡,總要被人推一下,她才走一步,自己不喜歡過度依賴別人,獨立或許是她的特點吧。
穆白說她慢熱,別人對她的熱情耗盡,她才反應過來。
沒耐性的人,根本,等不到她反應過來的一刻。
可是麵對顧峻清,霍梔覺得慢熱這個詞不知道還沾邊不,她總是被他吸引著,深深地吸引著,不由自主,甚至魂不守舍。
想抽身,奈何心不聽使喚。